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這鬼能活!”我身後,師兄看我亂了方寸,立刻大聲提醒我。

我謹守心神,追仙鎖衝向了牧南飛的真身,瞬間捆向了他,而惜君的鳳翼天翔也施展開來,大翅橫掃,空氣都要燒灼起來!

牧南飛的身體本尊面色驟變,他本來想要憑藉強大的道法,一舉將我斬殺,至於我的鬼將,只要我死了,血衣的支援也會消散,要不就是失去主人而四散逃離,所以才孤注一擲。

然而眼下,因為給江寒擋住了一會,他的計劃也就變得有了錯漏,殺不死我,其他家鬼的攻擊也來了。

牧南飛咬咬牙,大聲咆哮起來,滿面通紅的用兩指控制虛影持劍殺向我,他就算拼著重傷,也要讓我頭顱落地!

宋婉儀絲毫猶豫彷彿都沒有,瞬間就攔在了我眼前,雙手平伸,打出了一陣的陰錐!企圖擋在我面前!

如果有倒黴熊!或者多一個劉小喵也好呀!只要拖住多一秒!我雙目充血,狂吼了起來:“婉儀讓開!快!”

“我不!”宋婉儀袖擺狂舞,冰凌從袖裡扎向了虛影,說罷,虛影就到了面前,長劍揮出,我想要扯一把宋婉儀,結果宋婉儀也給劈成了兩半,幾乎到了魂飛魄滅的程度!

“主人,逃……”

我看到宋婉儀給劈飛的那一刻,滿足的笑顏,心中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開了,雙目頓時也變得赤紅起來!

可惜的是,入道後期那一劍何等的犀利,不管我如何掙扎,那一劍,仍霸道無比的刺入我的心臟的部位!

這個時候,世界彷彿都靜止了下來,一場本來看似不經意而來的決戰,卻演變成了雙雙玉碎的下場!

牧南飛給兩道追仙鎖纏住,黑毛犼打飛了他的頭顱,惜君將他的魂捏在手中,可我,卻給虛影一劍扎入了心臟!

“太過自信,總有苦頭要吃,別人要殺你,何須派一群人?站在自己血泊之中,你悟出了什麼?”

熟悉的聲音從我身體中傳來,那白玉凝霜般的手,拿捏著我心臟的劍尖,直接站在了原地,而我,因為慣性,撞到了身後的樹上,一口鮮血,毫無障礙的噴了出來。

我感覺心臟似乎都涼了,眼看著一身嫁衣的媳婦姐姐,雙眼頓然迷離了起來,劍氣透胸,好比真劍扎過,疼痛感上,沒有多大的區別。

抬起了我手中握著的黑色令牌,看了一眼後無力的垂下,剛才關鍵時刻,時間竟也不夠了捏碎這令牌,確實是媳婦姐姐救了我。

前面的虛影,根本連反抗都沒有,隨著牧南飛的死亡,消失不見。

我苦笑起來:“快救江寒和婉儀。”

媳婦姐姐回過頭:“鬼道,血衣。”

一陣光華閃過,江寒和宋婉儀都從瀕臨潰散的魂體重新凝形,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然而現在魂體淡泊的狀態,讓我十分的揪心,掉出鬼王期了。

惜君趴在了地上,黑毛犼遮著雙眼,不敢動彈,牧南飛的魂擺動起來,似乎本能的懼怕著,根本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媳婦姐姐的真身還是降臨了,真真實實的救了我一命。

“有人正義,有人邪惡,有人可以為了你死,有人也可以為了殺你而亡,若如此,你還覺得輕鬆麼?越過高山可以,跨過大河也行,可你能一飛沖天否?”媳婦姐姐站在了我面前,伸出了手撫摸我的臉龐。

“師弟!”

海師兄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媳婦姐姐後,直接站住了身形不敢過來。

我覺得又困又累,只想就此睡過去,但看著媳婦姐姐,一股倔強仍支撐我不倒下,說道:“能不能飛,不試試怎麼知道……”

“沒有深厚沉澱,並無捷徑可行,或是你覺得,大家都貪生怕死的麼?”媳婦姐姐嘆息道。

我笑了笑,朦朧間,媳婦姐姐進入了我的身體,最後消失不見。

忽然感覺身體回暖起來,原本丟失的溫度也漸漸的回來了,扯開衣服,傷口位置一道血痕出現在那裡。

“師弟!”海師兄急忙的過來,檢查我的傷勢,看到眼前的一幕,臉上全是驚訝。

我居然沒有死?

“魔怎樣了師兄。”我坐了起來,渾身的劍氣傷已經給媳婦散去了,皮外傷只是劇痛難當。

“唉,抓不住,又跑了一次,怪不得師父抓了大半輩子了,我還比魔高一大級呢,死磕都抓不住他,他秘術很多,你試試就知道了……”海師兄嘆了口氣。

“師兄,和我去一趟陰間麼?師父也在四小仙道觀下面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但我怕我像今天一樣忽然死了,你就不知道這件事了。”我有些難堪的說道。

海師兄怔了一下,笑道:“師弟,你也不用太擔憂,我哪敢去見師父呀,我就算知道他在下面也不敢老是去刺激他老人家呀,還是等他來找我吧,這次我也是算出你有一劫,所以才要來幫你的,你既然破了這一劫,那我可就走了。”

“那我的媳婦姐姐……你卻沒有算出?”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其實我已經想問好幾次了,但這次是最明顯的。

“她是例外,不在卦中,算不出的。”海師兄說著,搖搖頭,似乎欲言又止。

看來,媳婦姐姐真是算無可算,不知何時出現。

“快下去休息吧,你的傷看似挺嚴重,但並不需要去醫院。”海師兄嘆息道。

“嗯,那我就下去了。”我點點頭,江寒把我背在了背上,他已經在血衣下恢復了過來,但修為肯定要掉的了。

宋婉儀也是如此,不過鬼掉級實屬平常,只要再休息一段時間,也會恢復過來。

海師兄給準備做法開陰陽道,正完成法術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張棟樑的。

“張老?怎麼了?”我忍著胸口的劇痛問道。

“咳咳……你受傷了?也沒什麼,世家要硬闖扛龍村,我沒準備讓他們進來,是不是你和他們之間的溝通沒談好?”張棟樑有些疑惑的問我。

“你不知道?說好是三天,這才過一天……張老,你情況好像也不大妙呀。”張棟樑一直咳嗽,這情況比上次還要嚴重。

“嗯,還好,已經讓上面送藥來了,世家說等不了三天了,先下去探情況,我不攔住他們的話,怕他們打陣石主意,領頭的是韓成雲,我現在把電話給他,你和他說吧。”張棟樑說罷,電話那頭從安靜轉為吵雜,隨後聽到要把電話給韓成雲的聲音。

“夏一天?呵呵,想不到你本事不小,一個入道後期的長老都能暗算,我們低估了你的實力,這麼辦吧,我們這次沒其他的想法,先進去探探路,和官方商量好了的,甚至還帶了通行證來,老張非要攔著,實在太不識趣,你開導開導他,我們先進去了。”韓成雲說罷,徑自結束通話了電話,意思就是知會了我一聲就夠了,不需要和我打商量。

我皺了皺眉,官方這次也支援韓成雲進去?那意思是張棟樑已經給架空了!這算怎麼回事!

很快,張棟樑的電話又撥了過來。

“張老,你先讓他們進扛龍村,地方那麼大,儘量拖著他們,他們知道血雲棺厲害也就不會死命要進去,拖不住就算了,給他們進去吧,會有人阻止他們。”我和張棟樑說道,想著穆鋒白老前輩還在底下,心中淡定了一些。

一對上血雲棺的事情,連官方都瘋狂了,我現在總算知道張棟樑是站在哪一邊了,一個老人,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只不過我並不明白他想的是什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