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回來了

柴信並未完全如實相告，只是說自己在秘境中，意外觸發傳送通道，在域外一顆古星修煉了十餘年。

至於龍馬四妖，自然也是在那裡相遇。

羅千菱不可能聽不出他有所隱瞞，但也不好追問，最終感慨道：“柴真傳一去十餘年，可是讓北斗許多天驕都感到寂寞了。”

最後，她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冒昧問一句，柴真傳而今是何修為了？可已邁入大能層次，又或是絕頂聖主級？”

“倒是有些奇遇，修為進展尚可，勞羅師姐掛心。”柴信隨意搪塞了過去，當然不至於見個人就露底。

不過，龍馬幾人的神色，卻暴露了許多資訊。

當聽聞“大能”二字時，他們臉上那抹澹澹的輕蔑幾乎毫不隱藏，當即便讓羅千菱心中有些驚疑。

就從先前龍馬擊殺黃金家族青年，展現出的速度來看，只怕大多數所謂聖主都未必能及。

“想不到短短十餘年，羅師姐竟已超越許多太上長老，邁入了仙台二層，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不等她再問，柴信便搶先出口。

當初與羅千菱相遇時，對方也不過四極秘境而已，雖然算得上天才，但卻遠沒有展現出此等資質。

十餘年踏入仙台二層，只怕很多聖地的聖子聖女，都已經被他甩在了身後。

自身修為被一口道破，羅千菱愈發覺得柴信深不可測，面上卻不露神色，笑著地道：“謬讚了，若論天資絕豔，誰敢與‘柴魔王’相提並論？此番迴歸，許多人怕是又要心驚膽戰了。”

“我離開北斗多年，這幾日方歸，對許多近況一無所知。若羅師姐有暇，可否告知一些故人訊息？”

柴信微笑著沒有接茬，而是問起自己關心的事情，如顏如玉、葉凡，還有龐博等人的訊息。

以羅千菱而今的修為，只怕當初的所謂萬初聖女都已經被她超越，在萬初聖地的地位，應當直逼聖主。

畢竟如此年輕的仙二強者，絕不是那些垂垂老矣的太上長老可以比擬。

修士界的許多訊息，她應該都有所耳聞。

羅千菱顯然也有意與柴信結交，畢竟當年就是令無數天驕聞風喪膽的狠人，而今更加深不可測，當然值得搞好關係。

當初柴信離開之後，葉凡等人多方尋覓無果，訊息鬧得沸沸揚揚，連神王姜太虛和姜家都出動了，卻似乎依舊無能威力，最後只能作罷。

不過，有柴信引薦，再加上人族聖體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寶體，神王姜太虛義不容辭地選擇了出手相助。

破四極的過程十分艱難，與原著中的狀況相差無幾。

唯一的變數，就是妖族和姜家隱隱形成了聯盟，強勢掃滅了想要從中作梗之人。

值得一提的是，柴信離開大約半年後，青蛟王再現世間，已然成功邁入斬道境界。

有他執掌青蓮帝兵，與姜家守望相助，許多宵小都沒敢妄動。

饒是如此，當時已經狀態恢復，並且渡劫成功的姜神王，為了幫助葉凡，依舊付出了極大代價。

似乎耗盡了神王體的本源，才勉強成功，最後葉凡還被大道所傷。

唯一與原著不同的是，姜神王並未垂危，只是損耗頗大，休養了一段時間。

當初姜太虛出紫山不久，便迎來了聖人王劫，並同時遭多人圍殺，雖然成功反殺，並渡劫成功，卻也受了重創。

若非如此，當初柴信被姬家與搖光聖地聯手威脅時，神王絕不會只派姜雲持恆宇爐相助，鐵定會親自現身。

畢竟，柴信是他唯一的傳人，還對他有救命之恩。

若非實在動彈不得，以神王的個性，不可能坐視不理，甚至不去與彩雲仙子見上一面。

很顯然，被柴信影響之後，此次幫助葉凡破四極的姜太虛，已然不是原著中的聖人層次，而是真正的聖人王！

聖人王的實力比聖人強了不知多少倍，沒有因為耗盡神體本源而陷入絕境，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也不排除服用了靈丹妙藥的可能。

具體情況，羅千菱就是地位再高，也不可能清楚，只是知道個大概而已。

再後來，就是葉凡大發神威，連誅各方天驕的故事。

最初時，許多人以為他身受大道傷，為了活命而自斬。

直到他一路高歌，短短七八年時間，跨過化龍境界，以堪稱無敵之姿，衝入仙台層次，那些人才驚覺受騙。

那幾年，葉凡如原著一般，攪北域、鬧中州、闖奇士府，最後抬青銅古棺與北帝王騰決戰，將他擊潰之後，跳入九龍拉棺消失。

那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從那以後北斗再也沒了聖體的訊息。

不過，得知聖體離開，許多當初被他擊敗過的傢伙都活躍了起來，向他的故友們出手了。

不止各大勢力的天驕，還有人世間、地獄，兩大神朝的種子人物現世，顯然是受了大勢力的委託，不斷暗殺龐博、塗飛等人。

這期間，柴信的未婚妻顏如玉，危急關頭出手救下了不少人。

若沒有她，那些故人只怕早已死傷慘重。

龐博雖然算是妖帝傳人，但由於扼殺了真正的妖帝后裔的緣故，妖族對他的態度其實也有些曖昧。

一方面不針對他，甚至還提供一些秘法，卻也不太樂意管他的死活，似乎大有放任自流，看他命數如何的想法。

當然，這只是妖族某些青帝死忠派的做派。

反而像青蛟王、顏如玉等，看在柴信的份上，自然還是明裡暗裡對他多有照拂。

“總而言之，柴真傳這些故友，雖然多有磨難，卻並未有人隕落。不過，最近卻實在有些詭異，已經有兩三個月，再無任何訊息傳出……”

羅千菱這最後一句話，當即讓柴信眉頭一挑。

這麼多人，連續兩三個月無一人有訊息傳出，事態確實有些詭異。

“多謝羅師姐相告，這是一點心意……還請助我開啟域門，我要立刻趕往青蛟王小世界。”

柴信鄭重道謝，取出一株靈藥，被安置在白玉匣之中。

羅千菱正待拒絕，可是看到這株靈藥的靈氣之濃郁，話卻硬生生噎在了嗓子裡。

居然是一株足有五六千年藥齡的何首烏！

這等品質的靈藥對柴信而言自然不算什麼，當初在崑崙仙地，低於萬年的藥材甚至都懶得多看一眼。

這還是從羽化神朝寶庫中所得，類似品質的藥材，離火神爐中簡直不計其數。

不過，在而今的東荒，超過三千年的藥材就算珍品了，五千年以上更是稱得上是稀珍！

這一株何首烏，即便不煉製成丹藥，也能免去羅千菱的兩三年苦修！

兩三年看似不多，但在競爭激烈的聖地之中，卻足以讓她在相差不多的同儕之中領先一籌。

很多門內資源的分配，往往就差那麼一籌。

“這……過於貴重了，我不過告知了一些幾乎人盡皆知的訊息。再者說，你本就是萬初聖地的弟子，借用域門自然理所應當……”

羅千菱忍住心中不捨，將玉盒推回。

柴信卻搖頭道：“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收回的道理。何況我即刻便要動用域門，又在北斗消失多年，貿然出現難免引起懷疑，卻還要請羅師姐相助。”

羅千菱終於還是收下了那株何首烏，並親自陪同柴信前往萬初聖地聖城據點，命執掌長老開啟域門，將他送到距離青蛟王小世界最近的一座古城。

青蛟王小世界的域門向來只進不出，除了青蛟王本人，哪怕是顏如玉和孔雀王，也無法透過其他地方的域門進入。

不過，古城距離青蛟王小世界僅千餘里，柴信對路線又駕輕就熟，很快便已抵達。

祭出青蛟王親自贈予的信物，天空中光輝閃爍，將柴信等人收入小世界。

剛進入小世界，不等人來迎接，柴信直接化作長虹，瞬息間劃過天際，來到青蛟王宮殿。

以至於那些看守的衛士被弄得一頭霧水，分明有人進來了，怎麼誰也沒看見？

宮殿深處，青蛟王正在入定，似是修煉某種秘法，忽然眼皮一抖，臉上顯出驚喜之色。

“是他？！他回來了！”

身為小世界的掌控者，他自然對這裡的一切時刻保持著感知。

更何況柴信那件信物，還是他親手所贈。

“公主殿下，赤龍大哥，孔雀賢弟，速來一見！”

青蛟王立刻傳音四方，隨即也不等回應，便化作青光衝到了外面。

“十餘年不見，前輩風采更勝往昔！”

得見故人，柴信心底雖然著急，但臉上也仍是掀起一抹笑意，遠遠地便是抱拳一禮。

當初他弱小時，多蒙青蛟王為首的妖族力挺，而今固然戰力已經強過對方，心底的感激與尊敬卻並未減弱半分。

“你……你這小子！這些年跑哪兒去了？老夫渡劫成功，興沖沖要與你同享喜悅，卻得知你失蹤了！”

青蛟王臉上的喜色也是極為真摯，上前狠狠拍了柴信肩膀兩下。

十餘年過去，他不僅未顯老邁，反而因為邁入斬道境界的緣故，看起來更加年輕，原本的白髮盡數轉黑，面相也完全化為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卻在這時，兩道長虹自各處掠來。

很快定在近前，其一是老熟人孔雀王，見到柴信的剎那，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也不由掛上了一抹驚喜的笑意。

另一位則是生面孔，是個氣質古拙的老者。

介紹之後得知，老者便是赤龍道人，數年前才從聖涯脫困。

得知眼前的年輕人就是他們妖族的駙馬，赤龍道人神色不由一驚，他認認真真審視了柴信和他身側的四妖一眼，許久才愕然道：“你們這修為……”

到底是第一次見面，觀察更加仔細。

青蛟王和孔雀王與柴信固然更親近，但正因為久別重逢之欣喜，才忽略了許多細節。

直到赤龍道人開口，他們才震驚地察覺，居然完全看不透柴信的修為！

孔雀王尚且不提，固然天資橫溢，卻畢竟仍未斬道。

可是已然斬道成功的青蛟王，居然也看不穿柴信的修為，甚至只是站在對方面前，隱隱間便有一股難言的壓力！

莫非……是已然斬道了？！

這才十年多一點而已，柴信居然就達這等境界？

一個讓他們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的念頭生了出來，面上的震驚之色更加溢於言表。

卻在此時，一道清雅平和的嗓音自遠處傳來。

“青蛟王緊急相召，不知所為何……”

那聲音只說到一半，便驀地戛然而止。

明眸皓齒，青絲如瀑。

顏如玉一如從前那般清麗絕塵，容顏美麗無暇，簡直不似人間女子。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高貴氣度，更是足以讓任何神朝的皇族子弟，都自慚形穢。

此時此刻，這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的眼中只有一個人，絲絲霧氣在湧動，紅唇微顫，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你回來了。”

這四個字看似平靜，卻包含了太多感情。

當初柴信失蹤時，兩人剛訂婚不久，正是感情升溫，如膠似漆的階段。

她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這些年來，每當獨處之時，眼前總會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張自信、俊朗、溫和的面龐。

“我回來了。”

饒是以柴信的心境，多年以後再見佳人，箇中複雜一時也難以言明。

兩人不過對視一眼，簡簡單單一句話，便互相洞悉了心意。

“回來就好。”

顏如玉什麼都沒多問，眼中霧氣漸漸散去，燦爛的笑容明媚如花。

這一刻，似乎連陽光都更加和煦了。

“嗯！”

柴信笑著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蛟王三人見此情形，當即便要先行迴避，給小兩口一些私人空間。

柴信卻當即道：“各位前輩，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在路上聽聞，龐博、塗飛等人遭到追殺，已經杳無音訊數月之久，不知諸位可有他們的訊息？”

不等眾人回覆，突然一道長嘯自遠處傳來——

“祖父，緊急傳訊！人世間再度出手，三大絕頂聖主級種子齊出，於中域圍殺龐博、李黑水，第八大寇李老前輩親往營救，疑似重創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