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門去見過他……活得倒是比我們自在多了。”夏瑞澤幽幽的說道。

他目光帶著幾分悵然,似乎過程並不是那麼美好。

當年夏清平在地球也稱霸過,後來行徑可惡,眾叛親離,帶著兩個弟子隱居深山。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了。

我當然不會去尋訪轉生後的他,不知道夏瑞澤這時候提起此事有何用意。

“然後呢?”我心道這時候他除了能夠影響我的心境,又能怎樣?

其實劍境此刻勝負已在一線之間,分心與否都不重要了。

我只關心兩首劍歌的廝殺結果。

這是一場豪賭,輸了將全盤皆輸,我所塑造的低過,將頃刻土崩瓦解。

劍境沒有完全消失,就算是被夏瑞澤壓制,在雲海翻騰的時候,還在激烈的抗爭。

“算了,說我連自己的家庭都沒照顧好,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夏瑞澤嘆了口氣。

“話說回來,你確實和他很像,就連性格恐怕也相差不多,一樣對家庭不屑一顧,一樣在關鍵的選擇上,遵循於本心,最後讓大家都承受你們選擇帶來的痛苦。”我轉念一想,還真應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自小在外婆的教育下長大,性格承繼外婆更多一些,行事果斷,以大局為重。

“呵呵……所以,衝破這桎梏,不正是我現在正在選擇的麼?”夏瑞澤說道。

看著他身體逐漸透明化,我看向了天空,說道:“這是你違背於本心的選擇?那我真是不敢苟同。”

“是麼……希望……能夠去看看……”夏瑞澤的聲音中帶著沙啞和斷續。

我凝了下眉,看來我和他的力量,竟已經接近於消失的臨界點上了。

周圍的劍境開始快速偃旗息鼓,和原本一開始的激烈形成了鮮明對比,現在恍若一潭死水,所有氣運氣若游絲!

我看向了自己,除了核心位置的一點微光,身體,甚至是手腳,此刻都只是線條塑造的了,而且還在快速的一根根消失!

夏瑞澤也好不到哪兒去,現在他身體形態開始快速消失不見。

“到……尾聲了,孰……孰負?”夏瑞澤斷續說完,然後對我灑然一笑。

我皺起眉,說道:“看來後天……也不怎……樣,後勁不足……”

先天氣運經歷強勢,然後被後天氣運趕超,最後在拉鋸戰中,逐漸穩住腳跟,最後把後天氣運拖入了廝殺之中。

鏖戰後的兩種氣運都氣息奄奄,劍境開始逐漸進入互相蠶食的階段!

夏瑞澤搖了搖頭,說道:“看來……輸了……代我跟……家人說聲……對不……包括你……和弟妹。”

“哥……”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悲涼。

然而話音落下,夏瑞澤已經只剩下氣運核心。

身上的絲線也逐漸不見蹤影,我自己看向自己的時候,同樣也是如此。

所以我們倆最終只能感應到彼此存在,緊接著,夏瑞澤的核心終究沒有了反應,最終無法察覺。

我處於完全寂靜的世界裡,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消失了還是沒有消失。

甚至良久,我感受意識的時候,依舊如此清晰。

夏瑞澤的核心一直沒有反應,自消失那時候開始。

我心中嘆了口氣,就這麼結束了麼?

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到了最後,他終究想起要跟家人說聲對不起了。

情複雜,意難平。

可能正是此刻我心中最好的表達了。

我感應周圍先天氣運的悸動,搜尋和我志同道合的力量,雖然數量少得可憐,不過它們確實是存在的。

它似乎在重啟誕生。

而與此同時,讓我驚愕的是,隨著先天氣運的誕生,後天氣運居然也在誕生,這讓我心中不免犯嘀咕。

夏瑞澤難道沒有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能夠凝聚出自己簡單的氣運體,感應周圍的情況,後天氣運居然是跟著我的重生而出現。

也就是說,我恢復的時候,先天氣運同樣在恢復,甚至其量還在我之上。

我擔心繼續這麼下去,夏瑞澤沒準可能還要復活?

一時間,我只能安靜的看著這世界,直到我開始能夠活動的時候,夏瑞澤依舊沒有復活。

而後天氣運似乎誕生後,就化成了我身上類似於光芒粒子的物質,隨著我移動,鋪開於星雲之中。

看來,燃燒的很純粹,在九字劍歌的對轟下,果然一方燃盡了生命為終止。

等到我逛完了一圈星雲的時候,我身上的先天氣運,還有星雲中的後天氣運,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千分之一。

氣運從枯竭到誕生,最後進入衍化階段,我其實只是一個引導,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應該是星雲本身。

三千魔神的存在,或許本就是衍生氣運媒介和轉換。

它們存在自然有其道理。

夏瑞澤妄圖讓諸神歸墟,實際上輪迴往復之後,或許結果比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總算是讓先天氣運和後天氣運相互貫連。

接下來,我並沒有讓它們原路返回,而是準備趁機發動韓珊珊給我定製的計劃。

諸神終焉。

其實現在這樣的狀態,和諸神終焉差距並不大,畢竟三千魔神此刻都已經羅列星雲之中。

所以又不知道過去多久,直到我的先天氣運大部分散開,而我的意識深潛於三千魔神的世界之中。

經過和夏瑞澤的決戰,其實眼下早就具備了諸神終焉的基礎。

我只不過是按部就班的分配和調動氣運,讓諸神無法完成天宙魔神化罷了。

最終星雲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星辰爆炸後的景象。

所有的區域想要完成獨立重組是不可能的,最後只能安靜的擺在原位。

因為失去了整體成型的基礎,三千魔神證道天也意味著進入了最後終焉階段。

我可以按照感覺佈置好星域圖。

當然,這不是隨意之舉,而是以先天氣運的引導來進行。

好處是不會再有天宙魔神化,壞處是我再潛回原本的世界時,整個三千證道天會形成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