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親生妹妹,我幾乎從小就認識你,天添怎麼可能不是你親生的妹妹。”

左厚一臉詫異,聲音都有些急促的說道。

左風抬頭看了看兩人,之前對於隱瞞自己的事情,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丁豪。所以此刻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妹妹的身世說出來,憑他的直覺丁豪應該不會對外透露,而且自己的妹妹現在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這些秘密即使隱藏也沒太大意義了。

“當年我的確是有個妹妹,可卻是未曾足月就因為惡疾而亡。當時母親太過悲痛,父親也不希望別人來打擾,所以村子裡當時除了來為妹妹診治過的莊羽之外,就無人知曉此事了。”

說到這裡,左風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一些,繼續道:“恰巧那幾日村子裡要修繕外牆,父親就親自上山挑選一些合用的好木料。他竟然在山裡發現了一個女嬰,那女嬰當時不足半歲,父親發現之後就將她帶回了家。”

抬頭看了左厚一眼,說道:“父母對那女嬰視如己出,我那時候雖然還小,卻也覺得那女嬰極為可愛討人喜歡。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村子裡有段時間都在說左天添長得實在快,剛過百天竟然就已經能下地走路,其實那時候的天添已經差不多是到了週歲的年紀。”

說道這裡,左厚也是記起了當年之事,隨之也露出了一副恍然之色。

“那女嬰當初被你們收養後是否有什麼特別之處,她又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丁豪聽到這裡,卻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左風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說道:“妹妹與其他孩子一樣沒什麼特別,除了因體質的原因無法修行之外。而她的身世,在我們來到雁城後不久,母親就已經告訴了她。母親失去過女兒也明白失去兒女的痛苦,所以將真相告訴了天添,希望她有遭一日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

丁豪聽到這裡不禁對左風的母親肅然起敬,能夠將心比心做到這一步的人確實不多。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丁豪開口再次詢問道,這一次左厚也立刻抬起頭來,注視著左風,這兩人目前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我想回雁城看看。”

左風話一出口,就同時響起兩個聲音“好的”,“不可”。這兩個說話之人,當然是丁豪和左厚。兩人在說完之後,就同時瞥了對方一眼。沒有等丁豪開口,左厚卻首先說道:“現在雁城的情況複雜,那些人也明顯在留意你的動向,現在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

丁豪卻撇撇嘴,開口說道:“短見,我並未回去親自檢視,只是聽你的訴說我就能夠猜出。現在的雁城之中主事者絕不會是那琳琅,而且這些人雖然在找尋左風,可卻明顯有著交好的打算,此時左風若是回去,必定會受到不錯的禮待。”

左風和左厚聽完都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還是左厚首先開口道:“你難道真的打算回去,莫非是準備投靠哪一勢力,還是希望藉助某個勢力的力量,繼續找尋天添的下落。”

正在沉思中的左風,聽了左厚的話再次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並沒有想要投靠的勢力,雖然不可否認可能有些勢力對我充滿善意,但我卻不想成為任何勢力手中的工具。”

左風說到這裡目光有意無意間在丁豪身上掃過,丁豪也明白左風剛剛話中所指,隨即露出了一絲苦笑。丁豪的好意左風很清楚,就他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這彭城城主反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左風心中卻深埋著一根刺,那刺的名字叫做“藤肖雲”。這並不是說那彭城的邢夜醉對師父藤肖雲做過什麼,而是左風永遠無法忘記師父臨死前,給他講訴過自己的那些過往。師父悲苦的命運,恐怕就是從進入奉天皇朝的勢力之後才開始的。

他無法忘記師父被人利用成為工具,無法忘記師父被組織當做棄子,去玄武國執行那次必死的刺殺任務。雖然師父好運的逃過一劫,但之後卻也有著無休止的麻煩,甚至最後依舊還是死在了奉天皇朝那些可惡之人的手裡。

想到這裡左風的心中卻突然一緊,在他想起師父的事情時,那些清一色灰色衣衫,名叫“陰團”的組織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前幾次他還讓左厚特別留意過這些人,可之後發生了妹妹失蹤這件事後,他也根本就沒有冷靜思考過,或者說他一直就處在一種憤怒暴躁的情緒中。

此時突然想起了這個組織,左風也覺得事情好像遠比自己想的複雜。為什麼他第二次試煉結束回來後,始終就沒有任何關於灰衣人的訊息。在安雄哪裡沒有聽到,左厚這邊直到現在也沒有提起過那群灰衣人。

若是雁城現在大肆找尋左天添和左風,那麼這群外來的灰衣人應該也會暴露才對。但為何沒有聽到他們的一點訊息,這讓左風感到自己好像隱隱抓住了什麼,但細細思量過後又好似什麼也沒有想通。

“我想返回雁城。”

從剛剛開始左風就一直陷入沉思之中,面色也陰晴不定的不斷變化。見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丁豪和左厚兩人也就沒有去打擾,只有在一旁耐心等待,卻沒有想到最後左風又說出了那句話。

“你難道真的還想投入到哪個勢力手下?”左風有些不悅的說道。

左風搖頭道:“當然不是,不過我必須要回城一趟,為了妹妹我死都不怕。此刻的雁城經過他們的徹底搜查,恐怕也都會對內放鬆警惕,此時只要我能夠混入雁城去,我認為比呆在城外還要穩妥。”

左風並不知他的這判斷其實極為明智,若不是他此時的這個大膽的想法,那麼他們三個人很可能將會面臨一場滅頂之災。

幾人聊著聊著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左風更是因為身體狀況極差,到得後來已經開始不住喘息起來。兩人見到這種情況,也就不在同左風繼續探討下去。屋子只有一間,床鋪也只有一張,丁豪和左厚兩人也就只能在地上勉強湊合一晚了。

“左,左風。左風你怎麼樣?左風,左風能聽到麼?”

忍耐著身上的傷痛,左風因為太過疲勞,終於沉沉睡去。可一道微弱的聲音卻好似在其耳邊不斷響起,這聲音更像是孩童所發出的,如同碎碎念念的嘮叨聲。

“閉嘴。”

左風並未睜開眼睛,他實在太過疲勞這聲音也攪的他不能安睡,最後忍不住的大喊了一聲。左風的叫喊猛的把左厚和丁豪給驚醒過來,兩人起身看了看大喊之後又沉沉睡去的左風,不解的相互對視了片刻,這才帶著莫名奇妙的情緒再次緩緩睡了過去。

那奇怪的孩童聲音並未再次響起,左風這一次也終於踏實的睡了過去,漆黑的小木屋中也漸漸融入到了寂靜之中。誰也沒有留意到,左風的胸口處有著絲絲光芒在衣服內閃爍,周圍的天地靈氣緩緩地向著這光芒匯聚過去,然後就穿過衣衫進入到了其內。

……

雁城城外的小路之上,三道極為怪異的身影正在艱難的趕著路。一名骨瘦如柴的少年,和一名長髮披肩的青年正攙扶著一位病怏怏的小女孩。小女孩相貌清秀,面板也極為白皙,看起來還倒有幾分大家閨秀之態。

這名小女孩正是被左厚和丁豪一番喬裝後的左風,因為左風鐵了心要返回雁城,他們最終也只有出此下策。雖然雁城盤查的比較仔細,但大部分都是針對一些武者,除此之外就是將左風和左天添的畫像分發給各個城門的負責人。

好在丁豪的這位故人是一位女子,而之前他們棲身的小木屋中還有著一些她留存的衣物。丁豪不知是否故意作弄左風,靈機一動之下想出了這個入城的辦法。左厚也是抱著好玩的心態,竟然立刻同理了丁豪的提議。

左風雖然極為反對,但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到其他更好的辦法,最後也只好勉強同意下了丁豪這個“餿主意”。

丁豪一番翻找後,還真的找到了一些胭脂水粉。左風既然答應了這個辦法,也就由得兩人繼續“胡鬧”下去。

讓丁豪和左厚意外的是,左風略微瘦肖的身材和他略顯清秀的臉龐,以及天生略微白皙的面板,在經過一番打扮後,不禁讓兩人都有些看呆了眼。

只見穿上女裝的左風身材纖細,黑色的長髮大部分束在腦後,左厚還為他在腦後紮起另一隻淡紫色的蝴蝶結。略顯清秀的臉龐經過簡單修飾又在他嘴上塗了些胭脂,一名美麗端莊的十五六歲少女,就出現在了眼前。

剛剛裝扮完畢,讓左厚和丁豪著實驚了半天沒回過神。最後丁豪在左風和左厚的要求下,也進行了一點裝扮,將他滿身顯眼的酒壺都收了起來,裝在一隻大包裹中背到身上。他那一頭長髮也被盤了起來,放在了一頂極大的風帽之內。

三人收拾停當,這才動身奔赴雁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