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嵇北辰已早早坐上馬車隨時準備出發,一抬頭就見晏月漓換了一襲輕紗紅裙,額前帶著精緻的眉心墜,頭頂盤起的披肩長髮兩邊,各扎著五六個麻花小辮子,溫婉中帶著俏皮,甚是惹眼。

晏月漓今日心情不錯,見嵇北辰看她出神,十分滿意地莞爾一笑,又轉頭看了一眼騎在馬上哀怨極深的沈晴汐,輕輕一躍跳上了馬車。

沈晴汐用神識傳來話語:“宮主,他才剛轉醒經不住折騰,這是要去哪兒?”

晏月漓收了臉上的笑意鑽進了馬車,漫不經心地掀開車簾冷聲回道:“先去離魂谷讓你阿爺看看,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傻著吧。”

沈晴汐扶額掩面,她還真是對嵇北辰一點也不避諱,那小子認這麼一個“小妖女”做師尊真是倒了大黴。

“出發!”

晏月漓一聲令下,車輪隨即滾動,王淵亭自知勸不住兩人,只得用神識傳音與暗中相護的宗門弟子,隨即尾隨馬車而去。

今天下一統,得一方淨土,分憑八方四州之地勢,北幽南瓊,西涼東滄。當今天子為了平衡各方勢力,修真之風大盛,分化出“四大仙門”和“四大魔宗”。

“四大仙門”分別是九劫山滄墟派,瓊州玉音門,法淨禪寺和忘憂無極觀,而天下第一仙門非滄墟派莫屬,至於這第一魔宗之位,多年來一直是爭鬥不斷。

十年前,稱霸幽州的煥滅宗被滄墟派擊敗,近幾年,位於幽州與涼州交界的墨影宗,和瓊州的承歡宗開始崛起,但他們都比不得晏月谷晏月宗的實力。

這“四大魔宗”本是一體,三十年前晏月宗的宗主晏無歸以一人之力,滅了殺人如麻的“嗜血魔尊”,之後帶著十餘名親信建立晏月宗。

他早年是出了名的毒辣狠絕,惹到他的人都會見血封喉,加之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尊,因此被世人戲稱為“噬血魔尊”。

自從晏無歸二十年前娶妻生女就鮮少現身,十年前更是搬到滄瀾海邊的晏月谷歸隱,晏月宗弟子也是深居簡出。只有在每年春季的開谷之日,才可出谷遊歷試煉。

入冬後又會閉谷待來年春日才出,所以晏月宗的年輕弟子都是日日盼著這一天。而這離魂谷就建在晏月谷谷口處,若是想進入晏月谷勢必要先穿過這離魂谷。

離魂谷與九劫山並不遠,出谷往西百里地就到,對於修真之人不過一個時辰的事,可嵇北辰現在重傷初愈,連騎馬都費勁只能坐馬車前行。

這樣下來,最快也要四五天才能到,馬車行駛在山路上格外顛簸。對於自小吃過苦頭的嵇北辰來說沒什麼大不了,這可就苦了晏月漓,她何時受過這個罪!

“徒兒不孝,連累了師尊同我坐馬車受苦。”嵇北辰垂首賠罪,他這一路也備感辛苦,一想到師尊是因他所累,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嵇北辰溫順乖巧的樣子,在晏月漓面前十分受用,屁股上受的那點罪她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好徒兒若有孝心,給為師鬆鬆肩。”晏月漓說著向對面的嵇北辰勾了下手,隨即閉上雙眼等著享受。

嵇北辰眼中閃出一絲猶豫,她竟讓自己過如此不合規矩的事,但眼下確實又不得不做,他內心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垂著眸子順從地坐了過去,一下一下為晏月漓揉著肩。

“嗯,不錯。”晏月漓頓時心情大好,覺得這個傻徒弟沒白撿,若是這俊郎君一直都是這麼乖順也不是不能養他一輩子。

不過他身上有晏月漓想知道的事情,也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傻著,這樣想著開始試探起他來:“為師這小腿也乏得很。”

嵇北辰咬緊牙關,眉頭緊鎖,以他的認知即使是師徒關係,男女間如此親密的觸碰也是不可的,但師命難違,他只得眼一閉心一橫,將晏月漓的雙腿微微抬起為其解乏。

晏月漓臉不紅心不跳地閉眼享受,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再一睜眼已是半個時辰後,卻見她那個傻徒弟還在為她揉著小腿。

“可以了,歇著吧。”晏月漓收了一雙玉腿,紗裙下的肌膚傳來微熱酥麻的感覺,這讓晏月漓生出一種別樣的情緒,竟一時羞紅了臉。

晏月漓輕撫額前的眉心墜,強裝鎮定掀開輕紗車簾,心不在焉地望著遠處的景緻。

花香鳥語,仙氣充盈,這地方她倒是眼熟的很,正是那日救下嵇北辰的林緣峰下。

說到熟悉,面前的嵇北辰應該更加熟悉才對,隨即,她又試探嵇北辰道:“為師忽覺口渴,去取些水來。”

“是。”嵇北辰依舊乖順照做,沈晴汐實在看不下去,下了馬準備與嵇北辰一同去山腳下取水。

嵇北辰拿著竹筒慢悠悠地走在後面,滿心感激地道著謝:“多謝沈師姐。”

“好徒兒快去快回。”只見晏月漓從車窗探出頭來,捂著嘴偷笑不止。

沈清汐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事已至此她也沒得選,只能陪這“小魔女”演上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