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份資訊中的九大義軍,還有身份就能看出,這個是古代亂世。

夏閻真繼續看著相關資訊,發現比他預估的還要亂。

統治這片神州大地的王朝名為靜朝,皇族姓氏為“艾”,統治了有三百餘年,如今已經是風雨飄搖的階段。

原因有兩點,一是內憂,不多說,光從九大義軍就可以看出來,各地起義不斷。

第二個原因,也是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外患。

靜朝曾經很強大,但在故步自封了數百年後,被其它國家後來居上,用強大的武力轟開了國門。

打了多次敗仗,讓靜朝不得不賠款割地,劃出租界。

對外打敗仗後,靜朝對內壓迫更加嚴酷,搞得民不聊生,因此也誕生了諸多起義。

從最開的零零散散,逐漸星火燎原。

如今已經是九大義軍,當然,外界更多的稱呼為九路反王。

“這是半殖民半封建社會啊。”夏閻真在心裡暗道。

根據身份資訊所提供的情報,義薄雲天的西南王剛剛攻下了邱城,也就是現在夏閻真所在的地方。

攻城之時,先鋒將王通第一個衝入城中,被西南王李義賞賜了一個“大戶人家”,曲家府邸。

城是中午攻破的。

現在是晚上。

原本正是王通等一眾將領乃至下面士兵們享樂的時間。

可現在……

人是晚上走的。

夏閻真看向四周,周圍燈火熄滅,夜風陣陣,刮進房間中。

地上,椅子上躺著、趴著歪七扭八的五具屍體。

其中一具是先鋒將王通,另外四具則是其餘的親衛。

只有夏閻真一個人活了下來——或者說,曾經的親衛之一也死了,只不過被替換成了“夏十一”,鳩佔鵲巢。

王通和親衛們死光。

房間裡桌子上,桌子下還有散亂的飯菜。

夏閻真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這些人的屍體,並未發現明顯的傷口。

而這些人死狀猙獰可怖,生前似乎遭到了殘酷的折磨。

沒有去探查這些人的死因,夏閻真走出房子,看向天空,夜空中高掛著一輪明月。

月光灑在庭院中,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暗沉的血跡。

這些血跡,是王通等人闖入曲府中殺戮搶掠一番後留下的痕跡。

沒能用水完全沖掉。

邱城中很多地方,都在發生一模一樣的事情。

“糟糕的亂世。”夏閻真搖搖頭。

九大義軍可不是紀律嚴明,有理想有規劃乃至有綱領的軍隊。

他們由一群流民、亂民組成的,非常具有破壞性。

每破一座城池後就是燒殺搶掠,佔據一段時日後,留下一些人,大部隊帶著財富,裹挾著更多的流民亂民朝著下一座城池進發。

乾的事情和土匪山賊沒有多少區別。

西南王的“義氣軍”也是如此。

突出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醉生夢死。

九大義軍中,估計也就一兩支對未來有所規劃,統領或者幕僚可能有著“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想法。

反正西南王李義這裡是沒有的。

他的想法非常樸素單純,殺殺殺,一路殺到皇宮中,砍下狗皇帝的腦袋,自己當皇帝。

麾下的人想法和李義一樣,就是從當皇帝變成當開國功臣。

王通沒能免俗。

然後,在今晚死得不明不白。

夏閻真懶得去管王通等人為何而死,他直接跳到曲府的屋頂上,看向邱城。

不少地方還在冒火。

火光照應著夜空。

附近的大戶府邸中,除了曲府外,其餘的地方都掂量著大量的燭火,隱約可以聽到夜風送來放肆的笑聲。

夏閻真目光鎖定其中最大最豪華的府邸。

那裡曾經是邱城知縣大人的住所,現在知縣大人首身分離。

腦袋高懸在城門上——內部,用來震懾宵小之輩。

身體,不知道去哪裡了。

去城外的屍坑堆中或許能夠找到。

知縣大人的府邸,自然為西南義氣王李義所佔。

夏閻真打算去找一下那位義氣王,看他知不知道知道神母是個什麼東西。

去之前,夏閻真看了一下公共頻道。

這裡有重霄的發言。

【重霄:“是旅團的朋友嗎?我們是重霄隊,在你們那買過鎧甲,還有那個奇怪的舞蹈,有人記得嗎?全職之眼我有了解,是西方人組成的隊伍,至少有五個人,實力不俗,好幾個一進來就是三階夢之使徒。我們找個地方匯合嗎?”】

【旅團:“我在邱城,你們在什麼位置?”】

夏閻真回了一條資訊過去。

沒一會兒,重霄那邊就有回覆。

“邱城在哪我們不知道。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順天省姚定府的首邑——江北城。身份是府衙裡的衙役,可以打聽到不少訊息,要不你們過來和我們匯合?我們一共五人。”重霄說道。

靜朝的行政區劃,最大為省,之後是府,府下為州,州下有縣。

至於城、村之類的,只是稱呼,並不是真正的行政區劃。

xx城和xx城之間,有著很大的差距。

重霄五個人,府衙衙役的身份,也不算低了。

江北城也算得上是繁華的大城,是能夠打聽到各種訊息的地方。

“嗯,我打聽一下位置,等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了就過來。”夏閻真回了一句,“如果三天內沒等到我,大家就各自行動吧。”

重霄那邊暫時沒有了反應。

畢竟只有十次交流機會,還不會增加,就不要在頻道廢話了。

重霄的五個人內心其實在犯滴咕。

旅團的回答,為什麼只是“我”,而不是我們?

他們知道旅團是大冒險團,人數眾多,但更具體是什麼樣的模式,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旅團會分成多個隊伍,以小隊為單位進行不同的任務。

也不知道團長夏十一,是一位獨狼。

這些資訊,可以等見面了再交流,略感奇怪的重霄成員也沒有多問,避免浪費發言次數。

大家約好見面的地點就好。

這個任務足有半年的時間,短期內除非發生意外,否則他們不會離開江北城。

另一邊,結束和重霄等人的對話的時候,夏閻真已經來到了知縣大人的府邸高牆上。

府上到處都點亮著燈籠,偶爾可以看到僕從、婢女臉色驚恐,行色匆匆。

聲色犬馬之聲從府內一個大房間裡傳出。

府邸門口以及院子各處地方,都有士兵守著。

不過看他們心不在焉的樣子,沒能發現站在牆上不加掩飾的夏閻真,顯然實力素質有限。

夏閻真跳下高牆,朝著那所大房子走去。

房子外面掛著不少燈籠,但沒有守衛守著。

夏閻真走過去,推開了木門。

一陣陣肆意的笑聲還有痛苦的聲音頓時變得無比清晰。

房間內燈火通明,被照亮得如同白晝。

地上鋪滿了柔軟的被褥、毯子,各種傢俱都被移到一邊。

一共六個赤身的男子,蒙著眼睛,或者追逐房間內衣冠不整的女子,或者埋頭苦幹。

房間內大概有二十多個女子,年紀不過十三四歲,臉色驚恐又不得不強顏歡笑。

角落裡的鮮血和屍體提醒著她們應該怎麼做才能夠保住性命。

隨著門被推開,其中一個玩著捉迷藏的男子摘下眼睛上的黑布,看向夏閻真。

此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臉上留著鬍鬚。

如果不是此刻表情猥瑣,任誰看了都要讚歎一聲“美髯公”。

不是別人,正是西南王,號稱義薄雲天的李義。

“我記得你,你是王通那小傢伙的親衛?”李義身上不少地方還沾染著鮮血,看向夏閻真問道,“你怎麼突然來此?”

“王通死了。”夏閻真說道。

“什麼?”

這話讓另外幾人也轉頭看過去,停下腰部的動作。

“怎麼回事!”

李義上前一步,氣息一變,彷若勐虎甦醒,有了虎嘯龍吟的氣勢。

瞬間從猥瑣男變成了兇人。

“就是死了。”夏閻真說道。

“我記得,他是在曲府對吧?”李義皺眉,眯起眼睛,“畢行,你去看看。”

“是!”那位畢行隨便套上丟棄在地上的衣服,前往曲府。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人死了總有理由,你知道些什麼。還有,身為親衛,李義死了,你為什麼還活著?”李義看向夏閻真的表情變得危險起來。

剩下幾個親衛也圍攏過來。

如果夏閻真是匆匆忙忙跑過來大聲驚叫王通死了。

李義或許不會懷疑什麼。

但他現在的表現太反常了。

腰間佩劍,身上並未著甲,只穿了一身黑衣(黑暗之囚),態度冷漠,見到自己也不下跪行禮,對王通直呼其名,並未稱呼“將軍”。

李義要是看不出古怪來,他這個西南王早就當到頭了。

“我是來問你一件事情的。”夏閻真說道,答非所問。

“哼!”

李義冷哼一聲,驟然出手。

他伸手抓向夏閻真,身上氣息激盪,在身後形成了一隻若隱若現的勐虎。

隨著伸手的動作,那恐怖的勐虎也伸出利爪。

和李義的右手重疊在一起。

這一抓,足以碎金裂石。

這任務世界,自然是一個超凡世界。

院落的防備空虛,並不是李義御下不嚴,而是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本人,加上親衛,就是整個義氣軍中最強的存在。

哪裡需要那些學藝不精計程車兵保護?

眼見虎爪就要落在夏閻真的肩膀上。

“卡擦!”

骨頭碎裂的脆響。

李義倒飛出去,幾乎撞穿房間的牆壁飛出。

夏閻真收回拳頭:“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