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寧馨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她本來今天想再和辛芷菁聊聊,勸她趕緊回家的。

結果這叛逆少女果然叛逆,一早起來就跑了。

“她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阿林為難的搖搖頭:“不知道,她就說走了,叫我給您說一聲,說您的恩情日後會報答。”

寧馨無奈的嘆了口氣。

報答就不指望了,只能希望這姑娘運氣好些,不會在外面受苦吧。

操心完辛芷菁的事,寧馨還得操心寧成文的事。

她邁著小短腿跑去了淮南書院,想要找山長問問情況。

學習固然重要,但如果書院只關注學生成績而不關注學生的狀態,那寧馨覺得這書不讀也罷。

可到了書院寧馨才發現,原來休沐日不光是學生休沐,就連夫子和山長也都不在書院裡面。

“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呀?”她問門口的看門人。

看門的小哥見過寧馨幾次,因為她頭一次是和世子以及山長同時來的,所以小哥對她態度格外好。

“這我也不清楚,休沐日山長都會和夫子們出去逛逛,不過最晚日暮時分也該回來了。”

現在才辰時,等到太陽落山足足還得等上一整天。

好在家裡離書院比較近,寧馨就準備先回家,等她爹爹醒了再聊聊,若是能問出緣由,也就不必再來麻煩山長了。

若問不出來,她再過來也來得及。

“哎,小不點!”

剛走出書院的大門,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嗖得竄到了寧馨眼前。

嗓門又大又亮,寧馨被嚇得朝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

好在被身後人果斷撈住了臂膀,給拎了起來。

那人責備道:“你小點聲!一點也不像個姑娘家。”

寧馨道了句謝,抬頭一看,這倆人正是魏琴魏凌兩兄妹。

看樣子魏凌也是趁著休沐日出去玩的,魏琴應該是來接她哥哥的。

“對了對了,你猜怎麼著?”

魏琴像個說書的似的,一開口就非得給人制造點懸念,她蹦躂到寧馨的身邊,臉上堆滿了志得意滿的笑容。

寧馨才不給她嘚瑟的機會,直言道:“是不是你的香露賺到錢了。”

自打她給魏琴出了主意將“花露水”當成香露賣了以後,這香露生意算是在府城的大街小巷紅火了起來。

街頭巷尾的姑娘婦人們都以自己都一罐香露而覺得驕傲。

胭脂坊的香露更是賣到了供不應求。

寧馨前幾天去書齋的時候還聽宋掌櫃說想買一罐送給什麼小翠呢。

“對對對,你可真聰明!”魏琴激動地使勁兒擼了擼寧馨的小腦瓜,把她頭上的揪揪都擼掉了,一腦袋小雜毛迎風飛舞。

寧馨的小臉吧嗒一下摔在地上,用白眼仁盯著魏琴。

“沒事沒事,姐姐給你梳頭。”魏琴手忙腳亂去撿頭繩,寧馨毫不客氣的撇開腦袋搶過頭繩,氣鼓鼓的就要朝家走。

這女的有病,她可不能跟傻子玩。

可這“傻子”還不依不饒,拖家帶口的非要跟上來。

“小不點,上回那方子你給我問了麼,算了,沒問也沒事,香露的事兒你幫了我大忙,走,我請你下館子去!”

說完,魏琴拉著寧馨就想朝酒樓的方向拐。

一說到方子,寧馨更不高興了。

自己廢了一天的時間找到了方子的出處,結果她不聲不響的就走了。

可既然是自己答應的,寧馨還是決定有始有終。

她看了魏琴一樣,淡聲道:“方子找到了,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取了給你看。”

說完,她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魏凌。

把魏凌看的有些發矇。

他只記得自己當初給妹妹抄過一個方子,但那都多長時間的事情了,他上哪兒記得那方子是從哪兒抄的了。

魏家兄妹倆老老實實在原地等著。

寧馨小跑回去,抽出了那本放在床頭的“傑克蘇”,又小跑著回來。

“喏,就是這本,這一頁。”寧馨翻開書頁,把寫著“黑裡俏”藥方的那一頁展現在兄妹兩個面前。

魏凌臉上登時就染上了紅暈。

魏琴識字不多,看東西慢了些,但很快眼睛裡也冒出了火。

“魏凌!你敢坑我?!”

“我沒有我沒有……”魏凌自己說都覺得有些心虛,畢竟這個出處他真的沒怎麼仔細看。

寧馨沒時間看他們兄妹倆鬥嘴,把書合上,嚴肅的打量起魏凌來。

同樣是在書院裡讀書的,可魏凌的精神狀態比她爹看起來不止好了一星半點。

也沒有黑眼圈,也沒有困得要死的感覺。

難不成她爹太用功了?

寧馨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魏凌:“你知道我爹爹在書院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啊?他今天回家以後臉色特別不,好像熬了好幾個通宵沒有睡覺似的。”

畢竟是問人幫忙,寧馨的態度還是非常乖巧禮貌的。

魏凌聞言,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自打上回被寧成文直接懟了以後,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寧成文說過話了。

在同一個班級裡上課,寧成文也從不和他們坐在一起。

老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實在是沒意思,魏凌也不是受虐狂,所以也就有好長時間沒有注意過寧成文。

此時聽寧馨一說,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一方面擔心寧成文遇到了什麼事,一方面又有些幸災樂禍。

不是不跟自己做朋友嗎,不是不願意聽自己說話麼,不是覺得自己小人麼。

活該!!

寧馨站在原地看著這小子臉上五彩繽紛的表情,慢悠悠的舒出一口氣,表情驟然變得既憂慮又心疼,對魏凌道:“馨兒知道上次的事情讓你和我爹爹之間產生了很大的隔閡,但是我爹爹在我面前是這麼說的——”

隨即,她模仿著寧成文憂鬱的樣子,將“我是因為把魏凌當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所以才生他的氣”這句話複述了一遍。

魏凌微睜雙目,眼中既有悔恨又有喜悅。

啊,原來寧兄是把我當作可以交心的好友了啊。

他甚至為自己剛剛的幸災樂禍感到恥辱!

在寧馨鼓勵的目光下,魏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嚴肅道:“你放心吧,你爹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這件事情我幫你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