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後院中，一個個木板房像是蜂巢一樣，一間貼著一間，但沒有那麼高。

每個木板房都很小，人在裡面基本上站不直。

眼下木板房，每個都已經有人住了。

一般是一個人一間，少量兩個人一間。

沒辦法，房間就這麼大，哪怕只是承擔睡覺的功能，兩個人住也是極限。

後院中，各種呼嚕聲此起彼伏，如同高譚的各項犯罪事件，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

現在高譚的白天，也如黑夜那樣混亂。

瘋帽子來到13號“救助房”前，開啟無法鎖上的房門。

裡面一個流浪漢蜷縮在毯子裡，被開門後灌進來的冷意驚醒。

沒等流浪漢反應過來，瘋帽子乾脆利落地擰斷了他的脖子。

在四平米都不到的房間內，一個床墊，一張小桌子就是全部了。

夜鷹俠的老巢當然不是這個房間，這裡，只是入口。

瘋帽子側掀起床墊，床墊之下有一個圓形的下水道蓋子。

他一根手指伸進到蓋子的小洞孔中開啟蓋子，跳了下去。

高譚複雜的下水道系統，如同迷宮一般。

有不少特殊人群會將這裡當做他們的巢穴。

夜鷹俠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從天而降”的，但要說他的老巢在地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水道比外界更加黑暗，瘋帽子開啟了帶著的手電筒。

這個下水道還不算是汙水道，因此味道勉強可以接受，不至於一下來就嘔個不停。

瘋帽子稍微觀察一下後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這裡不僅相對乾淨，而且又明顯人留下的痕跡。

順著那些痕跡，瘋帽子來到一扇鐵門之前，他拿出幾根相對來說稍微粗長一點的針，開啟了鐵門。

門後，是一個還算寬敞的地下空間。

“果然是這裡！”

瘋帽子眼睛一亮。

對面又另外的出口，旁邊還有個發電機，瘋帽子開啟發電機後開燈，將這裡照亮得如同白晝。

一張大桌子，上面堆積著各種雜物，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巨大的高譚地圖。

地圖之下是很多犯罪分子的照片。

瘋帽子還從中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讓我找找你的遺產到底在哪！”瘋帽子掃過一眼後，開始尋找起來。

他的時間不多。

昆恩隨時都有可能找過來。

只是，當瘋帽子以最快的速度翻遍這個地下房間後，卻壓根沒有發現可以被稱之為遺產的東西。

硬要說的話，就是關於他們這些超級惡棍的資料。

包括弱點的一些記錄。

除此之外，瘋帽子找不到他最關心的——夜鷹俠強大的秘密。

這裡沒有。

“該死的，說好的遺產呢！”瘋帽子底罵一句，又沉下心繼續進一步尋找起來。

這次有了一點收穫。

他發現了一本黑色的書，開啟一看後，似乎是夜鷹俠的日記本。

“夜鷹俠居然還寫日記？”

瘋帽子匆匆翻了幾頁，頓時不忍心讀下去。

裡面記載的內容太血腥太殘酷了。

上面記錄了夜鷹俠在高譚出沒，對那些犯罪分子、惡棍們犯下的“罪行”。

大概什麼時候，打斷了多少人的骨頭，甚至直接把人打成殘疾。

一看到這些，瘋帽子就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在隱隱作痛。

明明止痛藥的效果還沒消散呢。

暫時收起連日記，瘋帽子就要從另一面離開。

此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要去哪？”昆恩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進來的門口，“甩開我是吧？”

瘋帽子一驚，沒想到昆恩這傢伙竟然偷摸著跟了過來。

昆恩開始在裝不擅長潛行，讓他放鬆了警惕。

沒有過於留意是否有人跟蹤。

沒有半點猶豫，瘋帽子一甩手，丟出好幾根細針，直奔昆恩門面，同時跑路。

昆恩抬手擋下，細針竟然刺入到了他的手臂肌肉中。

可見威力。

“哼！”

冷哼一聲，昆恩眼中閃過怒意，把那些針擠出，直追跑路的瘋帽子而去。

黑暗的街道上。

兩人一前一後，瘋帽子被昆恩一點點拉進距離。

“昆恩，我沒找到遺產，只有一本日記！”瘋帽子一邊跑一邊喊，“你停下，我們還可以繼續合作！”

“死！”

昆恩咆孝一聲，順手抓起旁邊的一輛摩托車，砸向瘋帽子。

瘋帽子往下一蹲，摩托車幾乎貼著他的帽子飛出去，砸在地上不斷向前滑行。

“你要一拍兩散是吧！”

瘋帽子吼著繼續向前跑，“信不信我毀了日記！”

然而這個時候，昆恩已經進入到戰鬥狀態，雙眼都充斥著血絲，顯然已經“聽不見”瘋帽子的話了。

“法克！”

瘋帽子大罵一聲，專心跑路，他要撐到其他人入場攪局。

現在昆恩已經沒辦法交流了。

高譚的犯罪分子，效率自然和其它地方的人不同。

瘋帽子故意弄出響動後的五分鐘，就已經有人趕到。

“夜鷹俠的日記在我這裡！不想我毀了他，就攔住昆恩！”

瘋帽子舉起日記，高喊著。

現在昆恩已經徹底紅了眼，就想著弄死瘋帽子這個想要獨吞好處的王八蛋。

混戰又一次爆發。

這片區域變得熱鬧無比。

“瘋帽子拿到了夜鷹俠的日記？”

另一邊的高登很快接到訊息，眉頭緊緊皺起，正常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去一趟。

但眼下有幾個罪犯劫持了人質，正在和cop對峙，他根本走不開。

“比爾……”

高登看向旁邊的比爾，把情況說了一遍，“我最多給你五個人，你去看一下，隨時彙報情況。”

“好。”比爾點點頭，想了想說道，“我就不帶人了吧，我自己一個人還方便一些，昆恩那群人，我帶五個人也沒什麼用。”

“可以。”高登也不勸說，他是真的沒人手了。

“不要動手，確定他們的行蹤就行。”

高登叮囑道。

“嗯，我到了說不定他們都走了。”比爾笑了一下，開上一輛摩托車絕塵而去。

另一邊混亂的戰場上，除了一些在外面放冷槍的黑幫分子，主力由昆恩、火狗、瘋帽子以及屠夫四人構成。

沒有固定的對手、朋友組合。

完全是一片混戰，每個人都是敵人。

混戰一陣後，槍聲越來越稀薄，最後消失，連同開槍的人一起。

詭異的安靜……讓眾人動作變得謹慎。

包括殺紅眼的昆恩也慢慢停下動作，一雙赤紅色的眼睛不斷看向周圍，那些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恐怖的殺機鎖定了他們。

危險感逼得幾個人不得不停手。

突然間，火狗的一條前肢炸裂開。

整條“狗”摔在地上，直接變回了人的模樣，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好的面板。

不過火狗人形狀態，四肢是完整的。

“幽靈射手！”

火狗趴在地上，沒有起身，低吼一句。

他的人形，說話的清晰程度和火狗狀態一樣，聽不太清楚。

“這傢伙回來了？”

“該死的混蛋！有本滾出來單挑啊！”昆恩咆孝著。

幽靈射手，是出身在高譚的超級殺手，只要給錢，誰都殺。

後來生意做大了，再加上夜鷹俠出現，抓了他好幾次，就慢慢離開高譚，多在其它地方活動了。

在夜鷹俠死之前，瘋狂抓人的那段時間，幽靈射手提前離開高譚。

因此被沒有被抓起來，打算手腳嵴柱什麼的。

沒想到在夜鷹俠死後，這個傢伙偷摸著迴歸了。

幽靈射手，人如其名，如同幽靈一般。

被他殺死的人，連他的面都不會見到，就會被不知從而來的子彈一槍爆頭。

哪怕躲進了厚實鋼板組成的安全屋，也不能倖免。

任何一把普通的槍械，到了他的手中，都會變成超級恐怖的武器。

其殺傷力，甚至可以和屠夫掰掰手腕。

可以說是遠端、正常版本的屠夫。

也可以說屠夫是近戰、非正常版本的幽靈射手。

幽靈射手近戰能力很弱，和普通人沒區別，在場的四個人，任何一個人找到他，就能輕易解決。

但是，他們找不到。

濃烈的殺機如同黑霧一般籠罩，讓人察覺不到到底來自哪裡。

就連被一槍打斷腿的火狗也不例外，根本無法判斷那個幽靈在哪個方向。

眼下的情況，幽靈射手面對他們有很大優勢。

場面安靜下來。

唯有火狗點燃的一些建築上燃燒著火焰，發出炸裂的聲響。

“屠夫，那邊有一個很大的豬，你不去嘗試殺一下嗎？”昆恩眼中的紅色逐漸消退，智商重新佔領高地，對著唯一一個好忽悠的屠夫說道。

你去當炮灰。

屠夫腦袋歪了一下，目光落在瘋帽子手上的日記本上：“殺豬……寶典。”

他說出四個字。

“這是日記，不是殺豬寶典。”瘋帽子說道，“那邊開槍的是豬，會開槍的豬。你不好奇嗎？不打算去殺一下嗎？”

“殺豬寶典。”

屠夫執拗地重複著剛才的話。

“法克！”

見蠱惑無效，瘋帽子低罵一句，接著高喊起來，“喂，幽靈！你打算幹什麼！這樣僵持著沒什麼意思吧！要不，我們一起分享這本日記上的內容。”

瘋帽子的手腳隱隱約約傳來了痛感。

再僵持下去，他會變成最弱小的一個。

其他人就毫不猶豫地撕碎他的身體，從殘破的屍體上拿走這本日記。

還不如共享。

日記本身沒什麼。

但上面記錄的內容，可能是遺產，也可能和遺產有關。

昆恩他們都沒說話，預設了。

那濃烈的殺機漸漸消散，顯然，躲在暗處的幽靈射手也同意。

瘋帽子迅速翻開日記，先給昆恩火狗看了一下，表示自己沒編造，接著開始大聲朗誦。

日記被人大聲誦讀，無疑是公開處刑。

好在此時人寥寥無幾，而且夜鷹俠的日記裡面，盡是他對別人的“處刑”。

瘋帽子聲音響亮，讀得快而不亂。

幾個聽眾，包括屠夫在內，臉色都不算。

這日記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啊！

【三月二十日，昆恩於高譚碼頭鬧事，抓住後打斷十根骨頭，應該可以消停一個月。高譚的犯罪率會下降一點。】

【三月二十九日，扯掉燒燬瘋帽子所有的帽子，要不要再把他打成失憶呢？】

【五月一日，小丑雙腳粉碎性骨折，至少要臥床半年，沒有忍住差點殺了他。不過維護了高譚的治安。】

【五月十五日，幽靈射手跑得很快，下次抓住就把他手腳全打斷吧。】

【五月二十日，火狗縱火，把他浸泡在海水中三個小時，又差點沒忍住殺了他，以後要注意。高譚治安得到維護。】

【六月三十日，屠夫比較好講話，如果不發病的話我就不用打他了。】

【整個七月，高譚治安都還算不錯，不過我的時間不多了，要不要打破不殺誓言呢？】

【算了，如果打破的話，我或許會成為高譚最大的恐怖。】

【九月一日，小丑應該成為植物人了吧，下一個輪到昆恩。】

日記內容都很間斷，基本上都是一句話的記錄。

這日記沒有年份，只有日與月，每頁上都寫著“維護治安”幾個字。

大半夜的，瘋帽子讀著，昆恩火狗看著，他們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每頁都寫著“打半死”！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這位高譚的黑騎士也不正經，不對，他和被打擊的那些罪犯一樣，都是不正常的瘋子。

作為被打半死的物件，昆恩他們身上都在隱隱作痛，火狗呼吸困難，就連屠夫的身子都有點發抖。

文字，是有力量的！可以直接傳遞痛感的！

“我快要死了……”

隨著瘋帽子念出這幾個字，昆恩等人立刻從痛苦的回憶中抽離出來。

重頭戲要來了！

“我有想過是不是讓高登繼承，但是算了，我不希望他成為和我一樣的瘋子。被仇恨吞噬不是好事。

“但高譚未來會怎麼樣？那些瘋子恐怕會將這座城市點燃。

“該結束我這自私的義警遊戲了。

“禿鷲，我的‘劍’就在我的身體裡，如果你看到了，依然沒有放棄復仇，那去拿起它，將一切都結束吧。包括你自己，記住，這是一條不歸路。”

禿鷲，夜鷹俠早年的小弟，唯一搭檔。

因為理念不合，在三年前離開高譚，銷聲匿跡。

這本日記，從某種意義上是為禿鷲留下的，也揭示夜鷹俠的遺產，到底是什麼！

“屍體！”

“夜鷹俠的屍體！”

遺產就在屍體中！

那，屍體在哪？

法克！

屍體，被高登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