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去五日。

隨著日子一天天推進,期間平靜許久的無盡之森中已有各處時常出現人跡,哪怕是實力不俗者也不敢孤身一人出現在無盡之森,於是最常看見的至少也是兩人結伴同行。

除此之外,最大的變化應該是大型靈獸嘶吼聲,如今也越來越頻繁聽見,不用想也知道,這要麼是哪隻靈獸被一群人盯上,要麼就是哪個倒黴蛋闖入靈獸領地。

無盡之森本無路,然而只要人多了,走著走著路就出現了。

伴隨著腳步踩在草地上發出的沙沙聲,一行人神情激動又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圍。

夜色正濃。

選擇在晚上趕路,明顯不是明智之舉,視線能看到的地方非常有限,別提這裡還時不時有藤蔓垂下干擾視線。

這是一個六人四男兩女的小團隊。

看他們神情,應該是第一次來無盡之森,短短几日的時間過去,訊息卻如長了翅膀似的傳得到處都是。

“秘境…這種鬼地方,真的會有秘境?”隊伍中一名個子矮小的少年怯生生地頻繁觀察四周,哪怕周圍都是他的同伴,身在這種兇名遠揚的地方也不可能給他多少安心。

為首的少女一臉認真地打量手裡的地圖。

紙質地圖看起來有些年代,邊緣處多有損毀,所有人就是靠著這張地圖,深入無盡之森這麼久還能平安無事!

“秘境肯定是有,就看你們有沒那個命見到。”她冷冰冰地說道,神色中都不帶有一絲情緒的起伏波動。

而同伴顯然早就對她冷漠的態度習以為常,雖然這種時候說點安慰人的話會更好,但誰也沒這份心思。

不知道走了多久。

眼前的視野豁然開闊了許多!

“走出來了!”少女拿著地圖,緊繃著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抹淺淡到幾乎很難發覺的笑,她收起地圖,對後邊的人說道:“按照約定,我就只能帶你們到這裡,剩下的路,你們自便。”

說著,她墊了墊背上的包裹,朝著旁邊的小道就要折回去。

說走就走。

這速度快得,後面五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已經走出好幾步遠的距離。

“等一下!”忽然,一名年紀大點的青年還是沒忍住,開口喊住人。

少女不明所以,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們。

“你、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你走了我們哪知道接下來要往什麼方向走?”他猶豫了一會兒,說著說著也越發理直氣壯的起來:“你收了我們的報酬,就應該把我們帶到秘境前!”

少女搖頭,平靜的道:“帶你們到秘境前可以……”

剛因為她搖頭而提起一顆心的所有人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

“但是,那是另外的價錢。”少女眼睛都不帶多眨一下,面不改色的接著道:“我收取報酬前就說了,你們給的那點只夠我帶你們進入無盡之森深處,並且我會保證你們不會遭受攻擊,這點我沒騙你們,你們有被攻擊嗎?”

她滿是真誠的問對面的五人。

攻擊……

五人看了看彼此,臉上不約而同露出相同的表情。

別說攻擊了,這一路上聽著別處的慘叫聲而自己這邊卻歲月靜好時,好幾次都感覺自己在做夢似的。

少女很滿意他們的表情,點了點頭:“所以,接下來祝你們好運!”

說完她扭頭就走,而這一次,五人再沒有開口攔下她。

一下子沒了帶路的人,他們都很不習慣。

“怎麼辦,她這一路上都是靠那張地圖走來,現在她走了,我們又沒有地圖,五個人加起來但凡來只三階以上的靈獸,咱們就得屁滾尿流的逃命!”

這是句大實話。

一階靈獸可敵靈者五階之下的靈脩,二階靈獸可敵靈者八階之下,而三階靈獸,殺靈者境界的人就和踩死幾隻螞蟻一樣!

對靈獸而言,前兩階是過渡,直到進入三階才會迎來徹頭徹尾的蛻變,除了能聽懂人話通人性,實力更是大增,靈師五階境界之下的靈脩別想傷它們分毫!

“她手上最有用的就是地圖,我剛才看到她把地圖放進她隨身帶著的包裹裡……”

“這幾日休息時她都不捨得放下,裡面說不定還有其他大寶貝?”

“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世道就這樣,你是要放過這次難得的機遇,還是可憐剛才那個掉進錢眼裡的女人?!”

三言兩語,五人默契的閉上了嘴,目光望著剛才少女離開的方向。

最後年紀大點的青年心一橫,還是沒能扛住眼裡的貪婪,張口低聲道:“跟上!她修為不高,我們五個人,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就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再說了,這裡可是無盡之森!

無盡之森裡死了一個人,很奇怪嗎?

一點也不奇怪!

五道影子在地上被月光逐漸拉長。

……

今晚月色正好。

圓月高掛,皎潔明亮。

“嗷嗚——”

悠長伴隨著激昂的狼嚎聲,清晰地在夜晚傳遍各處。

不一會兒,無盡之森各處接二連三的傳來不同的狼嚎,林中疾馳而過的影子越來越多,卻是像召集狼群聚集在某處。

聽到動靜的人們無不臉色驟變。

“糟了!”

“聽聲音,這是狼王在召叢集狼迎敵!”說話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他不可置信的說道:“到底是哪個瘋子活不耐煩,居然把狼窩捅了!!”

無人回應他。

只有蕭蕭夜風呼呼地吹過,許是眼花了,今夜的月色好似泛起了微紅……

“嗷嗚——”通體雪白的狼王此時哪裡還有半分王的優雅威嚴,他仰頭如同發出臨死前最後的哀號,滿身悲壯,視死如歸。

“砰!”

一聲餘音還未收回。

忽然一道夾雜著狠勁的拳頭不由分說地重重砸在狼王的腦袋上!

“嗷!我讓你嗷!”

冰冷肅殺之氣的聲音中滿是惱意,身上的衣裙早已被血色浸透得看不出原樣。

白時纓一個翻身穩穩落在狼王背上,一拳接著一拳,不攻擊別處專門逮著腦袋死命砸,拳拳伴隨著血液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