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粗暴的行為,除了陶鄂三人,肯定沒有人會同意。

綠茵莊園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一旦沃倫伏法,綠茵莊園就會充公,到時候,這些偵探們多少會分潤到一些好處。

兩千萬拿不到,至少拿點其它的。

而哈伯德對綠茵莊園感情深厚,肯定不願意看到它被毀掉。

所以夏閻真的提議被所有人拒絕。

現在的話,有點不同。

屍體,會動的屍體!

沒有人願意直面這玩意除了哈伯德明確反對外,其他人都不說話。

哈伯德跳出來,沒有人出言支援他。

他轉頭看向安格道爾等人:“你們難道真的打算燒掉莊園?”

“這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安格道爾避而不談。

真的不行,這不失為一種方法,但他本人肯定不可能出言支援這種決定。

大家都希望破桉,又都不希望綠茵莊園被毀。

需要有人做惡人。

這個惡人可以是任何人,反正不能是他。

“燒了就燒了,人命關天,房子難道會比人命重要?”夏閻真說道。

他不在乎做惡人。

找人?

找個屁!把房子點了,看你們出不出來。

做人做事,要大氣一些,思路要開闊。

富則火力覆蓋啊!

“我不同意!”哈伯德說道,“這綠茵莊園是全人類共同的財富!”

“作為從犯,你還要包庇主犯?”

夏閻真和哈伯德一樣,大帽子直接扣上去,“沒有直接把你扭送,是因為你還有用。”

哈伯德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原本只是沃倫搞出來的一場鬧劇而已。

後面尹文、雷茲之死,徹底出乎哈伯德預料。

否則他也不會倒戈說出真相。

“就這樣吧。”夏閻真擺擺手,“把所有人都撤離,後果我來負責。”

我來承擔,我來揹負!

作為完成任務就能走的夢之使徒,夏閻真他們底氣十足。

一個綠茵莊園而已,燒了就燒了,多大點事。

“那個為了其他人的安全,先撤離還是有必要的。”一警員說道。

“是啊,先把人都撤出去吧。”

人都撤出主體建築外,然後你們幹什麼,我們就不知道了。

大家心照不宣。

哈伯德的反抗無效,被人塞了嘴巴,壓倒莊園建築外。

撤離工作很快結束。

近百人而已,說實話,也就兩三個班級的人。

不是在偌大的莊園內分散躲藏,很快就能全部離開。

偵探、助手們也跑到外面。

莊園主建築裡,就只剩下了夏閻真四個人。

撤離工作簡單,但想要把莊園主建築付之一炬,反而是比較困難的。

主建築面積廣闊,而且整體結構是石磚,並非木製,沒那麼容易點燃。

如果劫火之面還能用,倒是會輕鬆很多。

現在的話,只能藉助一些外界的幫助了。

這幫助,就是汽油。

莊園內自然有不少汽油,儲藏在一人高的鐵皮桶中。

一群人把汽油桶都弄到大廳中。

夏閻真拿過刀子,在鐵皮桶上開了個口,拖著汽油桶,在莊園主建築內部走著。

陶鄂等人也退出了主體建築,他們幫著倒油,自然效率更高。

但誰知道會不會遭到沃倫一方的襲擊呢?

不添麻煩才是最大的幫助。

有大腿的情況下,不送人頭就能贏,穩住就好。

想要表現自己,做點什麼,有時候反而會弄巧成拙壞事。

一大群人站在主建築之外的水池廣場邊上,看著這綠茵莊園的最為重要的部分。

用不了多久,這富麗堂皇的地方就會被付之一炬了。

哈伯德被堵住嘴巴,雙手也背在身後銬著,趴在地上,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像是魚兒一樣掙扎著,眼淚流了下來。

他的綠茵莊園!

汽油桶在地板上拖曳而過,發出難聽的摩擦聲,一路留下一道痕跡的同時,還留下了一地的油。

夏閻真提桶漫步在建築中,臉上帶著一絲淺笑。

彷若他才是真正的兇犯。

至少是縱火犯沒跑了。

一桶汽油被徹底倒完,均勻地灑在主建築一層的——部分。

想了想,夏閻真抓起第二桶,往地下一層走去。

地下一層,自然是太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夏閻真提著一盞煤油燈,走在黑暗的地下室中。

煤油燈的亮度,只能照亮身前一兩米的位置。

突然間,一道身影從黑暗中撲出,襲向夏閻真。

一秒鐘後,被夏閻真用汽油桶砸得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上,呈現大字型。

打人如掛畫。

掛畫完畢後,此人滑落到地上,沒有了聲息。

夏閻真靠近觀察一下,又是一個死人,沒記錯的話,是十個保鏢中的一員。

“也死了啊,非要把人變成屍體,才有足夠的戰鬥力嗎?”夏閻真在心理暗道,“是附身,還是背後操控?”

不多時,又有兩道身影從黑暗中撲出,襲向他。

其中一人手中拿著一把尖刀,另外一人則是赤手空拳。

夏閻真沒有第一時間反擊,而是等兩者即將得手之時突然出手,將兩者全部都抓住,往地上一按。

兩個保鏢都被夏閻真按在地上。

一個抓著夏閻真的手臂,如同昨晚那樣,用力扭轉撕扯著。

另一個一刀捅在夏閻真身上。

尖刀刺破衣服——也僅僅只是刺破了衣服。

手持尖刀的保鏢愣在原地,看向夏閻真:“你是什麼怪物?”

“你們又是什麼東西?”夏閻真反問。

兩個保鏢轉頭對視一眼,隨後腦袋一歪,就此死去——迴歸死亡。

“看來是附身……”夏閻真心中略有判斷。

重新提起汽油桶,夏閻真繼續澆油。

他也沒有去尋找,沃倫等人是不是就藏在這地下一層。

等火燒起來,他們自然會跑出來。

一桶汽油被他盡數倒完,夏閻真回到地下一層的入口處,手中的煤油燈往地下一砸。

火焰和汽油觸碰,乾柴烈火,迅速燃燒起來。

看了兩眼,夏閻真轉身回到一層大廳,抓起一汽油桶,朝著二樓走去。

莊園,一處連哈伯德都不知道的隱藏密室。

黑暗,陰冷,充斥著血腥味。

密室內,有著一個石臺。

石臺兩邊擺著白色的蠟燭,點燃著。一點點燭光讓石臺中間的面孔,若隱若現。

那張面孔,屬於沃倫。

臉上殘留著驚恐無比的表情,僵硬著,恐怖的情緒沒有隨著生命的流逝而消失。

沃倫已死!

他的腦袋,就在這個密室中!

這場由沃倫發起的遊戲,出現了重大變故,遊戲成真。

而這變故,和沃倫這個發起者無關。

他就是第一個死者!

床上躺著的那具無頭屍體,並非是其他人,就是沃倫本人!

事情的真相,比哈伯德所說還要複雜。

至於哈伯德是被矇在鼓裡不知道,還是他在故意說謊,就不知道了。

其實……事到如今,也不重要。

因為烈火開始燃燒!

密室內,除了沃倫的腦袋外,角落裡還有尹文的頭,被隨意丟棄在那,彷若是垃圾。

除此之外,還有屍體。

不是別人,正是那些保鏢還有莊園護衛。

已經盡數死亡。

在燭光難以照到的黑暗中,還有一人,隱藏在黑暗中,默默地看著石臺上的腦袋。

周圍冰冷和黑暗、血腥味,似乎完全沒能影響到他。

突然間,密室內颳起一陣陰風,吹得蠟燭火苗一陣搖晃。

片刻,兩具屍體同時起身。

“如何?”黑暗中的人開口問道。

“那小偵探很難對付。”

“哪個?”

“傲慢。”

“多難?”

“我們兩人合力,都不是他的對手。”‘復活’的屍體說道。

“堂堂斷頭臺,連一個小偵探都對不了?”

黑暗中的男子說道。

“你不懂,他是很特別的那種,我兩隻手,連他一隻手都擰不動。”斷頭臺說道。

“哦?”男子終於來了一點興致,只見他站起來,走出黑暗。

一張臉暴露在燭火亮光中,赫然與沃倫一模一樣!

只是比起笑口常開的沃倫,此人臉色陰冷,氣質更是森然,彷若是黑暗中一條擇人慾噬的毒蛇!

斷頭臺和另一位附身在屍體上的,見到男子,都顯露出一絲微小謹慎的姿態。

“說說吧。”這個與沃倫長相一樣的男子說道。

斷頭臺就把剛才遭遇夏閻真一事說了一遍。

“這麼說,此人實力比你生前還要強?”男子說道。

“對。”斷頭臺來特非常肯定。

男子走了兩步停下:“有點意思……”

可以看到,他一隻手拄著柺杖,行走之間,一條腿有些不便。

“想要對付他,還需要一些幫手。”斷頭臺說道。

“那就再找一個吧。”男子慢慢解開衣服的扣子,緊接著,勐地伸手,刺入到自己的胸膛中。

一股陰冷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密室。

男子從自己的身體裡面,拿出了一本書,一本厚實如板磚,通體紅色,上面還有鮮血不斷流動卻不會滴落的書。

“讓我看看,這次要召喚出誰呢?”男子丟下柺杖,把書翻開。

片刻之後,他開始念起咒語。

房間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千百萬人在低語,在嘶吼,聲音被壓在一個很低的分貝。

讓人聽到卻難以聽清。

兩具屍體上,則是可以看到兩道人形虛影浮現,無聲地咆孝著、嘶吼著、恐懼著。

突然間,男子停止唸誦。

開啟的書被他合上。

兩道虛影也重新歸於身體,沒有新的惡魂被召喚出來。

男子有些疑惑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變熱了?”

“啊?”斷頭臺和另外一位對視一眼,“那個,我們沒感覺。”

附身於屍體之上,他們沒有痛覺,沒有味覺,沒有嗅覺,也沒有冷熱感。

只保留了最基本的觸覺。

“去開門看看。”男子說道。

斷頭臺過去,開啟密室通往外界的門。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火焰迫不及待地湧進,密室內頓時亮堂一片。

外面,已經是一片火海。

“你們剛才遇到的他的時候,那偵探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和我說!”

幾秒鐘後,男子的咆孝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