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擔心了。”子淵看著安靜的玉鏡,心中有些不忍,還是他欠考慮了,不提是怕信半路被截下,他不是故意讓她擔心的,這件事至關重要,考慮了所有,卻不想讓她如此擔心……

“只要子淵沒事,誰都傷不了我的。”玉鏡望著眼前的男人,說出自己這段時間的猜想:“要說能驚動你家的大事的話,前段時間金家的家主莫名地死了,金家失去了舵向,太子失了金主,也只有這個了罷。”

子淵的王家雖不是像江家一樣的頂尖存在,但是也是東璃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世代書香,家父是王家現任家主,殿閣大學士,首輔王彥席,大伯父王司是九品中正的大中正官,他嫡親哥哥更是五年前的進士榜首,現刑部二品左侍郎王思近,其他的大小官員,在京的不在京的,數不勝數,可以說東璃文官有小半邊天都是他們王家人,可見一斑。

王子淵王思遠不過二十出頭,甚至比她還要小上幾歲,從小便是遠近聞名的神童,可他卻不想像其他的王家人一樣入朝為官,他也曾受過多次世家的舉薦讓其擔任太子少師,可他卻拒絕了。

他認為那麼做只能讓上層的皇親貴族受益,而更多的寒門學子卻只能自己苦讀或得不到好的指點,在眾多受過優良教育的世家子弟中名落孫山,所以,他在京郊自己出資開辦了童子學堂,讓三歲以上至十六歲不等的孩童入學,現這樣的童子學堂在東璃乃至整個九州大陸越來越多,也使越來越多的孩童受益。

正因為如此,玉鏡才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那時正在傳道授業的王思遠王公子,相戀兩年之久玉鏡才同意見了他的家人,定下這門親事。

能讓子淵抽不開身又不能說的,怕也只有和東璃那個太子有關的事了。

王家人身在其位,必憂其心吶!

“不錯。”子淵見心上人如此聰慧,露出一抹笑容,接著道:“金家這次是氣若游絲,朝不保夕了,不過太子不知怎麼得居然捨得放棄了金家這個寶藏,去尋了南璃的大商賈李冥,主動邀請他出手替代金家的位置,好在金家早在年前就讓聖上不滿了,太子的這次舉動倒是對了聖上的胃口,只是這個度,還要深究啊。”

王家從來都不是太子這邊的,這次是因為東璃的老皇帝也看中了南璃李家,南璃沒了,但南璃的人心還得收,至於怎麼收,老皇帝一眼便看中了李家這個突破口,只能說金富貴死不逢時……

雖然讓李家咬了這塊肥肉,但是老皇帝不死心,還想把肉再扯回來一點,想要牽制著點李家,

當然,不能與玉鏡說太多,國家機密,她能知道這些已經是極限了。

雖然子淵透露的訊息並不是很多,但是這足夠她進行分析推論了,瞭然,玉靈不由地替江寒憂心。

“金家現在雖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畢竟也是氣數將近了,太子這次倒是聰明。”不知道江寒那邊知道了這個訊息沒有,君紫璃要是得了老皇帝的心,那對他可是萬萬不利的……

“聰明歸聰明,可聖上畢竟忌憚他外祖手裡的兵權。”太子,也長久不了,這句話子淵不會說,但是這是王家人心知肚明的,縱橫官場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好了,你我怎麼說起這個來了,我們這麼久沒見了,讓我你,是瘦了還是胖了。”子淵及時轉移了話題,都說小別勝新婚,可好好的,他們怎麼在談論一些不相干的東西。

“瘦胖不都是你要娶的麼?親都定了,你要是敢退我江家的婚,你這輩子怕是也娶不到媳婦兒了。”

二人說著私房話,到了黃昏才出來,卻發現早已有人在等她。

“姑姑,王公子。”一個女弟子上前道,“之前姑姑給師弟安排的廂房出了點問題,怕是不能用了,眼看就要天黑了,特來問問姑姑。”

“師弟?”子淵看向玉鏡,她可從來都沒說她這次收的弟子是個男子,心裡略有一絲不痛快。

“我未同你說麼?小離是我家那邊送過來的。確實是男子。”看到子淵有些吃醋的模樣,玉鏡突然覺得甚是可愛,解釋道,“他雖然是男子,可還是童生,還未立冠,比你小了不少,你不會連這個醋都要吃吧。”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既然是師弟,那便同我一起睡罷,我那屋子還是能多住一個人的。”子淵倒是爽快,既然不能趕走,那就放在身邊吧,玉鏡的解釋雖然合理,但是畢竟是個男子,在這玉鏡山上除了他以外居然還有第二個男人,這真的……

“不妥。”玉鏡脫口而出,甚是心虛,“是這樣的,我們家裡的男子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未及冠之前都不能與其他男子同睡一個屋子,否則會影響前程。”

小離妹妹呀,你看我為了你連子淵都騙了,為你擔了這麼大的風險,為師真是太不容易了。

子淵看著玉鏡那張看似沒有說謊的臉,也是無奈,“那要如何,總不能讓你的新弟子第一天就睡在野地裡罷。我看這山被你養得甚好,豺狼虎豹蛇蠍蟲蟻應有盡有,在這睡一夜明天你怕是就見不到他了。”

那可怎麼辦呢?

“嗯……不如……”玉鏡才開口,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羞紅了臉。

“不如怎樣?”看人慾言又止,子淵追問。

“不如你的房間給她,你同我睡好了,反正,你我已經定親,再有一年便要成婚了,睡一個房間也不會有什麼的。就算有人知道,這山上也只有我的人,她們都聽我的話。”玉鏡一口氣說完,臉已經漲得通紅,這樣不知羞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說,不知聽在子淵的耳朵裡,他會怎麼想……

可會覺得她輕浮?

誒呀,不過就是睡在一個房間,又不是一張床上,一床被子裡,玉鏡索性抬頭,大大方方地看著子淵,等待他的回應。

“如此甚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