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的獵人制服,防水更防血。

要不是獵人的血液特殊,連血痕血花都不會留下。

夏閻真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那封號獵人身上,而是在看手中的泣血槍。

一場戰鬥下來,上面多出了不少痕跡,槍頭上也出現了一個豁口。

整體質量,比起燃血劍來還是差了一線。

燃血劍則是毫髮無損,傳奇兵器之猛,可見一斑。

“看來以後要淘汰掉。”夏閻真收起泣血槍。

“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封號獵人意識和力氣都隨著鮮血流逝,不忘問話。

手中的狩獵兵器落到地上。

他用的兵器是一把模樣並不起眼的短劍。

夏閻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彎腰把短劍撿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終於來一件裝備了。

【獵獸兵器·暗影劍】

【來自愈療教會的特製獵獸兵器,難以反射任何光亮,揮動之間也幾乎悄無聲息。】

【用它來暗殺,比用它來正面作戰要好得多。】

【這其實不是一把用來對付瘋獸的兵器。】

簡簡單單的介紹,一把並不複雜的裝備。

長度和夏閻真前臂差不多,沒有護手,兩指寬,造型樸素,通體黑色。

夏閻真隨意揮動一下,的確沒有發出什麼破空聲,安靜無比。

非正面作戰用的兵器。

頗為契合這位安息獵人的戰鬥方式——他正面作戰能力一般。

這個臨時拼湊起來的追殺隊,原本的作戰計劃應該由三個高階獵人主打正面。

然後稍微有一個破綻,這位封號獵人就能把夏閻真一擊殺掉。

他走的就是這種暗殺,一擊必殺的路線。

沒想到,三個高階獵人,一見面就先死一個。

後面兩個也沒抗住兩分鐘,被夏閻真正面壓制斬殺。

封號獵人則是因為自己的靈活,稍微糾纏一點時間後敗下陣來。

失敗,代價自然就是死亡。

分高下也分生死。

愈療教會這樣的龐然大物,是不可能和背叛者有任何妥協的,唯死而已。

少數不用死的,遭遇的事情,會比死更加可怕。

愈療教會在瘋獸、如何對付瘋獸,乃至掌握瘋獸力量這些事情上了若指掌。

但還有更多的東西,對這龐然大物中的一些人來說,也是很有趣,需要探索的未知之地。

比如探尋瘋獸之力和人體結合的極限,以及那些特殊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愈療教會不會對特殊能力者做什麼解剖切片。

可對背叛者中的特殊能力者,解刨切片就沒有任何壓力了。

說實話。

對於夏閻真背叛這件事情,巴萊教區高層聽到彙報後,除了生氣外,其實還有些遺憾。

如果那個金(白皇)也背叛了就好了。

把他抓回來,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他身上的念動力。

類似的能力,教會里面不是沒有人有,但能做到白皇這種程度的,少之又少。

教會中九成以上的特殊能力者,他們的能力都只能做輔助之用。

白皇這樣可以當做主要攻擊手段的,是少數。

在巴萊教區不多,一個個都是超高待遇。

白皇以後也是一樣。

這樣的人,自己犯事前,巴萊教區都會好好捧著他們。

要知道,拋開教會外部不談,內部各個教區之間,就有很大的競爭。

甚至發生過一些比較惡性的互殺事件。

一些有潛力的獵人,也會從一個教區跳到另外一個教區。

說實話,在夏閻真殺掉這追殺小隊前,他還真有機會從跳到其它教區,繼續當他的“教會獵人”。

大不了以後再也不出現在巴萊教區。

現在的話,不可能了。

夏閻真殺掉安息獵人,行為觸碰到了教會底線,哪怕是和巴萊教區最不對付的教區,也不可能將其收入囊中。

如果現在夏閻真出現在其它教區。

其它教區的安息獵人也會出現,對他進行追殺。

無止境的追殺,直到夏閻真徹底消失為止。

這種消失,可以是物理層面上的,也可以是社會層面上的——即使是愈療教會,也不敢保證能殺掉每一個背叛者。

總之,到現在,夏閻真才算成為愈療教會真正死亡名單上的一員。

敵人的話,目前還算不上。

沒有得到回答,那個封號獵人眼中的神采消失,就此死去。

顯然他沒有心臟破損還能活下來的本事。

獵人們的力量基礎是瘋獸之力,但到後面,都各有不同的側重,延伸出一些特殊的能力。

不單純只是近戰砍砍砍。

這些特殊能力和天生的不一樣,是以瘋獸之力為基礎延伸出來的。

也就是說,瘋獸也不僅僅只會近身肉搏和汙染。

真正純粹的近戰猛男,只有夏閻真一個。

猛男見這安息獵人死了,收起兵器,轉身離開。

他已經做好大逃殺的準備了。

這可是極為難得的磨練。

如果真的遇到了生死危機,夏閻真就用黃泉鬼將的強者之戰鬥記憶。

往裡面一鑽,外面根本找不到。

因為夏閻真“與教會為敵”的狂暴計劃,陶鄂在那兩天緩衝時間內特別來了一次這邊。

在距離範圍內,讓夏閻真把隊伍公共空間中的戰鬥之記憶拿走。

作為最後的保障。

別人進入到戰鬥空間裡,極有可能被錘出去。

夏閻真進入其中,往那一躺,睡到天昏地暗,屁事沒有。

說不定還有可能把看不見的強者活活累死。

戰嗎?戰啊!

只是,想象中讓夏閻真熱血沸騰的各種天羅地網、圍追堵截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追殺夏閻真的,只有教會的安息獵人。

除此之外,什麼治安員之類角色,壓根就沒有出現。

這讓夏閻真有些疑惑。

然後回憶起他們作為安息獵人的第一個任務,去抓羅姆。

那個時候,治安員好像也只是負責清場之類的,沒有參與到戰鬥中。

思考過後,他突然明白,這是教會勢力和國家王權勢力的一種默契、平衡。

安息獵人,只管教會的事情,不管其它。

相應的,王權官方勢力,也只會給予教會一定,或者很大程度上的方便。

教會叛徒的抓捕,他們不會參與到其中。

大家互不干涉。

除非,夏閻真在城市中或者其它什麼地方大肆屠戮普通民眾。

教會內部恩怨,王室這邊只會提供資訊與方便。

抓人殺叛徒這種事情,你們教會自己搞定,和我們無關。

就算王室這邊想要插手,教會那邊還不樂意呢。

所以,只有監視。

夏閻真要是在同一個地方呆的時間太長,必定會被知道,然後迎來安息獵人。

然後……他只迎來了兩批實力不怎麼樣的安息獵人。

巴萊教區這邊不是傻子。

一個封號獵人外加三個高階獵人的隊伍全軍覆沒。

他們又豈會派出實力不夠的安息獵人去送死?

這兩批安息獵人是急於立功又沒有了解詳細情況的,才會過來送死。

巴萊教區的高層決定等一等,等真正的強者聚集,再把夏蒙斯特斬殺。

等的時間不長,五天後。

一個由五個封號獵人組成的追殺隊伍,直奔夏閻真所在而去。

夏閻真一手劍,一手槍,已經在等了。

這些天他在各個城市亂跑,和治安員們,幾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當他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定時間,附近就開始封路清場。

如果夏閻真發現了要走,那些人也不攔著。

開玩笑,用什麼去攔?

自己的命嗎?

一個月幾千塊錢,玩什麼命啊。

只要夏閻真不亂來,他們就不會去打攪夏閻真。

亂來的話,就象徵性開幾槍。

大家保持默契,和平共處,一切好說。

甚至,治安員們會以封路清場的形式隱晦提醒,教會的安息獵人要來了。

你要走就走吧。

不要在這裡打,去其它地方,殺得血流成河都沒事。

畢竟獵人們的血,也是汙染源。

現在。

偌大的廣場,遊人一個接著一個消失,很快就只剩下了夏閻真一人。

廣場中心,有一個圓形噴泉池。

噴泉附近,有幾張供遊人休息的長椅,附近還有廣場鴿在飛來二飛去。

泣血槍隨意斜考在椅子上,燃血劍也放在椅子上唾手可得的位置。

夏閻真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著安息獵人的到來。

身上沒有換過的蒼灰色風衣上,已經多出了不少斑駁的血痕,乍看之下,像是一朵朵盛開的花朵。

豔麗而危險。

“啾!”

一聲古怪的破空聲響起,夏閻真腦袋猛地向左一偏。

一根羽箭從他臉頰旁邊飛過,幾乎沒入噴泉中心的雕塑中。

夏閻真拿起劍槍站起來,轉身看向羽箭飛來的方向。

那裡,一個持弓獵人正在走過來。

沒有一直盯著他,夏閻真又看向其它方向,分別有四個安息獵人從四方走來。

一點點縮小著包圍圈。

每個人都戴著面具,身上散發著的血腥味,比很多瘋獸獵人還要濃重。

夏閻真笑了起來,露出森白的牙齒,這樣才對嘛。

不派出點真正的狠角色廝殺,怎麼證明我和教會是徹底鬧翻,把k12引出來?

“嗯?”

突然間,夏閻真笑容略微停滯了一下。

不是五個人,而是六個人。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第六人正是那位傳奇獵人,無形者·薩辛。

只見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扣著鼻屎朝著這邊走來。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貨一絲不掛。

身上唯一的東西,就是戴在左手上的黑色拳套。

一副重返伊甸園的造型。

這是什麼情況?

您就是傳說中的幻之第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