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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蘭文州的話,陳六合眯了眯眼睛,一雙眉頭緊緊擰在一起,道:“像你這麼說的話,前有公安部的鄧錦俞施壓,後有範興河坐鎮觀望,王金彪這次已經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蘭文州點點頭說道:“基本上可以這樣說!所以我開始才會跟你說,或許退一步,會有海闊天空的效果!在鄧家身上吃個虧,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這個建議在陳六合的腦袋中只是稍微一過,陳六合便直接否決了,道:“退一步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次是王金彪,我就讓了一步,那下一個會是誰?我是不是又要讓一步?”

“我不可能給對方看到絲毫能夠蠶食我擊垮我的機會!”陳六合語氣鏗鏘的說道:“這個頭,堅決不能開!”

於公於私,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陳六合都不願意放棄王金彪這個棋子的!

於公,王金彪是最早追隨他陳六合的人之一,跟著他陳六合一路走來,勞苦皆有!

於私,王金彪還是王金戈的親哥哥,無論這兄妹兩感情如何,就算是看在王金戈的面子上,陳六合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王金彪玩完!

聽到陳六合的話,蘭文州沉默了下去,用力的吸了幾口煙,兩杆老煙槍坐在小小的雅座內,使得這裡煙霧繚繞,氛圍沉凝。

“這就很難辦了啊。”蘭文州說道。

陳六合道:“我自然知道很難辦,不然也不會來找你了不是?”

“我可以幫你斡旋此事,但作用太小,主要關鍵還是在於鄧家的態度!”蘭文州說道:“其實打掉王金彪,對大局勢來說,並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讓杭城發生震動。”

陳六合點點頭,道:“鄧家那邊我會想辦法搞定,其餘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特別是看住王金彪不能出什麼差池,我擔心鄧家還會在暗中玩什麼黑手。”

“這點你儘管放心吧,吳志軍那個人你不是不知道,這點職業操守還是有的。”蘭文州說道。

頓了頓,他又有些擔憂:“你打算怎麼對付鄧家?可不能再出什麼惡劣的事情了,矛盾激化只會讓鄧家的怒火更旺,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呵呵,鄧家這麼高明,我又怎麼會太過卑劣?這次我要讓鄧旺華心服口服的把王金彪給我放出來。”陳六合凝聲說道。

兩人走出茶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陳六合一個人走在相對冷清的大街上,腦子裡一直在盤算著王金彪的事情。

別看他嘴上說的那麼篤定,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實際上他也無比頭疼,想要讓鄧家退讓,放了王金彪,談何容易?

從鄧家的做法來看,顯然是要跟他陳六合爭鋒相鬥了,一出手就是狠招,沒有留餘地的可能性!這樣的鄧家,是怨念深重殺心堅決的!

如果真能把鄧旺華給綁起來充為人質,那倒也省心省事,可這樣無疑於是把自己推入萬丈深淵,陳六合可不會做也不敢做!

來到醫院,陳六合陪王金戈坐了半個多小時,他能察覺到王家人的憂心忡忡,王金彪的事件顯然對他們影響很大。

陳六合沒有信誓坦坦的安慰什麼,也沒給予什麼承諾,只是在臨走前,他對王金戈說道:“放心吧,王金彪不會有事的,過幾天就出來了!”

回到庭院,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看到小妹的臥室內還亮著燈光,陳六合輕笑一聲,他輕輕推開半掩的房門,探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沈清舞正巧放下一本書籍,靜靜的看著他。

“這麼晚還沒睡呢?”陳六合笑了笑。

“等哥。”沈清舞話語簡潔的說道。

陳六合走進房間,在床榻邊坐下,道:“不用等我啊,可以先睡嘛。”

沈清舞不答反問道:“蘭文州那邊怎麼說了?”

“還能怎麼說?鄧家出擊,定然不會是雷聲大過雨點,蘭文州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啊!”

陳六合淡淡說道:“況且鄧家很聰明,知道在江浙地區跟我掰手腕,並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故此率先讓京城的鄧錦俞施壓,在高度關注下,總是沒人敢亂來的。”

“現在的王金彪,就像是被鄧家架在火上烤,想幫他脫身,不容易啊。”陳六合嘆了一聲說道,在沈清舞面前,他沒必要遮掩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愁緒與棘手。

“這不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嗎?昨晚就跟哥說過,鄧家不會善罷甘休,鄧旺華更會有所動作!眼下形勢,才實屬正常。”沈清舞泰然自若的說道。

“是啊,鄧家的反應很快,反擊更快,幾乎沒給我們喘息的時間!”陳六合淡淡說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問題的真正關鍵,就在鄧家身上,想要破局,也只有從鄧家身上入手!不然純粹的政~治資源較量,很難救下王金彪,因為主動權全在鄧家手中!”

沈清舞說道:“並且王金彪不得不救,這件事情,戰略意義已經大過實際意義!說白了,王金彪本身不重要,但他在整個局勢內所會掀起的效應很重要!”

“沒錯!”陳六合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

沉凝了一下,沈清舞說道:“哥,從鄧家身上下手吧。”

“這個我何嘗不知?但我卻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找鄧旺華談判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越示弱,鄧旺華就越囂張!不但不會峰迴路轉,恐怕還會變本加厲!”

陳六合說道:“以暴制暴的對付鄧家?這更加是一個行不通的手段了!估計鄧家就等著我惡從膽邊生呢,真到那時候,他們就有了給我致命一擊的理由!”

陳六合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鄧家不同於普通人家啊,牽一髮而動全身,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根源的!”

沈清舞輕輕點了點頭,顯然,她也知道事態中的嚴峻程度,她凝眉深思,低聲道:“要針對一個家族,並不一定就要暴力橫行的,極端手段不可取!或許還會有別的制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