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強大無比的屍鬼,在媳婦面前完全沒有了威勢,成了兩個不敢有絲毫異動的孩子,不過似乎這可憐表情並沒有引來媳婦的同情,反而大手一揮,立即把他們全都掃成了粉末!

兩個之前囂張而嗜殺的孩子,就這麼消失了,那粉塵一樣的東西,就跟塵土沒什麼區別。

屍類皆為塵土,以精魄而化形,這兩個鬼物除了有魂,有魄,還有形,所以又叫做屍鬼、活屍,給媳婦掃掉了魂,自然成了粉塵一堆。

周其平雙目圓瞪,但卻沒有想象的那麼震動,這次他看了眼左右,立即朝著後面飛去,然而媳婦並不打算放過他,兩隻一點,一道黑光飛出,將周其平的一縷分魂扯住,隨後拉了回來!

周其平魂體震盪,最後竟消失不見了,看來應該是給媳婦打滅了。

“媳婦!”我喊了一句,媳婦沒有回頭,雙袖一展,一陣紅雲如疾風散去,頃刻不見!

商宛秋看著那風中衣裙獵獵的媳婦姐姐,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分震驚,似乎也有了些明悟,這種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當時的趙茜,就是這種表情。

兵員因為兩個屍鬼的突然搗亂而逃散,而山下五千精銳獨立部隊也趕來了,下面車子被劫,而想要逃離的運輸部隊也給堵了回來,至於那柴雲,也給趕來的獨立部隊拿下,手底下的人也給殲滅了不少。

我帶著一刻無言的商宛秋前去尋找那老者,總算在一個冰冷的帳篷中,找到了氣息奄奄的老者,讓救援兵救治傷勢後,將他抬到了下面的醫療車裡。

“這運輸隊的老大叫柴雲,一天,怎麼處理?”孫重陽問起來,我跟著他走到了柴雲那裡,這傢伙還在那大喊大叫,我看著山上那帳篷的位置,讓士兵將他斬了。

一群的小女孩都給救了回來,死傷了大半,剩下的都讓她們認人去了,誰曾經欺負過她們的,都下令當場斬了。

人無論到了哪裡,身處什麼位置,都總有敗類存在,這極大的威懾了剩下計程車兵,而餘下的上千輸送隊的,也都整編進了隊伍之中,分發了運輸車裡的裝備,然後充入隊伍中,暫時負責搬運物資。

至於卡車是帶不走的,畢竟走的都是山路和小路,所以除了重要戰略物資,裡面的東西基本沒有帶走,劫掠到的十萬仙晶,全都給孫重陽和圓慈帶在了身邊。

那群小女孩都來至沿路而來的其他市區,多數都是良家女子,眼下受了這罪都是命運悲慘,記錄好後,派發了盤纏就送回了家鄉,至於老者的孫女,已經給那賀瑞棟害死了,屍體給丟入了後山懸崖裡,我們找到的時候,已經給狼吃掉了大半,看那半張臉,確實是足以引起這些畜生覬覦的美人坯子。

紅顏薄命,我就讓士兵將其葬在了後山,立下了碑文,這才罷了。

老者傷勢雖重,但已經清醒過來,堅持要上山去看自己孫女,我讓圓慈和孫重陽、趙仙官先帶獨立部隊回去,而我和商宛秋則送老者回山,再見自己孫女一面。

看在後山那兒,老者咿咿嗚嗚的哭起來,趴在地上完全沒有了主意,我勸了好久,他卻哭得是悽慘無比,而商宛秋站在一旁,默然無語的看著我,似乎還在為我之前叫‘媳婦’兩字而感到心中一陣的酸苦。

老者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只會用紙筆來寫字,他的一腔熱血,都來至孫女,後磨了鐵條,要上去救人,直至被抓,發現是個啞巴後,反而得留一命待死。

卻沒料到,人反而給我救了。

祭拜完了孫女,絕望的老者他拿出了一沓的信件,一一展現給我看,我一看之下,臉色驟然變化。

原來,老者名叫言阿肆,並非關外郡之人,當年乃是一個大郡的劍師,而那小女孩,則是這一郡的郡守庶出*,因為戰亂,而帶著*流落外逃,帶著這女孩兒住在了五經山上。

言阿肆棄劍務農,負責帶小女孩長大,直至日前外出去勢力採買物品回來,才發現五經山給人佔領了,憤怒之下就去鐵匠鋪磨了把好鐵,殺上了五經山,卻未曾料到終究還是沒能救下自己的小郡主,以至於一生的堅持已蕩然無存。

他說小女孩不知自己身世,只當他就是自己的爺爺,所以相依為命,至於戰亂後那郡如何,已然不知了,他也不想再帶著小女孩再走回頭路,畢竟戰亂總會讓人迷失本性,倒不如生活在這片寧靜的山脈,淳樸過一輩子,若是孫女長大有了好人家,嫁了就算了,自己也會再五經山頤養天年。

言阿肆咿咿呀呀的指著這堆準備寫回青河郡的信件,這些信件一些是證明小女孩身份的,一些是希望他有個意外,就讓小女孩將信件寄回青河郡,認祖歸宗的,為了小女孩,這言阿肆已經給她找好了退路,可見爺孫二人情感如何了,只可惜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殘酷,讓人唏噓不禁。

“人生命事,可悲可嘆,言老,節哀順變吧,這天下紛爭皆因亂世而起,你若是心中苦恨,就隨我蕩平這亂世好了,若真對那小女孩有愧疚,就打到青河郡,親自和你的郡守大人述說吧。”我嘆了口氣,心中也替他難過。

言阿肆哭得稀裡糊塗,年輕的時候,他是個農民,在山裡種了很多竹子,一片一片的,砍竹子只為了賣錢,後來又為了增加收入,開始用竹子編制簸箕,竹籃一類的生活用具,他手巧人激靈,擅長用一把類似現在這把黑鐵條的小劍,從小就開始苦幹,十數年後,竟以此練出了一身鬼邪的劍術出來,於一日市集買賣,現場編竹而技驚四座,得到了郡守大人手下文官引薦,成了內府的劍師兼護衛,期間十數年修煉玄術以強劍力,又挫敗無數高手,技冠青河郡,人稱青竹劍仙。

青河郡內亂不休,戰事頻發,終於在十幾年前的內亂中,郡守大敗,帶走了家中所有的子嗣逃離,唯獨這庶出的小女孩給大婦故意遺落府中,郡守半途方才發現丟了自己女兒,就命他回郡守府奪還小女孩。

言阿肆亂軍之中殺開了血路,終於救出了這庶出的小郡主,可惜因為傷勢過重,途中四處逃避,錯過了接應的時機而淪落民間,後來輾轉去青河郡邊境的關外郡尋找逃亡郡守又誤入亂流,來到了這關外郡,想想回去已經沒有了可能,就帶小郡主隱居五經山,時至今日。

而現在的一身玄功法術,已然在重傷中失去,再也不復存在了,包括喉間那猙獰的一道傷痕,也是那時候的產物,導致了他失聲無言,不過命運總有些安慰獎,皆因有小女孩在身邊而讓他苦苦求活。

但這次磨劍救主,竟未曾救得,遺憾和愧疚將他徹底擊垮。

老者哭泣之中展示文書,我和商宛秋都數次動容,到了後來,他看著墓碑,滄桑的老臉上已如行屍走肉,就算聽罷我的話,也沒有多少的迴光返照,我心中失望無比。

“言老,我會想辦法恢復你的身體,畢竟修煉之道,還是有很多方法從頭再來的。”我感慨說道。

言阿肆搖搖頭,伸出手,一副要請我下山的樣子,我和商宛秋都面面相覷,但也沒法子再勸,只能下山去了。

“看來他心中早沒有了希望,或許我們這一走,他就會就此結束生命了,可悲,可嘆的一生。”我嘆息說道。

商宛秋沉默了下,說道:“世間總有遺憾,恨不能早上一刻,恨不能快上一時,誰人不是?”

看她有些幽怨的神情,我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免得又引出什麼兒女情長來,這個時候,還是少跟商宛秋談這些有的沒的好點。

到了山底下,我踏入了茂密樹林中,可還沒等我走上兩步,商宛秋扯住了我,我轉過頭,心想這回我不說話也是躲不過了,情感糾葛還是要來的。

可沒想到商宛秋指了指山上,我忙看上去,卻見言阿肆背了個包裹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