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七十三章 置身森羅

一道道沒有什麼規律，卻又十分密集的能量衝擊，不斷的朝著壁障上襲來。這使得本就六神無主的殷無流，心中更加充滿了恐懼。

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明白外部那些衝擊力到底有多麼的恐怖。別說是正面受到攻擊，哪怕只是擦過自己，都有很大可能會丟掉性命。

而殷無流的恐懼除了來自於，那能量的異常強大，更是來自於本身的無能為力。

這就好像當人被逼急了的時候，起碼還能夠做到拼命，咬緊牙關的做最後一搏。然而面對隨時會喪命的危險，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恐懼對人的影響也是最大的。

如今的殷無流，他的處境便是這樣，明明隨時隨地都有喪命的危險，卻連一丁點自救的能力都沒有。

他的小命如今，就被攥在王小魚的手中，如果王小魚稍稍放鬆一點，他很可能會當場魂滅而亡。

雖然極度討厭自己這種處境，可是殷無流卻無能為力，只能夠不分任何事，都全力的配合王小魚。對王小魚提出的各種要求，他即便心中存有懷疑，也根本不敢大大方方的提出來。

如果一開始殷無流就是這樣的處境，他恐怕不僅不會乖乖順從，反而還會從中搗鬼，甚至是會想辦法扭轉自己這種被動的處境。

但有過之前的那些經歷後，殷無流整個人都變得特別老實了，他不敢有絲毫冒險和造次，也不敢有任何的過分舉動，哪怕是一點過分的想法，也都被扼殺在了腦海當中。

讓殷無流如此聽話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王小魚，做到了抵禦那外部恐怖能量的撞擊與破壞。

最初佈置出來的防禦護罩，類似一種純粹的防禦陣法，它在周圍狂暴的能量中，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便被毀掉了。

直到王小魚從破壞中尋找機會，從細節當中尋求答案，終於讓她找到了辦法。

殷無流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外面的防護雖然受到攻擊與破壞，絲毫都沒有減少，可是自己卻已經感覺不到，生命隨時都會丟掉的那種威脅了。

而他也很清楚這種感覺，究竟來自於何處，全部都是來自於那由王小魚，後來凝鍊出來的護罩。

換了之前殷無流不光會發脾氣，並且還會憤怒的指責，同時還會表示懷疑，對方就是故意在耍自己。

現在他已經非常老實，按照方王小魚的要求提供了念力，幫助催動陣法以後，便等待著進一步的命令。

其實王小魚她始終在提防著，哪怕殷無流已經表現的十分乖巧，可這卻並不會影響到王小魚對其的小心提防。

只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製造出保護壁障，的確算是完成了重要的一步，可那也僅僅只是第一步而已。

保住性命之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繼續探索了，身處於這樣的環境中，停下不動就等於是在慢性自殺。不僅僅是為了探尋出路，哪怕是為了活下去，也不能就這樣停下來。

“防護上目前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繼續停留下去有百害而無一利，只會讓我們的處境越來越危險。

現在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有繼續向前進才能活下去，也才能幫你找到迅速進入到，冰山第三層，乃至是進入第四層的捷徑。”

聽到了王小魚的傳音，殷無流先是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機械性的就想要服從命令。然而只是轉瞬之間，殷無流就突然反應過來，剛剛對方的話語當中，透出了一條非常重要的訊息。

“你的意思是說，透過這森羅空間，我就可以直接從現在所處的冰山第二層，直接降臨到冰山第三層當中？”

這卻並不是因為他對王小魚的不信任，而是對突然出現的驚人訊息，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森羅空間的外層區域，一道精神波動傳遞出來，其中包含的訊息也非常簡單。

“什麼？師父你沒有開玩笑吧。從冰山第二層，直接來到這冰山第三層，只需要藉助眼前這森羅空間就能夠辦到？”

差不多的訊息，正在從左風的意識當中，透過念力傳遞出來，目標恰恰就是幻空。因為在此之前，幻空傳遞出來的訊念，與王小魚幾乎一模一樣。

面對這樣的訊息，左風和殷無流的反應倒是相差不多，在吃驚之餘又有些不解。

幻空此刻倒是非常平靜，而這份平靜和從容背後，更多的是透露出一種，看透一切的自信。

“我來問你，森羅空間是由什麼構成的？”

聽到這個問題以後的左風，毫不猶豫的就回答道：“當然是由各種空間構建而成，創造森羅空間的本意，不就是要創造出集合眾多空間，集中各種各樣規則形成的世界麼。”

在傳音的過程中，左風的聲音，卻是在逐漸減小，而他在傳音的同時，也似乎想起了什麼。

同一個時候，森羅空間當中殷無流，心中滿懷著吃驚和意外，認真聽著王小魚的解釋。

“其實從進入極北冰原後，我就發現這裡的天地規則非常特別。明明只是從一片土地進入另外一片土地，可是卻有種來到一片‘新世界’的感覺。

當時還無法判斷出，規則的改變有多大，並且那種規則的改變，讓我很容易就與陣法創造的規則變化混淆。

之後我們雖然走行的路線不同，可是我相信所看到的景物，所接觸到的事物，應該也不會相差太多。

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我們曾經到過好幾處獨立空間。雖然與外界的獨立空間有所不同，可這畢竟是森羅空間內的世界，誰又曾真的見識過。”

這樣一番話，從王小魚的口中娓娓道來，其中並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但是所傳遞出來的訊息，卻好像一記記重錘轟擊在殷無流的心頭。

對於他來說，內心的震撼，來自於對方的話，彷彿正在一點點的點醒自己。那些自己進入極北冰原後，接觸和觀察到的諸多細節，以及心中的疑惑，此時好像突然有了一個答案。

那種真相明明就在身邊，可自己偏偏視而不見的感覺，比起毫無準備得到的真相，帶來的心理衝擊有時候還要更大一些。

“也就是說我們原本所在的冰山、冰川、黑色河水，還有那廣闊的大冰原，實際上就只是森羅空間當中的一部分？”

殷無流驚訝的傳音詢問，可是看他的表現，真正的答案，實際上已經呼之欲出了。只不過他因為太過吃驚，一時間還不能做到坦然接受罷了。

至於身處森羅空間外層區域的左風，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已經能夠逐漸接受這個事實。

他其實遠比殷無流要更容易接受，因為他經歷過的更多，見識的也更多，因此距離事實真相也就理所當然更近了一些。

“我之前落入的那片‘黑河’，一直讓我疑惑不已。不僅僅是因為其本身，會吞噬掉武者包括靈魂在內的一切，更蘊含了非常特別的規則之力。

原本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創造出這樣一條‘河’，如果只是讓它來攔截一些人進入其中，也實在太過詭異了一些。

如今聽師父這樣一說，我終於能夠明白，原來那片黑河，恐怕就是這森羅空間內，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其內部在吞噬和孕育規則，很可能諸多空間的規則，也都在其中融合著，甚至我懷疑，許多空間就在那‘黑河’當中融合著。”

幻空短暫的沉默後，便滿懷讚賞的傳音道：“我以為你都將那條‘黑河’忘記了，卻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想到了。

當初我也非常不解，為什麼會有那樣一條‘河’，而其中的能量又為什麼會那般怪異。直到我發現這裡存在了森羅空間，我這才又重新去思考，那條‘河’與森羅空間彼此的關係。”

頓了頓，幻空又繼續道：“雖然我對於這些推測有把握，可是要真正確定，還是要進入到中心區域。我們前面要小心一點，不能再輕易改變念力運轉軌跡了，不僅太過危險，時間上我們也耽誤不起了。”

左風心中苦笑，暗自腹誹著，‘那也不是我刻意要改變念力軌跡的，何況經歷過之前的一切，我哪裡還敢那麼嘚瑟了。’

嘴上倒是非常恭敬的回答道：“放心吧師父，我這次一定小心翼翼，可不敢再招惹這裡的規則攻擊了。”

在兩人交流的時候，已經漸漸的離開了壁障碎片密佈的區域，而這個時候左風也注意到，前方有不少的規則攻擊，正在朝著這邊飛來。

只不過現在的左風，已經重新化作虛影的模樣，根本就無懼這些虛影的攻擊。

同一時刻，身處森羅空間中心區域的殷無流，整個人也都好像重新煥發了精神。

“既然是這樣，我們只需要繼續深入，就有可能找到關鍵的空間節點。而在這邊打通空間節點，我所在的冰山第二層，就能夠與冰山第三層，甚至於第四層連線到一起了？”

王小魚之所以要向他解釋，就是要重新喚醒他的鬥志，也只有這樣兩人之後的行動，才能夠把握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