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接著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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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過年還有四天的時候,各府接到了平王府的帖子,哦,平王便是原來的四皇子。
眾人詫異不已,平王府要辦宴?平王的生母只是個小宮女,他又自幼左耳失聰,在京裡一向是個小透明。別說大臣,就是他親爹都時常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
封王之後,平王夫妻倆也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低調地很。緣何在這個節骨眼上廣發帖子,宴請賓客?這也不像平王的作風呀!
眾人心中再疑惑,平王再小透明,他也是皇上的兒子,面子不能不給。
武安侯府也接到了帖子,蘇氏已經出了月子,在府裡悶了這麼久,自然想出門交際。她怕侯夫人不讓她去,當著眾人的面就把話挑明瞭,“母親,兒媳明兒跟三弟妹坐一輛馬車?”心思昭然若揭。
侯夫人低頭喝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把她晾在那兒了。蘇氏特別尷尬,心裡咒罵著老妖婆,面上還得維持著恭敬的笑模樣。
餘枝嘴角扯了一下,想去就想去唄,直說就好,扯什麼馬車?
在蘇氏臉紅得能滴出血的時候,侯夫人才優雅地放下湯碗,開口,“候府又不是破落戶,還能缺了一輛馬車?用不著你和老三家的擠。”
言下之意,她還不至於苛待庶子,暗諷蘇氏小肚雞腸。
蘇氏的臉更紅了,還得憋屈地向侯夫人道謝。
餘枝在心裡嘖了一聲,看吧,這就是京中盛產的大家閨秀,說個話都拐三五個彎,餘枝但凡笨一點,都聽不懂。
不過,她也的確不懂,“就是,咱家家大業大,還能少了二嫂的車坐嗎?我可不願意跟二嫂擠,自己坐一輛車多自在?何況,二嫂冤枉我兒,我還生著氣呢。”
餘枝大大咧咧地嚷著,聲音高的屏風那邊都聽得到。
武安侯皺眉,聞承宗同情地看向二弟,聞承曜一臉羞憤,唯有聞九霄面無表情,就跟沒聽到一樣,該夾菜夾菜,該喝湯喝湯。
在餘枝一張嘴的時候,侯夫人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她這話一嚷完,蘇氏就炸了,“三弟妹,你怎麼能胡說八道呢?我自問沒有得罪你,怎麼就惹得你這般嫌棄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聞字,咱們是一家人啊!”
皺眉的武安侯微微頷首,以往覺得老二家的跟個炮仗似的,能說出這番話,可見還是知禮的。
“我沒嫌棄你呀?我就是嫌擠,不想跟別人坐一輛車而已。再說了,你是二嫂,我是三弟妹,要說嫌棄也是二哥嫌棄你,我嫌棄得著嗎?”餘枝一臉無辜的樣子,“你敢說你早產那事,我家舟舟沒受委屈?不管是二哥還是你,夫妻一體,不都一個樣嗎?現在官府判桉還講究個株連呢,不服憋著,找誰說理去?”
餘枝可理直氣壯了。
本來這裡頭沒餘枝什麼事的,可蘇氏憑什麼非說跟她坐一輛車?這不是拿她作筏子嗎?你若說跟大嫂坐一輛車,餘枝保證,她會閉起嘴巴,安心看戲,一個字都不往外說。
這人,真是的,不知道她在候府的人設是“大懟懟”嗎?
蘇氏是又羞又憤,“母親,您看三弟妹……”
“行了,都少說兩句,用飯!”侯夫人瞥了兩人一眼,她雖煩蘇氏挑事,但老三家的開口就跟個炮仗似的,也不對。
這樣的性子,侯夫人都不想讓她出門了。可連蘇氏這個庶子媳婦都去了,又沒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老三家的不去……怕是不行。
想了想,她又朝餘枝望去,敲打,“在自己家裡也就算了,老三家的,明日做客,你切莫與人爭辯是非。”
餘枝乖巧問:“別人若是欺負到我頭上,也不能還嘴嗎?母親您是知道的,兒媳自在慣了,受不得氣。”這事她可得提前問清楚。
侯夫人恨不得把她嘴縫上,“無緣無故的,誰會欺負你?若真有這樣的事,稟給長輩,自有長輩為你做主。老三家的,你要記住,你們都記住,出府到了外頭,你們代表的便是武安侯府的臉面,且不可胡鬧生事,壞了候府的名聲。“語氣都嚴厲起來了。
秦玉霜和蘇氏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答道:“母親教誨的是,兒媳知道了。”
餘枝慢了一拍,也站起來,“兒媳知道了。”
還沒等侯夫人欣慰,就聽她都囔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侯夫人使勁運了運氣,才把胸口的翻騰壓下去,“老三家的,你若是做不到,明日便不要去了。”
“可以不去嗎?”餘枝眼睛一亮,無比期待地望著侯夫人。
說實話,她一點都不想去。平王不受寵,聽說安家的銀子也沒多少,平王妃孃家也清貴,他們府裡的點心怕是不大好吃,餘枝的胃口已經被養刁了。大冷的天出門做客,點心還不好吃,她提不起勁啊!
對上餘枝期待的眼神,侯夫人真恨不得收回之前的那句話,“你大嫂和二嫂都去,你為什麼不去?這話且莫再提了。”
“哦!”餘枝肉眼可見地萎靡,她真不想去呀!
平王也不想宴客,他存在感一向都低,高調宴客,這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風。
“明天,勞煩王妃把安樂看緊了。”平王對平王妃說道。
沒錯,平王府此次宴客,和安樂公主有關,確切地說,是安樂公主的意思。她打得什麼主意,平王夫妻倆也心知肚明,不過是要藉著他的王府,行隱私之事。
“妾身省的。”平王妃也一臉凝重,心裡對安樂公主充滿了怨恨。
她家王爺容易嗎?他們夫妻倆又沒有別的奢求,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還不行嗎?怎麼就不讓人安生呢?
都出嫁當尼姑了,人家都已經娶妻生子了,還惦記著人家,不要臉!太不要臉!
一想起來,平王妃就氣得哆嗦。
“讓你身邊的張嬤嬤去守著那位,莫要讓她落單了,也莫要讓她被人引到別處去了。”平王交代著,“再派兩個機靈的丫鬟過去,真有什麼事也能多個人跑腿。”務必要保證明天一整天都要順順利利的,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
平王真的很憋屈,別看這是他的府邸,他都不能保證這府裡的人全都聽他的。他明明是皇子,在父皇那裡,他連安樂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大皇兄雖不在了,可安樂依舊受寵,她隨便說幾句什麼,就能讓他丟了現在的差事。
可另一邊,安樂要算計的人是小聞大人,平北侯的夫人,這也是他得罪不起的呀!
身為皇子,他覺得自己窩囊極了,一退再退,換來的不是風平浪靜,而是誰都能踩他一腳。安樂,甚至都沒避諱讓他知道她要做什麼,不就是篤定他不敢說出去嗎?
平王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渴望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