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過往經歷

看上去薄如蟬翼的透明薄膜，入手處卻是堅韌異常，左風甚至感覺像是將手插入鐵板之中一般。運用了全部的力氣，甚至將虛影的念力都集中在兩條手臂，這才生生將那薄膜破開一個袋口大小的洞。

最讓左風感到鬱悶的是，這個洞口並非像是一般死物，而是能夠自主的癒合。眼看著洞口在不斷的縮小，左風略一猶豫，就向著洞口鑽了進去。洞口雖然非常狹小，但是現在的左風卻並非是實體，而是由他的念力組成的一種意識投影。

他的虛影略微扭曲了一下，就緩緩的壓縮變成了細長的模樣，瞬息之間就鑽入到了透明的薄膜之內。

一進入這薄膜內的空間，左風就感到陣陣刺骨的罡風迎面襲來，讓他這由念力構成的虛影有些搖晃。左風趕緊將拉成細長的虛影再次壓縮，變成了一個比之前更為瘦小的虛影，只是這道虛影看上去更加凝實了一些。

這些罡風倒並非像之前的雷霆那般，能感覺出這完全是一種武者腦海中的自主防禦，雖然有些難受，但左風依舊還是能夠忍受。回頭冷眼看了一下那正在閉合的洞口，左風這才身影晃動緩緩向前飄飛而去。

雖然有過一次探查腦海的經歷，不過這與之前那名煉骨期四級的傀靈門青年不同，當時那名青年已經身死，腦海中自然也沒有了什麼抗力。而且當時那魂針一直就存在於青年的腦中，所以左風的念力探查可以說是毫無阻礙，而眼前這柳姓武者到現在為止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左風所化的虛影向前飄飛速度不急不緩，視線卻是在空間中不停的遊蕩，細細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左風終於明白以前看過的大陸逸聞中，有著對於人腦就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和寶庫的說法。

眼前所看到的也的確像是一個自主的空間，這裡可以無視外界的法則，沒有重力沒有實體，但是在這空間之中卻彷彿有著自己的規則存在。左風一邊小心的警惕著四周，就向著與自己最接近的一顆“星辰”飛去。

雖然說是星辰，可是當左風飛近了一些才看出，那就彷彿是片晶瑩的水晶鏡面，只是其中無法對映出自己的投影，而是不斷的有著畫面在流轉。左風來到這塊水晶之前，緩緩將手探出。

讓左風有些意外的是，這看似和獸核一般結實的水晶，表面卻是若流水一般毫無阻隔，手掌幾乎在觸碰到水晶的瞬間就直接插了進去。之前的透明薄膜看似柔弱，但實際上確是堅硬如同磐石，這種怪異的反差也讓左風心中大奇。

虛影的手掌在探入水晶之中的瞬間，一張張畫面就像鏡面投射的映象版出現，只是這畫面在不斷加快，最後就如同真實的影響般出現在左風的眼中，而且還有著畫面內的聲音也一併傳遞過來。

一名相貌略顯陰冷的少年，穿著破落的衣衫在寒風雪雨之中瑟瑟發抖。周圍的建築顯得有些破落與陳舊，但左風依稀能夠辨認出這就是巒城以前的模樣，可以想象這就是當初那座亂城。

少年人蹲在一處小巷內警惕的打量著周圍，因為飢餓臉龐顯得瘦弱蠟黃，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遠處一扇房門，神態上也顯得有些焦急。 突然之間，那房門打了開來，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從門內走出，手上拎著一隻木桶。木桶搖晃，能夠看到裡面是人們吃剩的飯菜。

少年人在看到那木桶的時候，雙目之中就有著喜悅閃現，搓著小手向前期期艾艾的走去。那肥頭大耳的男子將木桶放下，就轉身返回屋內，少年急忙撲了過去，抓起桶內的殘羹剩飯就往嘴裡塞去。

可能是因為一次塞得太多，少年的臉都憋的通紅卻硬是咽不下去。就在這時房門再次開啟，只聽到那肥胖男子嘟囔著走出,，“差點忘記了，我的阿黃還沒有吃東西。咦，又是你這小兔崽子，竟然還敢到我這裡來。”

那肥胖男子出門之後，很快就看到了趴在木桶邊的少年，二話不說抬起腳來就將少年踢飛了出去，少年原本的含在口中的食物也被一併打了出來。那肥胖中年人冷冷的瞪了少年一眼，隨後就打了一個呼哨。

做完這些，那肥胖男子就冷笑的說著：“小野種，告訴不讓你再來，下次看到直接將你餵狗。”

狗叫聲立刻響了起來，那少年一臉驚恐的瞪著中年男子，可是在聽到狗吠之聲後，只能不捨的看了一眼那桶中的剩飯拔腿就跑。此時一隻如同小馬一般的黃色大狗從屋內衝出，一眼就看到了少年。黃狗十分兇惡的追出了一段後，才反身回到了那木桶邊大快朵頤起來。

少年此時已經跑遠，但還是能夠遠遠看到那黃狗將木桶中的食物吃光，少年人只能低著頭不甘的離開了這裡，那瘦小乾癟的身影最終投入了到風雪之中。

看到這裡，左風也能猜得到，這應該就是柳姓武者少年時的經歷。看現在巒城的模樣，倒的確比這以前的亂城要強的多，而離殤治理的也著實不錯。

畫面轉動，那少年人再次出現，這次他出現在了一個肉攤旁邊。一名赤裸上身的男子正轉身忙碌著什麼，少年人飛快的竄過去，將砧板上的刀和肉一併抓起，轉頭就飛也似的逃了開來。

下一個畫面就是那少年出現在了最早的小巷子裡，肥胖男子依舊是拎著木桶從那扇門內走了出來，可是他還未來得及將木桶放下，那少年就突然從斜刺裡衝出，殺豬尖刀正中肥胖男子的胸口。少年人下手毫不留情，又多紮了一刀才退將開來。

肥胖男子重重的摔倒在地，看樣子還沒有立即死去，掙扎的想要大喊出聲。那少年也是有所察覺，狠狠一刀就從肥胖男子的腮部將刀再次插入，並且轉動刀柄將口內的舌頭絞個稀爛。

少年人冷冷的看著肥胖男子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臉上反而洋溢位了笑容。好像想起了什麼，那少年人舉起手中的刀，狠狠的將肥胖男子的手腳砍掉，之後又將那一桶剩湯剩飯揚在男子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後，少年人衝著肥胖男子冷冷一笑，就鼓起兩腮學著男子之前的樣子使勁打了個呼哨。狗吠聲響起，男子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少年人的意圖。

少年人迅速逃開，但是卻沒有走遠，而是聽在牆角觀望著這邊的動靜。只見那巨大的黃狗從屋內衝出，一眼就看到了男子那一身的殘羹剩飯，也不猶豫就那麼大嚼起來。遠處的少年看著這一切，聽著肥胖男子“哼哼唧唧”的慘叫聲，小手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在不斷顫抖。

畫面就在此停頓下來，左風如同空氣般的存在此處，將這個發生在柳姓武者幼年時的故事看完，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若是將自己放在這少年的位置上，是否也會變得同樣如此瘋狂和暴戾，不過左風也永遠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將手緩緩抽離出來，左風就轉身向著另一處水晶飄飛而去。左風卻沒有發覺，在他離開之後，那水晶變得暗淡無光，其中的畫面也顯得模糊不清起來。

當左風來到第二個水晶前時，同上次一樣將手伸入到水晶之中，不過這一次的少年已經變得高大起來，看上去是那種接近二十歲的青年人模樣。他與三名年齡相仿的青年站在一起，四個人分作兩組在比武切磋，看起來應該是同門師兄弟。

忽然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出現在畫面之中，這少女算得上姿色不錯，白皙的膚色高挺的小鼻，一雙漆黑如墨的大眼閃爍生輝。幾名青年人同時停手，此時柳姓武者已經成為青年，但是臉上依舊帶著少年時的陰冷。

當他看到少女之時，雙目之中顯出了一絲貪婪之意，而少女來到此處後就向著另一名青年走去，並且拿出毛巾為其擦拭臉龐的汗水。另外兩人都是眼帶羨慕，只有柳姓武者面無表情，雙目之中射出了嫉恨之色。

就在此時一名面貌慈和的老者笑著走出，同時大聲宣佈了將少女許配給那名青年。其他兩人雖然面露苦笑，但還是上前與二人道賀，只有柳姓武者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緒。

畫面忽然跳轉，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當眾人全部睡去之後。柳姓青年從床上爬了起來，悄悄走到了院落之中，用火將一個小紙包點燃，這小紙包燃燒之後就有著濃煙冒出，轉眼之間就將整片房舍籠罩。

青年人在點燃那包藥散的同時，也將一包早前準備好的藥散服了下去。當他再次返回屋內的時候，床上的三名青年已經醒來，不過他們的身體僵硬無法移動，看著走進屋內的柳姓青年，有人怒罵有人求饒，但最終三人都難逃被他殺死的命運。

做完這些青年人就轉身來到了院落中的正房所在，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瞧見那面色慈和的老者勉強支撐著站在床邊，只是老者的身體不斷顫抖，顯然是有些支撐不住。

老者看到進來的是柳姓青年，不禁一臉的錯愕和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