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給我扎針做什麼?”

玄夜頓時有些慌亂。

明檀笑道:“不是你說疼嗎?我幫你扎兩針,順便止止疼,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哎呦哎呦哎哎有了。”

“噗——”

青竹非常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

玄夜也知道自己的演技稍微尷尬了一些,隨機便支起上半身,懶聲道:“算了,小爺忍忍也是一樣的。”

青竹還是第一次見到玄夜這般輕鬆玩味的狀態,以前他可是賊要面子那種,尤其在兄弟們面前,為了保持冷酷無情的模樣,總是冷冰冰的擺著一張臉,跟誰都欠他錢似的,如今竟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過這種情況好像也只會發生在某人在的情況下。

青竹瞥了眼旁邊的絕色佳人,頓時明白了玄夜的所作所為。

就孔雀開屏唄!

不過……

玄夜這小子若真是喜歡上了明姑娘,可有他吃苦的時候嘍。

青竹腦海中充斥著亂七八糟的想法。

明檀見玄夜精神尚可,便知道這點小傷確實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去給你們做好吃的,你們今天全都有口福了。”

明檀換換起身,繼續道:“不過我得再去看看紅柳,你們先歇著吧。”

她竟先跑來這裡見他?

定然是她聽說了他受傷的訊息,所以心急如焚便跑了過來!

玄夜眸光愣住,盯著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來,一直看著她,直到她走出了房間。

旁邊的青竹見他這幅痴漢相,當真是沒眼看,連忙伸出手在玄夜的眼前晃了晃。

“誒誒!看什麼呢?人早走了。”

玄夜瞥他一眼,眸光寡淡,再也沒了方才的意趣和精神,整個人面無表情的躺回床上,直愣愣的盯著房頂看。

青竹氣聲道:“我們好歹做了這麼多年兄弟,你至於嗎?”

玄夜看都沒看他一眼,淡聲道:“有屁快放。”

青竹嘆了口氣,忙從旁邊搬來一個小凳子,坐在旁邊,直白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明姑娘?”

“……”

玄夜驚的立即坐了起來,動作之猛驚直接牽動了傷口,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來不及呼痛,忙反問道:“有這麼明顯嗎?”

青竹直接翻了個白眼,呵呵道:“原來還可以更明顯。”

玄夜睨他一眼,冷聲道:“怎麼?我不能喜歡?”

“也不是……”

青竹抱著不想讓自己家兄弟受情傷的心態,解釋道:“我只想提醒你,千萬不要陷得太深,免得以後吃苦的是你自己。”

玄夜挑眉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

青竹道了句:“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便準備起身離開。

玄夜不依不饒的坐在塌邊,盯著青竹的身影,冷聲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男未婚,女未嫁,我為何不能喜歡她?更何況她對我也不錯。”

“呵呵……”

青竹乾笑兩聲,覺得今日他若是不說個所以然,玄夜定然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思來想去,青竹還是決定得開口明說。

“玄夜,你知道將軍之前為何不想讓夫人接近明姑娘嗎?”

“兄長只是太過在意嫂嫂,害怕不認識的人會對嫂嫂造成威脅,所以才……”

“也算是有這麼一方面的理由吧,但最重要的是……是因為明姑娘是承安侯的女子,即便如今他們明家淪落至此,陛下依舊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青竹頓了下,又繼續道:“而且……明姑娘和連風眠關係匪淺,陛下對連風眠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鎮北侯一脈絕無可能生還,承安侯也一樣。”

玄夜愣了半晌,眼底透著濃濃的不甘心和嘲諷。

“承安侯也一樣?”

玄夜譏諷道:“既如此,如今為何又要與她交好?”

青竹也覺得違心,但還是實話實話道:“將軍說,為夫人解毒的希望,只能寄託在明姑娘身上,所以在此之前,他會保證明姑娘的安危,不會讓陛下有機會對她動手。”

“聽聽,還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呀,因為你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我不殺你,呵……你們該不會還想讓她感恩戴德吧?”

玄夜冷聲道:“在我這裡,沒有這樣的道理!我要她,便會拼了命的護她!”

這話讓青竹聽得心驚。

“你胡說什麼?”

青竹氣急了說道:“玄夜,我不是不感激明姑娘,我是無能為力,你別忘了,就算陛下不殺她,也斷然不會允許你和她在一起,她是被先帝冊封過的人!是皇后的人選!你要跟陛下搶人嗎?”

這些話反倒讓玄夜冷靜了下來,他磨了磨後槽牙,冷聲道:“搶又如何?”

“我看你真是瘋了!說的全都是瘋話!”

青竹氣的直接揪住了玄夜的領口,斥責道:“玄夜,我警告你,不要胡來,她不是我們能輕易消受的人,你若是不想死,就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青竹與玄夜不歡而散。

玄夜倒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他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眼底滿是狂妄的顏色,緩緩道:“死又如何?小爺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管不著!”

說他無福消受?

他便消受給所有人看!

這邊的腥風血雨,明檀雖然沒有見識到,但是紅柳的梨花帶雨,她倒是一滴眼淚也沒有錯過。

她還是頭一次見紅柳哭這麼慘。

“你知道嗎?當時那把劍距離我的臉就只有那麼那麼那麼一點點距離!我要是再往前一步,我他孃的就破了相了!一把年紀,好不容易身邊有了個知冷知熱的,你說我要是破了相,他還願意娶我嗎?啊?你說說!”

紅柳大清早便猛灌了一杯酒壯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老孃現在想想還在後怕!這些殺千刀的,別讓老孃知道他們是誰!”

明檀端起酒杯,聞了聞酒香,忍不住調侃道:“知道又如何?你還想殺回去?”

“我自然是……”

紅柳打了個嗝,乾巴巴道:“我自然是惹不起躲得起,誰跟命長過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