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進食的聲音停止,一塊頭骨飛入到酒店大堂中。

黑暗中的“兔子”隱去,消失不見。

“你……你……”

那群保安看著夏閻真,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完整。

夏閻真沒理他們,看著手中的盾牌——

【勇敢者之盾】

【勇敢者使用的盾牌,可以用來抵禦來自外界的傷害。】

【抗拒衝擊:使用後會形成抗拒衝擊波,將所有的攻擊以及施暴者彈開。】

【能夠手持盾牌站在最前面的人,便是勇敢者。】

“……”

盾牌是好盾牌,可惜使用者和盾牌格格不入。

透明的盾牌普普通通,上面也沒有特殊的字元之類的,很樸素。

抗拒衝擊附帶的能力很不錯。

夏閻真拿著揮動兩下,盾牌分量很輕,就算是普通人長時間拿著也不會覺得太累。

強度的話……夏閻真嘗試掰了兩下,沒有出現變形。

“盾牌,盾牌還給我!”保安隊中的那個老頭瞪著夏閻真說道。

夏閻真把勇敢者之盾收起來:“什麼盾牌?”

“盾牌呢?”

“我的盾牌呢!”

“什麼你的?明明是我的!”

幾個人吵吵鬧鬧,就要內訌。

夏閻真沒有理會,轉過去,撿起地上的頭骨:“嗯?”

撿起之後,他略微有些驚訝,這頭顱竟然是裝備道具:

【兔子的饋贈】

【你為可愛的兔子提供了美味的食物,它記住了你,並且給予一定的回報。】

【遇到兔子的時候,請將頭顱拿出來給它,兔子就不會再攻擊你。】

【遇到危險的時候,把頭顱拿出來丟出去,裡面蘊藏著兔子的一鼻之力,可以用來對付敵人。】

【一次性用品。】

“呵,意外之喜啊。”夏閻真走道門前,看向外面。

可惜兔子吃飽了已經退去,不然的話,他轉頭看向那些保安。

這些人或許也可以用來喂兔子。

察覺到夏閻真的目光,那些保安立刻縮成一團,他們實力到底如何不知道,但對危險的感知還是很敏銳的。

“客人……”一號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夏閻真問道。

“我們是不是先關門?然後往裡面一點。”一號小心翼翼道。

“好。”

幾分鐘後。

酒店明亮的大堂內,夏閻真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手上的頭骨。

頭骨很乾淨,甚至給人一種打磨過的感覺。

當然,作為同類的頭骨,帶來的一些不適感是無法避免的——尤其是,這頭骨還非常完整。

觀察了一下,沒有從外表看出什麼特別後,夏閻真把頭骨收起來。

“客人,您應該回房間休息了,那裡最安全。”服務檯後面的一號提醒夏閻真時間不早了。

那幾個保安們,則是已經離開。

他們也不可能去告狀說夏閻真這位客人害死了一位保安。

正忙著爭權奪利呢。

“酒店的保安這麼弱,怎麼保護酒店的安全?”夏閻真問道。

保安實力先不用說,遇到危險了就推人送死可不像話。

“其實,他們以前不這樣的。”一號說道,“後來……突然就變了。”

“為什麼?”夏閻真稍微坐直了身子。

一號搖搖頭:“不知道。”

“你知道你們經理在哪嗎?”夏閻真換了問題。

“經理偶爾會出來檢視工作,詢問客人對酒店的滿意度。”一號說道,“平時的話,我們也不太能見到他。”

“那你知道知不知道有一個客人,是個紳士,並且帶著一把雨傘?”夏閻真再問。

一號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客人中沒有這樣的人。”

“沒有?”夏閻真皺眉。

是奧克在騙他?但是有必要嗎?

如果對方不想說完全可以不用說。

“是的,客人就只有六位,其中沒有這樣的人。”一號說道。

“六位?”

夏閻真立刻反應過來,說的是他們夢之使徒。

原本九人,金第一個晚上就死了,道格拉斯當了服務人員,理查德早上死去。

還剩下六個。

“客人只有我們六個,這是什麼意思?”夏閻真站起來走到服務檯前,“那些登記有‘客人’的房間裡難道住的不是客人嗎?”

他們看過酒店的住房系統,裡面一大堆顯示有人入住的房間。

“他們是前客人,是酒店的一份子呢。”一號笑著說道。

“前客人?曾經的客人,怎麼成為酒店的一份子的?”夏閻真問道。

酒店真正的客人,竟然只有他們六個而已。

其餘的都不是客人,包括昨晚那個酒鬼。

他們住在客房中,卻不是客人,所以不用遵守酒店規則?

夏閻真覺得自己要修改一下早上定下的危險等級。

把客人這一欄的稱呼換成“前客人”。

危險程度也可以拔一拔,但也無法超過酒店外的動物。

“是的。”一號回答夏閻真的問題,“因為很喜歡酒店,所以他們留下來,成為了酒店的一份子。”

“那他們的住房為什麼不騰出來給我們居住?”

“因為,有些前客人脾氣不太好,容易和客人們發生衝突。”一號笑著回答,“所以一般情況下,除非客人有強烈意願,我們是不會讓客人和前客人同住的。

“還有一些前客人後半夜喜歡在酒店內遊蕩,偶爾也會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酒店的夜晚會短一些。”

一號知道的事情,明顯比只有八歲的八號要多不少。

“他們不需要遵守酒店的規則嗎?”夏閻真問道。

一號詭秘一笑:“應該是需要的。但規則,有些時候就是用來被打破的,不是嗎?”

“我知道了。”夏閻真點點頭,走向電梯間。

“祝您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一號在夏閻真身後躬身送行。

來到他四樓的房間,夏閻真這次就沒有搬個椅子坐在房門前了。

但他也沒有鎖死房門,就這麼大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假寐。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晚上十二點。

前客人,如今酒店的一份子,其中會有一部分出來遊蕩。

夏閻真期待著遇到那麼一些前客人。

最好是奧克所說的,有雨傘的紳士。

說起來,其他前客人,身上未必就沒有裝備道具了。

這個酒店,好像挺富裕的模樣。

誰說生存任務的任務中收益就一定不多呢?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三點鐘,夏閻真聽著三下的鐘聲消失,睜開了眼睛。

他聽到有腳步聲隱藏在鐘聲裡。

開始不甚清晰,在鐘聲結束後,就聽得比較清楚了。

今晚的鐘聲,似乎接到了廣播系統裡,顯得要響亮不少。

保證了在房間內,房門緊閉也能夠聽到。

應該是一號做了一些該做的事情,第一個晚上是冒牌貨道格拉斯,可不知道服務人員應該做什麼。

夏閻真從床上坐起來,看向門口。

很快,有人出現,直接踏入到了門戶開啟的房間內。

“怎麼是你?”夏閻真說了一句,不是驚訝,而是失望。

不過來者的身份,的確可以讓人驚訝一番。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詐死變真死的理查德。

此時此刻的理查德,身上佈滿了黑色的咒毒秘文,一雙眼睛看著夏閻真,全是怨毒和憤怒:“你竟敢殺我!”

“只不過給了你一點小小的幫助罷了。”夏閻真笑道,“你喜歡死,我就讓你死,不用謝。”

他的語言明顯激怒了死去又復活的理查德。

伴隨著野獸一般的低吼,理查德撲了過來,抓住夏閻真的手臂:“死吧!死在你的咒毒之下吧!”

“死在酒店裡也會成為前客人嗎?”夏閻真看著理查德問道,“你現在也是酒店的一份子?”

“沒錯!你也要步我後塵!然後,我會再殺你一次,把你真正殺掉!”理查德咆孝著。

身上的咒毒好像一條條毒蛇開始遊動。

在酒店死去,又被酒店復活,他好像掌握了咒靈骨刃的咒毒力量。

只可惜,這力量對夏閻真沒用。

他反手抓住理查德,把他拖到窗邊,開啟窗戶。

這酒店不像很多酒店那樣,窗戶只能開啟一部分,防止有人意外或者不是意外的墜樓。

酒店的窗戶可以完全開啟,空間足夠讓丟出一個成年人。

“你做什麼!”理查德掙扎起來。

他的力量不小,都要趕得上進入神之夢境前的夏閻真了。

可面對現在的夏閻真,就完全不夠看了。

夏閻真把理查德按在窗外:“兔子,兔子在不在?我來給你送食物了。”

他的聲音在曠野上傳出去老遠。

不知道里面的那隻兔子有沒有停留在酒店附近徘迴。

“兔子,你在哪?出來吃飯了。”

夏閻真不緊不慢,繼續呼喚著兔子。

理查德拼命掙扎著,動作逐漸微弱——他每一下都竭盡全力,很快就感覺到了疲倦。

成為酒店的一份子,並未給他帶來很大的提升。

“哦,你在啊,那就好。”

掙扎中,理查德聽到了夏閻真的聲音。

他扭過頭去,看到黑暗中,一根長毛的鼻子搖晃著伸出來。

“來,給你的食物。”夏閻真把理查德丟了出去。

在半空中,理查德被兔子鼻子纏住,沒等他發出最後的聲音,就被捲走。

這次,飽腹的兔子沒有直接吃掉理查德。

幾秒鐘後,兔子長鼻從黑暗中伸出來,搖晃兩下示意後,再度隱沒。

理查德已經死了。

他雖然復活,卻已經不再是夢之使徒,只是困在酒店內的亡靈。

因此對他來說,被丟出酒店,也不會被神之夢境的抹殺。

兔子應該可以吃一頓。

關上窗子,夏閻真重新躺回到床上,等待著第二個到訪者。

只可惜,一夜過去,夏閻真沒能等到第二個造訪者。

早上七點後,夏閻真先是來到一樓大堂。

這次,柳玉等人比他更早來到。

王德發、瓊斯夫人看上去還頗為狼狽,特別是王德發,他左臂下半截消失無蹤。

顯然,昨晚他被酒店的前客人盯上,經歷了一場惡戰。

服務檯後面現在沒人,一號不在,正常來換班的二號好像也沒到崗。

“我需要治療,作為回報,我會告知昨晚的資訊,以及儘可能躲避危險的辦法。”王德發主動開口說道。

他的臉色蒼白,狀態並不好。

斷口處還在往下滲血,速度不快但勝在穩定,像是無法關緊的水龍頭。

一滴接著一滴。

長時間不管的話,王德發可能失血而亡。

相比起求助酒店的工作人員,王德發更加傾向和夢之使徒等價交換。

“我來吧。”和美說道,她走上前去,抬起王德發的左臂,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片刻之後,和美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很快,王德發傷口的血止住,就連傷口都變化,變成了那種截肢多年後的傷口。

揮動了兩下手臂,王德發點點頭:“走吧,我們去邊上說。”

和美搖頭拒絕:“不用,大家都聽一聽好了。”

王德發點點頭,開始訴說他昨晚的經歷。

說起來並不複雜,昨晚有客人在走廊遊蕩,剛好選擇敲響王德發的房間門。

然而,王德發和其人大戰一番。

王德發付出了半條左臂為代價,取得勝利。

“酒店的房間完全沒有用嗎?”和美問道。

酒店的客房應該是安全屋才對。

“應該是有用的。”王德發苦笑一聲,“只要不開門,其他人應該無法主動進來。但,我自己開得門。”

“為什麼?”

“因為我沒忍住,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客人’都這樣,但我被那個人誘惑了,就自己開了門。”王德發說道。

他沒具體說是什麼誘惑。

“那理查德是一個老酒鬼。”柳玉突然說道,“昨天初見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這一點沒錯,夏閻真也聞到了。

所以,是理查德運氣不好,作為一個酒鬼,剛好遇到另外一個酒鬼用美酒誘惑。

然後開了門。

但他可能是運氣不錯。

因為兩個酒鬼湊在一起,看上去好像沒有性命之憂的樣子。

夏閻真進來的時候,兩人喝得正開心。

一直放任下去,理查德也有可能徹底醉死在酒中,算是不錯的死法。

至於後來詐死想要做些什麼,是理查德自己選擇。

那是真運氣不好,遇到夏閻真,直接下死手。

管你真死假死都送你去死。

對抗殺戮場景,詐死搞事情,自然會引來反擊。

沒有夏閻真,其他人也有可能出手——甚至有人對理查德的屍體感興趣也說不定。

“說起來,理查德昨晚又出現了,我看到他了。”秦風說道。

他昨晚也住在四樓,透過貓眼看到了理查德在走道中游蕩。

“他死了,但酒店讓他復活,變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對了,酒店真正的客人,只有我們六個了。”夏閻真說道。

因為和美的大方,大家開始了新一輪的情報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