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行自然不相信這些人來自名不見經傳的飛仙門。

小門派是很難培養出武林高手的,底蘊差得太遠了。

就算是武學奇才,沒有好的武功也是白搭。

哪怕是方獨尊,如果練的不是熾火神功,也不會比正道的泰山北斗強多少。

小門小派,哪來的神功?

思索片刻,方天行決定不糾結於夏閻真等人來歷,他說道:“我們合作吧。”

“哦?”

“我可以和……咳咳。”方天行依然虛弱,說話斷斷續續,時不時咳嗽兩聲,“可以和水天劍閣合作,自然也能夠和你們合作。”

“你能給我們什麼,想要什麼?”陶鄂問道。

相比起威逼強迫,他更加喜歡這種溫和的合作方式,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我對江湖,對魔教所有的瞭解。”方天行語氣虛弱卻透出一股自信,“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魔教,瞭解熾火神功,還有很多江湖人一輩子都得不到,夢寐以求的武功,我都可以給你們。”

“我們要做什麼?”陶鄂問道。

“咳咳咳,水天劍閣有一個女弟子叫做裴允。”方天行說道,“我要帶著她遠走高飛。”

“你愛的人?”

方天行點點頭。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痴情種子。”陶鄂說道。

“你不會是舔狗吧?”旁邊的高強說道。

方天行沒聽過舔狗這個詞,但稍微一品就能品出其含義來,非常生動形象。

對這個問題,他只是不屑地笑了一聲,懶得去回答。

他方天行是誰?

魔教教主方獨尊之子,魔教聖子,邪氣凜然,武功高超的江湖邪公子。

江湖上五成人聽了他的名頭都要膽寒三分。

他這樣的人,豈會是舔狗?

別人舔他都不一定能舔上。

只是剛好愛上罷了,在遇到裴允之前,方天行以為自己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遇到裴允之後,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會有感情。

方天行是不是舔狗不知道,但霸道總裁墮落為戀愛腦是沒跑了。

“和我們說說這個江湖吧,我們要熾火神功,需要哪些值得注意的對手。”陶鄂問道。

“那可真不少。”方天行笑了起來,“遠的不說,就現在,你們覺得有沒有人跟著你們呢?”

“肯定會有。”方天行提醒有人跟蹤,陶鄂並不意外。

江湖武者有內力傍身,可以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被追蹤是不可避免的,五個人再加上方天行,想要隱匿行蹤太困難。

這也是陶鄂果斷同意開打的重要原因。

要是沒有早上那一戰,現在就不是跟蹤,而是直接襲殺過來了。

“你們打算怎麼辦?”方天行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陶鄂說道。

這是大實話,目前來說他們真沒什麼規避的好辦法,唯有一戰而已。

“呵……”方天行原本想要嘲諷幾句,但想到這些人的實力,好像不遇到頂尖高手,還真沒什麼問題。

尋常江湖人,對他們無法造成威脅——正面對決的情況下。

“那些沽名釣譽的正道人士,暫時不足為慮。你們真正要提防的,是魔教中人。”方天行說道。

魔教又強又狠毒,從下毒到偷襲,什麼都做得出來。

正道人士,那些名滿江湖的武林高手就不會,他們只會光明正大出現在夏閻真等人面前,要他們交出方天行。

不交再打。

直到打不過,才會使用那些手段。

“你說的魔教中人,是前面這些人嗎?”夏閻真的問話聲傳來,他拉了一下韁繩,小跑的馬兒停下。

面前官道上,一群人策馬而來。

驅散著道路上的行人。

“看不見,扶我起來。”方天行說道。

高強把方天行抓起來,讓他靠在車廂壁上。

方天行看到靠近之人,冷笑一聲:“果然,最快趕來的就是戰堂之人。”

魔教五個堂口,戰堂實力最強,人數最多,堂主、副堂主從上到下,只要稍微有點名氣,能叫出名字的,都對方獨尊忠心耿耿。

比起方天行這個帶孝子,戰堂的人才是方獨尊的真孝子。

如果說誰為方獨尊報仇心切,那必然是戰堂。

“說起來,你作為聖子,難道沒自己的勢力嗎?”陶鄂問道。

“如果沒有的話,我逃不到三合鎮。那個瘋女人是戰堂堂主,叫王惜玉,武功不在我之下。”方天行說道。

方天行的武功放眼江湖是什麼水平?

第二檔,可以和那些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交手,維持不敗的水平。

放魔教中,和兩護法、四法王和少數幾個長老差不多。

魔教堂主要弱於這些人,唯有戰堂堂主除外,畢竟她的職責就是“戰”。

可以明顯看到,戰堂之人和一般江湖人不同。

他們是著甲的。

戰堂堂主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讓旁邊正常大小的馬都變成了小馬駒。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連頭盔都有,還帶著黑色面罩。

身材可稱雄壯,目測有兩米左右。

如果不是方天行點名其性別,不會有人把戰堂堂主當做是女人,也想不到她會有一個“憐香惜玉”的名字。

王惜玉背後斜背一杆長槍,有三米多長。

槍頭亮銀色,槍身漆黑,槍頭從一個凋刻的虎頭嘴巴中“延伸”出來,

槍頭很長,佔據總長的三分之一左右,頗為特殊。

這位戰堂堂主,看上去更像是一名沙場武將,而非武者。

身後的那些人,也穿著鎧甲,當然沒王惜玉那麼誇張,可以算輕甲。

“叛徒。”

看著馬車中的方天行,王惜玉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冰寒。

隨著她抬手,身後的一群人紛紛從背後掏出弩箭,上弦對準馬車。

“我去!這是正規軍啊!”

高強咋舌,這群人,一點都不江湖!

陶鄂反應很快,一拉王兵,把他拉到車廂內,又把方天行推出去堵住馬車口。

夏閻真的安危,陶鄂就不去操這份心了,把人拉進來反而添亂。

“你幹什麼!”方天行雙眼瞪大。

我們才剛達成合作呢!

“怕什麼,你是唯一知道熾火神功下落的人。”陶鄂理直氣壯。

“這個瘋女人不一樣!”方天行氣急。

別人找他是為了熾火神功,只有王惜玉不同,她為了給方獨尊報仇。

去他-娘-的熾火神功,她只要方天行死!

如果不是方天行勢力被肅清前最後的阻攔,還有其他聖子有意無意的牽制。

早幾天前王惜玉就會帶人來到三合鎮了。

她來到三合鎮,可不會溫和地尋找,而是會直接把三合鎮屠掉來尋找方天行。

方天行一魔教中人,都要稱呼王惜玉為瘋女人,可見此人兇殘暴虐。

“放!”

王惜玉一聲令下,幾十發弩箭飛向馬車。

白皇一把推開虛弱的方天行,雙手推出,念動力形成一堵無形的牆壁擋在馬兒之前。

弩箭擊中念動力紛紛落下。

他的念動力之牆,這些弩箭可破不了防。

夏閻真下了車,朝著王惜玉等人走去。

王惜玉眯起眼睛,同樣下馬,持槍在手。

她和諸多江湖人一樣,看不清白皇的武功路數。

不過沒關係,她來此僅僅是為了殺掉方天行。

弩箭沒用,還有她的槍!

王惜玉退後一步,右手反握長槍,身子微微後仰,右腳地面出頓時出現一個淺坑,裂痕向四面八方蔓延。

這可不是鬆軟的泥土,而是經過無數踩踏後形成的平實地面,用錘子去砸都不會留下痕跡。

卻讓王惜玉直接踩出坑來。

隨著王惜玉的動作,她周圍的馬兒頓時發出一陣陣驚慌的嘶鳴聲。

若不是背上的主人安撫,恐怕已經驚走。

就連王惜玉的坐騎也不安地抬起蹄子。

拉著馬車兩匹馬兒更是直接跪倒,馬車都向前傾斜過去。

恐怖的氣息從王惜玉身上散發,血色的氣息湧動,包裹著手中的長槍。

“……”

方天行臉色煞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泣血逐日!

這是王惜玉殺傷力最強,最恐怖的殺招!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用,因為投射出去,王惜玉就沒有了兵刃。

王惜玉一身武功,不說八成,至少六成在槍上。

沒了槍,實力大減。

為了殺方天行,她竟然照面就開了大招。

“死了。”

這一刻,方天行腦海裡面就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白皇也感覺到莫大的危機,近乎本能地收起念動力之牆,形成他防禦力最強的護體鎧甲。

這一槍,可不會只殺方天行。

“死!”

王惜玉咆孝一聲,手中的長槍化作一道黑紅色的閃電,直奔方天行而去。

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會被破壞殆盡。

一旦被擊中,別說方天行,整輛馬車恐怕都會屍骨無存——前提是,會被擊中。

一隻手伸出,刺入到黑紅色的閃電之中。

好像有人捏碎了雷霆,閃電消失,長槍戛然而止,靜止在半空中。

距離最前面的馬兒尚有幾米遠。

夏閻真微微傾斜後仰的身子重新站直,把長槍丟到左手。

甩了甩右手,其手掌上赤紅一片,如同火燒一般。

他往手掌上吹了一口涼氣,驅散一下灼熱之感。

“你的槍不錯。”夏閻真看向王惜玉,笑著說道。

“撤!”

王惜玉翻身上馬,掉頭就跑。

其下屬也沒有半點猶豫,立刻拉動手中的韁繩,調轉頭馬跟上他們的堂主。

一群人跑得比來的時候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

夏閻真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句問話,“喂,這槍你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