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才歸來

這片遼闊的坤玄大陸上，一切以實力為尊。小至這樣百餘戶的村落，大到他們所在的葉林帝國莫不如是。

成人禮，在不同的家族中形式也有著千差萬別，究其根本目的不外乎選拔優秀子弟加以培養。一旦在成人禮上表現太過平庸，那麼以後也就只能在村裡做些粗淺工作。雖不至於窮困潦倒，但生活和地位上難免會矮上別人一等。

左風遠遠的站在一處角落裡，望著擁擠的人潮。那些繁瑣的成人禮儀式最讓他感到頭疼，所以他刻意遲來半晌。

儀式此刻還未結束，看著場地中央一群少年被人像牽線木偶般擺弄，左風心中不禁對自己的決定暗自慶幸。

場邊建有一處高臺，藤肖雲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高臺之上。視線在他身旁掃過，三處空位顯得極為扎眼，這應是為幾個鄰村村長所留。

‘這幾位村長不會無故缺席，恐怕和那金巖山的山賊脫不開關係。’左風對此作出自己的判斷。不知為何，一年前那偷襲自己的黑影此時浮現腦際揮之不去。

廣場中的比鬥在儀式後已經開始，左風隨意的看了一眼，就將注意力轉向別處。一年前的自己是如此喜歡這樣的舞臺，可如今的他再不是當初那個鋒芒畢露的無知少年。

左風的目光瞥過廣場一角，眉頭不自禁的皺了起來，因為他見到藤方那群人此刻一臉不善正向他望來。

“那小子還真的來了。”

“敢不顧藤方哥的警告，他簡直是在找死。”

藤方此時站在廣場邊的隊伍之中，雙眼微眯的盯著左風。嘴角稍稍上翹，說出的話語卻異乎尋常的平靜。

“既然來了，就別想著完好的離開。”

藤方說完後，就向著場中的少年望去。場中的少年剛剛輕鬆擊敗一名挑戰者，如果他願意可以繼續接受挑戰。而他也有一項特權，就是向參加成年禮的任何少年發出挑戰。

少年見藤方向自己望來，立刻會意。笑著點了點頭，緩緩抬手指向站在人叢後的左風，大聲說道。

“左風，我向你發出挑戰，若你不敢應戰，就給我滾出成人禮。”

“左成，你這不知廉恥的傢伙。明知道左風沒有修為，竟然向他發出挑戰，你若想找人比試我來陪你。”

左厚站在場邊一臉焦急和憤怒的吼道，聲音中有著一些急切。平時他們對左風也只能在言語上挖苦一番，但若是左風一時衝動應下挑戰，那麼即使是村長也無法阻止。

左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左厚身旁，伸手在他肩膀上輕拍了兩下，隨後就在左厚震驚的目光中大步向著場中走去，走出幾步後微微抬起手臂在空中虛揮了兩下。

看著他那熟悉的動作，那自信的背影，左厚感到一種莫名的悸動由心底產生。因為那自信的背影，幾乎和一年前一模一樣，只是比之一年前的他多了些成熟穩重。

“風兒，你……”

藤肖雲從看臺之上猛的站起，本想出言阻止，但當他和左風的眼神在虛空交匯的一剎那。後面的話無論如何再說不出，因為此刻左風眼中滿是堅定與自信。

那發起挑戰名叫左成的少年，擎著一臉壞笑看著大步走入場中的左風，不屑的說道。

“沒想到做了一年縮頭烏龜的‘戰神’，今天竟然要給我一個露臉的機會。我沒記錯的話，在這個比武場你好像從來都沒敗過。”

“想打敗我？希望你不要露臉不成，最後反而露出的是屁股。”

左風的話語立刻引起場邊一眾女子的掩嘴偷笑，那名叫左成的少年更被氣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之下，大吼一聲：“看誰露的是屁股。”

隨著吼聲，他右腳在地面重重一踏快速向前衝去。一臉淡然的看著瘋狂衝來的少年，周圍的吵鬧的聲音也好像漸漸遠離自己，內心變得似平靜若止水。

一年了，這一年來自己經受了無數嘲笑和譏諷，這一年來許多身邊的朋友都疏遠了自己，這一年自己失去了修為卻打磨了心境。

少年迅捷的身影在左風看來卻好似緩慢異常，對方運滿靈力的一腳再眼中漸漸放大。周圍霎時間安靜下來，一些少女甚至不自禁的閉上眼睛。

左厚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如此近的距離下根本無法閃躲。他只希望左風能捱過這一腿，之後他會不顧規則，衝上去將左風救下。

藤肖雲卻是瞪大雙眼，因為他看到左風的身體在晃動。雖然這晃動很微弱，但以他的修為卻已看出左風身體中有靈氣在流轉。

就在左成這一腳距離左風僅半尺距離時，左風的身體終於動了。讓人震驚的是，左風並未後退也未採取防禦，而是向前邁出一步。

這幾乎是將自己送去讓人踢的情景，卻在左風身體晃動中和踢來的一腳就這樣詭異的錯開。左風緊握的右拳自肋下揮出，初始尚還有些緩慢，但很快就變作虛影一般正中對方面門。

左成出腿之時本還掛著一臉自信的微笑，下一刻這微笑就被震驚與呆滯所替代。臉和拳的親密接觸，使得他一張臉極度誇張的扭曲變形，一顆帶著些許血肉的牙齒從口中飛出。

身體旋轉著向後拋飛，直到他的身體砸落在場地上濺起一片塵土，周圍觀看之人還保持著張口呆愣的模樣。

人們心中都有一個想法，‘那個修煉天才又回來了。’

左風心中的震驚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少，因為他剛剛運勁之時，那帶著電流的靈氣幾乎瞬間就灌滿拳頭。提氣出拳，這一系列動作幾乎意到拳到，甚至比他預想中還要快上一分。

“這，這是怎麼回事。”

藤肖雲像聽不到身旁人疑問一般，對於這最看好的弟子恢復修為他只有滿心喜悅。

“左風這廢物的修為恢復了。”

“怎麼可能，一招就把左成擊敗，他可是即將突破到強體期四級的實力。”

騰方此時的臉色如吃了蒼蠅一般難看，對於左風的恢復藤方開始也一陣緊張。當看清了對方修為只有強體期三級後，才漸漸恢復冷靜。

“叫喚什麼，就算恢復了又怎樣，才強體期二級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

狠狠的訓斥了身旁的人一句，這才轉頭看向場中那雲淡風輕的少年。少年此刻輕輕撣掉塵土的習慣動作，讓他想起一年前的慘敗，心中狠狠道。

‘恢復了修為更好，這樣將你擊敗，我才會真正一雪前恥。’

“我向你發出挑戰。”

藤方的聲音不算高亢，但也讓大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所有目光齊齊向著他這裡看來。藤方一臉自信的向著場中走去，嘴上卻繼續說道。

“如果你不趁現在就滾出去，可就怪不得我拳腳無眼。”

左風冷冷的看著藤方，他明白對方這樣說就是怕自己避戰。若是換做一年前的自己，恐怕現在會立刻暴怒出手，但現在的左風卻只是露出一絲冷笑。

“哦，既然你有興趣我自然奉陪。而且我確實很像見識一下你那‘無眼’的拳腳。”

左風將“無眼”兩字刻意加重一分，頓時引來周圍的一陣鬨笑，藤方的額角青筋微微隆起，顯是動了真火。狠狠說道：“好，好，好。”

在說道第二個“好”字時，藤方的身體便開始微微先前傾倒。在第三個好字落下時，身體就已經爆衝而出，其速度和威勢都極為驚人。

短短兩個呼吸間，藤方已經衝至近前，身後的塵土此時才緩緩揚起。蓄滿靈力的一拳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左風迎面而來。

左風絲毫不亂的向旁踏出一步，身體微側將這一拳閃開，但隨後的一拳就已經緊跟而來。這種打法幾乎是不顧損耗靈氣而為，因為在如此快速的出招下靈氣根本來不及回覆。

這一拳來的太快，左風無法躲閃只好抬起手臂硬接下來。

“嘭”

隨著一聲悶響，左風踉蹌向後退出五六步才將這一拳的靈力化去。兩者之間相差了一個級別，能夠接下來已實屬不易。騰方見對方根本招架的如此吃力，更是抓住機會瘋狂搶攻。

“卑鄙”

左厚在人群裡忍不住怒罵道，除了少數少年向他怒目瞪來，大部分都暗自點頭，顯然同意左厚的看法。同比自己低了一個級別的對手比試，完全依靠修為上的差距採用以硬碰硬的打法，確是讓人有些不恥。

和別人看到的狼狽不同，左風的心中卻是一陣暗喜。因為在阻擋下對方全力一拳後，那龐大的靈氣衝入到身體中，竟然詭異的被自身蘊含雷電的靈氣迅速吞噬一空。

這種事情不要說從未聽聞，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的，因為這幾乎是違背了坤玄大陸上亙古不變的鐵律。人與人的體質沒有完全相同的，所以修行煉化後的靈氣也各有差別。如果硬將別人的靈氣吞噬吸納，結果不是爆體而亡，就是走火入魔經脈盡費的下場。

左風剛剛也是很難相信，他本退後三步就能化去這一拳的勁力。但因為震驚和不敢相信，他只好再退後兩步，專心感受著體內這一詭異變化。

還未來得及驚喜，騰方那充盈著靈力的一腳已近在眼前。左風這次索性不閃不避的抬手硬接，他要確認剛剛那詭異的一幕是否偶然。

“嘭”

又是一聲悶響過後，左風向後跌退六步，同時身體微微顫抖好似受了重傷一般。但這只是旁人的錯覺，實際上他因太過激動而有些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