顧傾城調集靈力,改變了自己的聲音。

那聲音,像極了變聲期的少男。

電話被接通,顧傾城用難聽的公鴨嗓子飛快的說了一句:“火車東站的南入站口,有個殺人通緝犯!”

“三十五六歲,穿著黑色外套、藍牛仔褲,帶著黑色帽子,提著一個黑色行李包!”

說完這些,顧傾城就又飛快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然後,將某個小偷試圖偷盜顧傾城,卻被她反手摸來的手機抹去機身表面的痕跡,丟到了垃圾桶裡。

一套動作,宛若行雲流水,那叫一個暢快、絲滑!

池破妄:……很好!不愧是我池破妄的徒兒!

才入世不到一個月,就有了老江湖的謹慎與周到。

“師尊,徒兒沒有疏漏吧?”

顧傾城也覺得自己做的不錯,像個亟需誇獎的小孩子般,衝著自家師尊炫耀著。

“沒有!”

池破妄眼底帶著笑意,回答道:“你做得很好!”

能夠注意的問題,她都注意到了。

“嘿嘿!”

顧傾城笑得沒心沒肺,臉上滿都是得到師尊認可的小得意。

池破妄愈發覺得自家徒兒聰明乖巧、能幹可愛!

不多時,便有幾個行色匆匆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們沒有穿警服,但他們眉宇間都有那種浩然正氣。

還有他們的腰間也都鼓鼓囊囊,很顯然是帶了傢伙的。

“應該不止這幾個人!”

池破妄和顧傾城都意識到這一點,他們釋放出神識,開始搜尋整個車站。

果然,在車站外,有好幾個全副武裝的特警。

在一兩個制高點,居然還有狙擊手!

另外,監控室裡,也多了幾個人,他們正對著十幾個監控畫面指指點點。

很快,某一個螢幕被定格,再然後,畫面被放大!

“是他!確實是國家級通緝犯,搶劫、殺人,襲警、逃匿……”

監控室裡,一個看著國字臉、頗有氣勢的中年男子點點頭。

“實施抓捕!”

“不過一定要注意群眾,千萬不要引發騷亂,更不要傷及無辜!”

國字臉開始下達指令,各個行動小隊開始行動起來。

那個通緝犯,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他左右環顧的頻率愈發高了。

顧傾城不等池破妄吩咐,就用手指彈了一下。

一道肉眼看不到的陰氣自她的指尖噴射而出,精準的纏繞在了通緝犯的身上。

“嘶!好冷!”

那人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

這股陰氣,彷彿印證了那人的直覺——不好!有危險!

他剛才只是覺得不太對,此刻卻十分肯定,自己可能被發現了。

逃!

快點逃!

衝進人群裡,故意製造混亂,然後趁亂逃走!

那人的反應非常快,腦子也格外清晰。

但,他的四肢卻彷彿跟大腦割裂開,根本不受大腦的控制。

別說逃走了,連挪動一下手指、腳趾都困難。

他彷彿被什麼給纏繞住了,或是直接被點了穴。

“馬德!老子中邪了?”

普通人知道自己被圍捕,或許會因為過度恐懼而嚇得動彈不得。

但這人不是!

他窮兇極惡,他心理素質格外強大。

他殺過人,還打傷了警察,早已不知道“恐懼”是什麼。

偏偏,他不怕,可就是動不了!

“咦?這人怎麼了?居然站著不動?束手就擒?”

先一步進來的那些便衣,從數個方位圍了上來。

他們已經做好了惡戰的準備,外頭的狙擊手也早已準備妥當,只等二等功,哦不,是扣動扳機。

結果,二等功飛了,哦不,是犯人束手就擒了!

通緝犯:……馬德,一定是中邪了!

眾警察:……這小子莫不是良心發現?還是腦子有病?

一場原以為會非常激烈的行動,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周圍的旅客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警察們就押送著通緝犯離開了火車站。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去檢票了!”

確定事情圓滿結束,池破妄才衝著徒兒吆喝了一聲。

“是!師尊!”

呆萌徒兒顧傾城,趕忙乖乖的應了一聲。

周遭的旅客:……年輕人,真會玩兒!

cosplay個道士也就罷了,居然還玩兒角色扮演!

不過,現在社會風氣開放,零零後們格外自信、個性張揚。

他們從來不懼怕外人的眼光,該穿漢服穿漢服,該錄影片錄影片。

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啊。

而別人,見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

只是稍稍側目,旅客們就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但,人群中,忽然有一雙眼睛盯住了這對師徒。

“咦?那是——”

他的目光死死追著池破妄手裡的“行李箱”。

“師尊,有情況!”

“嗯!”

“師尊,他是不是看破您的隱匿符了?”

顧傾城剛剛發出疑問,自己就很快否定,“不可能,他根本就沒有修為。”

“或者他只是感受到了包袱上的靈力波動,又或者,他身上有什麼捕捉靈氣的法器!”

對於顧傾城的這番推論,池破妄十分贊同。

“說的不錯!”

他一邊表示讚賞,一邊又繼續引導,“還有呢?”

顧傾城做出“居然還有?我竟沒發現”的懊惱模樣。

雖然這種微表情一閃而逝,但顧傾城敢肯定,池破妄一定注意到了。

她開始釋放神識,根據那道視線找到了正主兒——

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身材消瘦,五官普通,穿著也非常一般。

提著一個印著“史丹利”的化肥塑膠袋,整個人看著就像許許多多的農民工。

“咦?他的身上有陰氣!”

顧傾城發現了這人的異常,又仔細探查他的修為。

確實沒有修為,是個或許懂點兒風水堪輿的普通人。

沒有修為,卻沾染了陰氣,還盯上了他們的“行李箱”——

“盜墓賊!”

文雅點兒說辭,叫摸金校尉。

難聽些,就是土耗子。

“沒錯,他應該就是個盜墓的。”

池破妄滿意的點點頭。

“這樣的人,即便沒有修為,也有家傳或是不知從哪裡學來的技術。”

“他們常年混跡於地下,經常碰觸那些陪葬品,自然也就沾染了陰氣。”

而見得的陰物多了,也就練就出了一個狗鼻子。

那人肯定看不破池破妄的隱匿符,卻能“聞到”熟悉的味道,自然而然也就盯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