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路,很快到了,太陽還掛在正空,明亮明亮的。

大草甸子上的白雪反射著陽光,刺得人眼睛痛。

劉玉虎眯著眼睛,四周看來看去,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官道上也是冷清的很,等了許久才有一輛馬車駛來。

劉玉虎的心吊緊了,仔細看著,就盼著二雙一下從車上跳下來。

可惜,這只是輛路過的車,慢慢駛過,嘎吱嗄吱,軸承的聲音響著,漸漸遠去。

劉玉虎一點不敢大意,仍舊高度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生怕錯過了,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太陽漸漸西斜,照在身上的陽光不再是暖暖的。

劉玉虎臉凍得麻木了,手麻木了,腳也麻木了,但他還在忍著,企盼著兒子一下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終於,一聲輕輕地馬蹄聲傳來,接著一串馬蹄聲響起。

一個穿著羊皮襖的漢子策馬過來,圍著劉玉虎轉了一圈,調轉馬頭又跑了。

劉玉虎站著沒動,他知道這是探路的。

果然,沒多久,一陣疾驟的馬蹄聲傳來,四匹健馬如風一樣疾馳而來。

兩匹馬停在了他的面前,都穿著羊皮祅,其中一個馬鞍上橫著一個捆綁著的小孩。

“二雙!”劉玉虎大喊一聲。

馬背上的小孩扭扭身子,嘴堵著,發不出聲來。

“銀子哪?”一個匪徒大聲喝道。

“我兒子怎麼啦?”

匪徒衝另一個一擺手,那個匪徒鬆開了二雙嘴巴里的破布。

“爸!”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劉玉虎聽清了,是他兒子。

“啪!”劉玉虎將手中的搭褳向前一拋,匪徒伸手接過,開啟一看,對另一個匪徒點點頭。

那個匪徒把劉二雙往地上一扔,調過馬頭,馬屁股猛抽了一鞭子。

“駕!”隨著一聲短喝,馬兒絕塵而去。另外三人也一點不慢,幾乎同一時間打馬飛奔,迅速離去。

來的快,去的更快。

劉玉虎趕緊抱起地上的劉二雙,解開繩索,放在車上,用棉被緊緊的捂住。

“二雙!二雙!”劉玉虎大聲叫著。

劉二雙好像傻了一樣,望著劉玉虎不出聲。

“王八犢子,孩子被嚇壞了!”劉玉虎悲憤地罵著。

突然,想起了什麼,抱起車上的鞭炮跑了老遠,他怕驚著馬,更怕驚著二雙。

手哆嗦著,劃了幾次才將火柴划著,迅速點燃了藥捻。

然後,瘋了一樣,跑向馬車,跳上去,向著來路飛奔而去。

身後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聽到鞭炮聲,劉大雙大喊一聲:“開始!”

郭先生手下幾個人迅速拿出幾梱粗大的麻繩,手腳麻利她鬆開,兩個人一組,把繩索橫放在路面上,兩頭拴在路兩邊的大樹上,一道約半米高的絆馬索拉好了。

不得不說,幾個義和團拳民畢竟上過戰場,不管打贏打輸,心理素質是過關的。

做起事來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甚至還用手試試絆馬索的強度,絲毫沒有大戰來臨之際的驚慌。

間隔約二米,佈置了三道絆馬索。

孟會才和孟會友拿著幾個大釘子迅速釘在了離第一道絆馬索約十米的路中間。

劉大雙迅速把一個行李包一樣的藥包卡在釘子中間,一根細細的麻繩鬆開,劉大雙一邊後退一邊放著手中的細麻繩。

如果是曾經和劉大雙一起上小學的同學都會認得那個藥包,因為形狀和董存瑞炸敵人碉堡用的藥包幾乎一樣。

有了硝酸,水銀,酒精,劉大雙順利合成了雷酸汞,又三鼓搗二鼓搗做出了引火管(工藝細節不描寫,河蟹)。

本來這次他準備用威力更大的****,但手中沒有穩定劑,而****極不穩定,稍稍搖晃或擊打就爆了。

所以,這次他用的是硝化棉,就這樣,威力也遠大於黑**。

細細的一大把鐵釘也被他裝進去了,這次,他根本沒打算讓土匪逃走,他心裡恨極了。

劉玉龍,劉玉豹,劉大海和孟遠光在第三條絆馬索後面十來米處站好,齊刷刷地四條步槍對準了前方。

劉大雙交待了,只要前面一炸,就對著前面射擊,不要管人還是馬,只要活動的就射。

躲在劉玉龍身後,劉大雙手上緊緊的挽著細麻繩。

“老師,等下看清是謝老八,馬上告訴我。”

郭先生點點頭,只是對劉大雙這樣明晃晃地設立絆馬索有點不解。

這空蕩蕩的大路,人家老遠就能看見啊,大不了停下馬調頭就是,還會傻乎乎地硬撞?這絆馬索應該埋在土裡,馬到了才拉起。

郭先生心裡有疑問,但他不敢問,這可是真神拳,大師兄說跟著他就能滅清滅洋。自己不懂,只管跟著學便是。

不僅郭先生心裡有疑問,實際上,劉玉龍兄弟倆,義和團幾個拳民都不理解。

劉大雙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他是化工男,又不是軍事家。他這樣佈置,跟他的理科習慣思維是一致的。

因為,你看見了絆馬索,而且三道,又半米高。所以,你知道過不去,只好停下馬來,出於小心謹慎,會離開絆馬索一段距離,約十米左右。這樣,藥包放在十米左右最合適,也是威力最強的位置。後面四杆步槍距離目標約三十米,打不中的機率很小。最後,還有六個精壯的義和團拳民舉著鋼刀隨時準備補刀。

按劉大雙的計算,四個土匪插翅難逃。

爆炸安全夾角與地面是15度,距離30米,到達劉大雙等人站立處高度已超過2米,所以,他們是不會被傷到的。

這是劉大雙根據初中三角幾何原理計算的。

如果有軍事家知道劉大雙是按照解題技巧來佈置作戰,估計個個都要笑掉大牙。

剛剛佈置完沒有多久,已經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