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五十九章 點燃鬥志

姬嬈並非那種行事魯莽之人，相反她即便是北州副統帥，仍然具備女性武者的細膩與謹慎，同時她又不失一名統帥果決和勇敢。

即便面對眼前這樣危險的局面，她也沒有因為恐懼而自暴自棄，那種無腦附和別人的事情，她是絕不會做的。

之所以會這麼快就表明態度，其中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早就在觀察左風的表情變化，同時腦海中也已經提前開始思考，面對眼前這種局面，自己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做的。

而當左風下定決心，想要徵求意見的時候，其實姬嬈還沒有聽完左風那番話，就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

先是微微驚訝了一下，不過左風馬上就平靜了下來，透過彼此合作的瞭解，他明白姬嬈這看似倉促的決定，也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緩緩點頭的同時，左風便輕聲開口道：“我剛剛的推測，你們也都聽到了，雖然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準確，可是我相信距離事實真相，應該也不會太遠了。

因此我們現在就必須要做好準備，……不，是要開始行動了，否則若是這樣盲目的堅持下去，等來的也只會是越來越惡劣的局面。

剛剛我注意到了一些細節，那是在狂暴的空間之力，同蝕月暗曜接觸的地方，已經開始有空間破壞的跡象了。眼下雖然並不嚴重，可如果持續下去，可能最後會出現，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空間裂縫。”

聽到左風如此說，遊墨好似壓制不住怒火，咬著牙道：“若是真像之前那種，大規模的空間裂縫出現，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那幫狗雜碎也別想倖免。”

別人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眉頭大皺，只有逆風立刻高聲附和著，“沒錯，沒錯，這幫傢伙想要拼命，那就來啊，來啊，看看誰會怕。”

“咳咳”沒有等逆風說完，左風就已經連連咳嗽，然後橫了對方一眼，見逆風訕訕的低頭，左風這才開口道。

“先別急著拼命，而就算是要拼，也不是這樣一個拼命法的。拼命的目的是，豁出一切來消滅敵人，然後為自己爭取那一線生機。

如果單純為了同歸於盡，那我反倒是要輕鬆的多。你們認為只有他殷無流才能引動空間裂縫麼，若是我想，創造的空間裂縫會比之前強出最少三倍以上。然而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在場的所有人死個乾乾淨淨？”

聽到左風如此說，姬嬈轉頭瞪了遊墨一眼，後者也是悻悻的將頭轉開，他的反應倒是與逆風有些相似。

不過左風和姬嬈，卻都沒有去斥責逆風和遊墨一番。因為他們兩個，擁有著巨大的魄力和勇氣，即便有時候行事不過大腦，可是在一支隊伍當中的作用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左風和姬嬈，也不會過於苛責兩人，從而抹殺了他們性格當中的優點。

稍微頓了頓後，左風便繼續道：“其實我剛剛介紹的那些情況，就是想要告訴大家，眼下已經到了需要拼命的時候。每一個人要拿出遊墨和逆風他們這種，與對方同歸於盡的勇氣，來為自己爭取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眾人在聽完了左風后面這番話的時候，在場一個個神情都有了明顯的變化，甚至許多人緊繃的臉上，能夠或多或少的看到一絲放鬆來。

這種情緒上的微妙變化，姬嬈做為副統帥，能夠敏銳的捕捉到。並且姬嬈很快就聯絡起，左風前後說的那些話，她猛然間就反應了過來。

“之前就聽說了，風兄弟自己建立了一方勢力。原本我只是見識到了風兄弟，戰鬥上的手段和能力，如今才真的見識你駕馭一支隊伍的能力，佩服，佩服！”

瞭解姬嬈的奉天皇朝武者們，一個個都露出了驚訝和好奇之色。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自己家這位副統帥，絕對是那種討厭虛情恭維之人，那也就是說她剛剛誇讚左風所說的話，句句都是發自肺腑。

左風只是謙虛一笑，十分直接且坦然的道：“眼下這種情況，我也不得不如此，總要大家齊心協力，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是遊嶄和琥珀兩人，卻是大致已經明白姬嬈為何會有那番讚歎。

本來左風是可以，一上來就鼓動大家同心協力，告訴大家抱著必死的決心，完成接下來的行動。

可左風卻偏偏繞了個“彎兒”，他先將最糟糕的情況說出來，讓眾人的心中感到絕望。逆風和遊墨便是在這種壓力之下，才會表現出那種不畏死亡強大戰意，甚至是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當時姬嬈，心中還隱隱覺得，左風那番話說的十分不當。直到在場的武者，真正陷入到絕望之中後，驟然而來的翻轉，就變得尤為可貴了。

就好像將同樣一碗水遞給普通人，與交給一名在沙漠中斷水三天的人，本質上有著絕對不同的意義。

左風巧妙的用講述眼前情況，讓在場眾人陷入到絕望，那是一種只能夠同敵人同歸於盡的絕望中。

也就是在最絕望的時候，突然間給出來的希望，就像斷水三天之人面前的那碗水。即使是再普通的水，都將變得如甘甜如蜜，喝下去彷彿整個人都煥發了蓬勃的生命力。

這種反差所帶來的效果，不僅能夠從身邊奉天皇朝武者身上看出來，姬嬈自己也是可以切實的感受到。

琥珀和遊嶄本來就十分冷靜，所以姬嬈真心誇讚以後，他們兩人立刻就明白，左風這番講述背後，想要激勵在場眾人鬥志和決心的目的。

十分含蓄的笑了笑，左風已經繼續開口，道：“大家經歷了這麼多，相信都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能夠拯救自己。

不要動搖，殷無流這老狐狸最擅長玩弄心理，你看看之前投靠他的勢力，如今還有誰剩下來。那些人難道是能力不行麼？不是，他們從一開始在殷無流的眼中就是死人，從跟著他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死亡。”

頓了頓，左風嘆了口氣，道：“最初的戰鬥我一個人抗下來，那並不是在逞能，而是在於當時的情況下，這是最佳的選擇。而事到如今，沒有人能夠再替你們扛起一切，我不行，姬嬈也不行，可是你們自己行。

我不敢保證，你們每個人都能夠活下去，可是我至少能夠保證，你們能夠堂堂正正的與月宗戰鬥到最後，不論生死你們都是值得敬佩的武者。”

本來就已經受到影響的奉天皇朝武者，此時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變得更加動容起來。姬嬈深深的凝視著左風，她已經說不出什麼誇讚的話語，因為連她都已經受到了影響。

要知道每每遭遇生死決戰的時候，都是她來鼓舞士氣，激發所有人的鬥志。可是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原來還有這樣一名二十歲的青年，可以做的比自己還要好這麼多。

左風的目光掃過眾人，他知道自己最應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而眼前這些戰士的表現也正如自己的預期。不，他們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不得不說姬嬈帶出來的隊伍，素質方面的確不俗。

也許隊伍當中，曾經有過幾個像鄭圖那樣的“歪瓜裂棗”，不過已經都給肅清了。

目光緩緩的掃過在場眾人，所有武者這個時候都感覺到，左風深深的凝視了自己一眼，那是一種被關注的感覺，自己沒有被人忽略。

當左風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和語氣，剛剛才有了明顯的不同。如果剛剛的左風，有著不俗的鼓舞和煽動性，那麼現在的他就顯得非常的平靜和認真，這讓人會不自覺的傾聽，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

“周圍那些混亂的空間之力，還有蝕月暗曜彼此間的碰撞，已經不可能有所減小，只會不斷的增強。

這是殷無流的試探，他不想製造大規模的空間裂縫，至少他還不想將周圍這片空間給完全毀滅掉，他要毀滅的只是我們。

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其實說起來比較簡單，就是在維持我們安全的前提下，儘快的將下方的冰層給破壞掉。”

眾人聽到這番話時，卻是不禁愣了一愣，因為左風這番話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說。“困了要睡覺，餓了要吃飯” 一樣，彷彿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然而左風下一刻，卻是直接翻手間取出一隻小小的水晶瓶。在那晶瑩剔透的水晶瓶內，能夠看到有著如墨汁般的黑色液體。

大家不明白這是什麼，左風卻已經立刻解釋起來，道：“這其中的液體非常危險，卻藥液有著非常特別的作用。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利用它應該可以暫時修補空間上的那些痕跡，甚至是一些小的裂痕。而我接下來會想辦法促使空間之力劇烈爆發，以此來加速對下方冰層的破壞。

因此接下來開始，情況將會變得非常危險，畢竟破壞力的爆發，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控制，我也只能夠跟著感覺來。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有狂暴的空間之力，我也會盡量抵擋，卻無法保證是否會有遺漏的地方啊，所以你們自己也要時刻小心提防。

這是我如今能夠想到的唯一計劃，如果失敗我陪大家一同滅亡，可我更願意跟大家去爭取那一線生機。”

在短暫的停頓之後，所有奉天皇朝的強者們，忍不住齊齊高聲大喝“好”，那聲音響徹天地，彷彿要衝出這冰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