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七十二章 再次上路

左風的乾脆和果決，連幻空都在第一時間感到了吃驚和意外，而緊接著他的心中，就被欣慰與讚賞所佔據。

如果拋開古荒之地的限制，以及奪天山門規的束縛，幻空會以最正式的方式，將左風收入奪天山，真正成為自己的入室弟子。

並且要讓整個古荒之地，乃至整個坤玄大陸的修行者，都清楚的知道，這個左風是自己的徒弟，是自己最滿意，也是最驕傲的弟子。

同時也要讓所有人知道，誰若是對自己這弟子不利，那就是與自己為敵，與奪天山為敵。

幻空經常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只是幻空還無法徹底無視古荒之地的約定，以及奪天山的門規。

可就算不能收徒，幻空心中也清楚，左風並不是那種別人給劃定路線，就完全照著行走的人。那樣的牽線木偶幻空不喜歡，也會將左風的許多優點，給一點點的扼殺掉。

左風之所以能夠一步步成長到今天，讓幻空十分欣賞和喜愛的狀態，恰恰是因為他獨自經歷的那些艱難險阻，以及他獨自面對的那些生死搏殺。

如果幻空用一個弟子的頭銜，將左風束縛在奪天山，或者是用幻空弟子的頭銜，為左風增加了一層無人敢於招惹的保護，很有可能左風的潛力，也就只能發掘到這裡，甚至於會逐漸變得與現在奪天山上那幫自己看不上的小子一個模樣。

當想清楚這些以後，幻空正式收左風為弟子的想法，也就漸漸的放下了。只是偶爾在眼前這種時候，幻空有些激動不已的時候，才會再次冒出收弟子的念頭。

哪怕是左風創造出新的天級功法，以及新的規則時，都沒有刺激到幻空產生正式收徒的想法。反而是左風並沒有多少猶豫，就放棄了剛剛凝鍊不久的新規則時，幻空才真的有了正式收徒的衝動。

由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幻空真正看中的並非是天賦和資質，而是一個人的心性。只有像左風這樣，真正拿得起放得下，巨大的誘惑下不失本心，才是他幻空最為欣賞的地方。

別說是左風這樣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哪怕是許多飽經世故的老傢伙，在左風之前那樣的處境下，也很難做到說放棄就放棄。

一方面那新規則，已經不僅僅能用珍貴來形容，哪怕比起天極功法也不遑多讓。另外一方面，這新規則的凝鍊，可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人能夠保證，今生今世是否還有機會凝鍊出來，所以這個時候的放棄，可能就是永遠的失去。

然而左風對此，幾乎沒有太過猶豫，他只是稍微衡量後便做出了決斷。不放棄自己很難活下去，那就放棄唄，即便是再珍貴、再不捨，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現在失去了新的規則，日後再重新拿回來也就是了，左風表現出來的，還有這樣一種強大的自信心，讓他的個人魅力也在隨之增加著。

左風的放棄絲毫都不拖泥帶水，也沒有放棄之後，內心之中充滿糾結與不捨，那是一種說放，就大大方方放棄的模樣。

這一點幻空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左風在催動那新的規則時，每一次震盪間去改變念力運轉的軌跡，他都是全力以赴的。

要在這樣的過程中，順利改變念力移動的軌跡，光是那份痛苦就不小。若是內心再有所猶豫，必然會露出痕跡，可左風就好像感覺不到痛苦，毫不停歇的一次次發動規則之力。

經過左風的不懈努力，身體內的念力運轉軌跡，終於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當撐過最初的階段後，不僅是改變念力運轉軌跡變得更加容易，同時在扭轉軌跡的同時所帶來的痛苦，也在隨之逐漸的減弱。

規則與念力的軌跡是相輔相成，當一方削弱後，另外一方馬上也會受到影響。主魂意識無法徹底離開念力，就像靈魂無法離開魂力一樣，所以左風肯定不能放棄念力，這也就註定透過一般方法，無法改變念力的軌跡。

規則之力的介入，導致了兩股力量都在逐漸減弱。就這樣片刻之後，兩股力量終於徹底歸於平靜，纏繞在身體之外的新規則，終於完全消失不見。至於左風那道身影，也在隨之迅速的減淡，到最後不光整個身影變得極為淡薄，就連整個輪廓，也都變得相對模糊。

就在那規則逐漸散去，左風的身體重新化為虛影的剎那，一種來自於身體同這片空間內的聯絡，也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這就像是之前的比喻，左風好像從人化作雨，掌握了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便也融入到了水中的環境。

當他的念力運轉軌跡，適應了這片空間以後，整個人也就融入到了這片空間當中。只不過融入的代價，就是將會吸引，這片空間當中的規則攻擊，同時向自己襲來。

直到此刻左風和幻空兩人，才能夠真切的體會到，構建這森羅空間的大能，到底有多麼強大，考慮的有多麼周密。

如果只是進入森羅空間，好像殷無流那樣主魂意識結合念力來到，需要面對不小的危險，如果順利卻能夠進入到中心區域。

他的所見所聞，可以向外宣傳這森羅空間到底有多麼強大。而這還是在殷無流能夠順利離開的情況，如果一旦靠近中心區域，將會九死一生。

若沒有王小魚，殷無流將必死無疑，此時恐怕屍體都已經涼透了。然而如果殷無流只是到了中心區域後，遠遠的看上一眼就離開，反倒是沒有太大的危險。

至於像左風這樣，透過適應這裡的環境，改變自身念力的軌跡。可以從中獲得一些好處，可是也將立刻受到這空間的針對，而且獲得的好處越多，被針對的就越是嚴重。

左風的經歷會讓人想起，在古荒之地上流傳的小故事。有個尋寶人好不容易找到一處藏寶之地。想盡辦法也最終只能夠，挖出一個將手勉強插入的小洞當中。

那人不想空手而歸，最後就試探著將手伸入洞口當中。很快他就發現了洞中的寶物，於是就趕忙想要取出來。

可是當他想要將手收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因為握緊寶物，而被卡在了狹小的洞口處。這樣一來他如果想要取寶，自己就會被牢牢的卡住，如果想要脫身，便只能夠放棄寶物。

這構建森羅空間的大人物，顯然就是使用了同樣的設計。只不過他更狠一點，因為想要從他這森羅空間中有所收穫的人，那就必須要被無情的抹殺掉。

從對於森羅空間的佈置上不難看出，當初的那位創造者，有著絕對的掌控欲，性格也略有一些偏激。

他所構建的這片天地，的確做到了前無古人，所以他也像所有大能一樣，內心期盼著將自己的創造展示出來。

就像是那種卓越的工匠，費盡心血創造出來的作品，需要有人去欣賞。哪怕是達到傳說中那種層次，虛榮心仍然需要得到滿足。

然而事情總會有例外，即便是當初構建這森羅空間的人，也絕對想不到竟會冒出左風這樣一個變數。

左風十分意外的適應了這片天地的環境，直接引來了周圍規則的攻擊。左風也是後來才明白，自己因為開始從這森羅空間獲得好處，所以才會遭到針對，險些就被擊殺掉。

後面發生的事情，其實不管是左風、幻空，又或者是那位構建這片空間的強者，都是始料未及的。

創造新的功法，算得上是機緣巧合，再加上左風自身的天賦與特殊。可是那新規則的出現，完全是左風在被逼迫中誕生。

從這個角度來說，左風是在對方的逼迫下，一點點完成的，這未嘗不是對左風的一種“幫助”。

恐怕對於九成九以上的武者來說，一生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和收穫，若是得到必定會牢牢抓住。

可左風這青年人，卻是拿得起放得下，乾脆直接的捨棄掉，並且從其身上，甚至幾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留戀。

重新迴歸剛剛進入時的那種虛影的模樣，左風當然還會感到有些不捨。畢竟他也是人，面對這樣驚人的收穫，做到得失不縈於懷還是很難的。

不過左風也並未因此，擾亂了自己的心境，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若是還去糾結過往，只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危險。

同時他也明白，自己必須要將眼光放長遠，至今還未抵達森羅空間的中心。如果說有什麼收穫，在森羅空間內肯定是存在的。

所以當左風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隨後他就開始再次前行。這片刻的功夫，左風的周圍已經聚集數量不少的壁障碎片，有些已經可以明顯看到彼此接觸，然後慢慢的融合到一起。

而左風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那些壁障碎片在結合後，正如幻空所說的那樣堅硬無比。

自己如果之前真的嘗試鑽入，結果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更別說借其躲避後方的攻擊了。

至於來自於後方的攻擊，卻始終都未曾停止過，雖然左風調整了念力運轉的軌跡，不會再吸引那些攻擊針對自己，可問題是之前吸引過來的方向不會改變。

不敢繼續停留下來，若是壁障大範圍恢復，自己不知道要被阻擋多久，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