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遙

整個汴京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聶政的韜光養晦讓許多人都覺得攝政王是在懼怕皇帝。天要變了等等。

而小皇帝如今自然也是不敢去動聶政的，聶政手裡掌握了九門提督，各路軍隊人馬。一旦聶政逼宮，那後果小皇帝也承受不住。

雖然陳揚蓋世無雙，但陳揚卻也是隻能震懾住聶政。若真是千軍萬馬，弓箭隊準備好了，那陳揚也只能夾著尾巴逃走。

不過這種情況基本不會發生，真有千軍萬馬過來，陳揚早就覺險而避了。

而且聶政也知道，光殺了小皇帝，這並沒什麼卵用。只要陳揚不死，他聶政就沒辦法安心。

聶政也不願意走到最後一步，如果兵變逼宮，這事的性質就徹底變了。很多人能容忍攝政王，卻未必能容忍攝政王行叛逆之事。

聶政也想要落一個好的名聲，況且他認為，一切的複雜與困難都只在陳揚一人身上。

所以現在的聶政，不會去跟小皇帝爭這些東西。

當然，聶政是不會將兵權交出來的。他不止掌握了九門提督的兵權，還掌握了邊防各部的兵權。

九門提督乃是汴京城的九門，乃是防守國門的精銳之所在。

即使是陳揚在，陳揚也沒辦法去逼聶政交出兵權。

再則，雙方現在都是心照不宣。聶政容忍小皇帝拉攏朝臣，辦一些私事。但如果小皇帝要動聶政的兵權，那麼聶政肯定會選擇魚死網破。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過程。

陳揚悠閒了三天，這三天就都在皇宮裡。

他和喬凝每天也就曬曬太陽，聊聊天。喬凝整個人都變得慵懶了，也不愛動腦筋了。在天洲的時候，她天天還要為陳揚操心，給陳揚出謀劃策。到了這裡，她覺得自己就做個安心享受的女人就好啦。

陳揚也跑到清心宮裡住著。

這天下午，陳揚和喬凝還有卓瑪都在清心宮門前曬著太陽，宮女們準備好了茶和點心。這日子過的是一個愜意啊！

陳揚說道：“如果不考慮一些其他的因素，我倒覺得這個地方我挺喜歡的。”

喬凝穿了一身紅色的衫子，她還是那樣的美麗動人。以前她是帶著一絲的英姿颯爽，現在卻是帶了是慵懶風情。她白了眼陳揚，說道：“你這就叫不思進取。”

陳揚哈哈一笑。

這當然是不思進取。

莽荒境不過是個小小的位面空間，在這裡稱王稱霸又如何？出去之後，一樣是渣渣。

喬凝忽然又很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將來甚至能超越神帝，所以這裡絕對不是你的歸宿。”

“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依然在我身邊。”陳揚也很認真的說道。

喬凝微微一怔，有那麼一瞬，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隨後又變成了複雜，她說道：“到了那個時候，你身邊的人會是司徒靈兒。”

陳揚聞言微微一呆。

卓瑪在一邊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時候，她是不能懂陳揚和喬凝的世界的。

但她始終相信，陳揚和喬凝乃是屠龍聖者。

陳揚看向喬凝，喬凝避開了陳揚的目光。

“我明白！”半晌後，陳揚一笑，說道。

他其實想將喬凝留在身邊，但是他覺得他沒這個資格。

感情上，陳揚已經成為了一個很保守的人。他不敢再去招惹更多的情感，尤其是不想傷害喬凝。

喬凝心中也是微微一嘆，她不知道，如果陳揚繼續要求，她還能不能做到這樣堅決的拒絕。好在，陳揚沒有堅持。她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但卻又有著不可名狀的失落。

驕傲的銀鯊王的確也做不到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乃是陳揚！

就在這時，那邊的小皇帝來了。

如今小皇帝一身明黃色的袍子，走起路來，龍行虎步。他的精神狀態有了很大的改變。

小皇帝前來，卓瑪立刻起身迎接。

陳揚和喬凝卻是坐在哪兒，並不起身。

小皇帝上來之後，他對卓瑪一笑，說道：“卓瑪，在這邊還習慣嗎？”

卓瑪馬上說道：“回皇上，卓瑪很習慣。”

小皇帝板起了臉，他說道：“不是說要喊皇兄的嗎？”

卓瑪微微一怔，隨後便小聲喊了皇兄。

小皇帝隨後就讓宮女也給他搬了一把椅子過來。他就坐在陳揚和喬凝的身邊，然後又略略興奮的對陳揚說道：“先生，你猜朕今日做了什麼？”

陳揚一笑，說道：“這個我猜不出。”

小皇帝說道：“朕擴充了御林軍，如今蒙方他們正在挑選徵兵。”

陳揚說道：“國庫的銀兩還跟得上嗎？”

小皇帝聞言不由惱火，他說道：“國庫都被聶政這狗賊給掏空了，許多銀錢往來，都是走他私庫的流水。這個月，想必聶政不會給御林軍還有宮中各司發放銀錢了。朕若解決不好這個難題，只怕是又要失去人心了。”

陳揚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有解決的辦法。”

小皇帝頓時大喜，說道：“什麼解決辦法，還請先生快快教朕。”

陳揚說道：“讓太后娘娘寫一封密信，讓聶政將國庫銀兩歸還。”

“可聶政會歸還嗎？”小皇帝擔憂。

“聶政乃是太后娘娘的表弟，他們是屬於同一個家族。聶政能成為攝政王，那還是太后娘娘這一層身份。將來，如果我被聶政殺了，那麼太后娘娘還是要重新掌權的。聶政還要太后娘娘這塊遮羞布，所以他一定會同意的。當然，聶政不可能全部將國庫銀兩歸還，但至少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這段時間，皇上你也能撐過去。”陳揚如是說道。

小皇帝眼睛一亮，說道：“先生真是聰明，這麼難的難題，居然能被您這般容易解決。”

陳揚一笑，他說道：“當初我不讓聶政帶走太后娘娘，便是想到了此刻。”

小皇帝一笑，但他馬上又犯難說道：“太后只怕不會為朕寫信啊！”

陳揚說道：“她一定會的。”隨後，他又頓了頓，道：“不過，太后娘娘身邊的那個大監武功不錯，皇上你若派人去，未必是那大監的對手。而且，你親自去，搞不好還被抓了。這樣吧，我待會去見一趟太后娘娘。”

小皇帝說道：“朕和先生一起去。”

陳揚說道：“那倒不用，人有臉，樹有皮。你若去了，太后娘娘拉不下臉的。”

小皇帝不由哈哈大笑，說道：“那倒也是。”

小皇帝隨後就起身，說道：“先生，喬姐姐，朕還有事要去忙，就先走啦！”

陳揚說道：“皇上……”

小皇帝疑惑道：“嗯？”

陳揚說道：“希望你不要見怪，我和喬凝未有向你行君王之禮儀。”

小皇帝一愣，隨後哈哈一笑，說道：“這有什麼打緊的，我還想拜先生您為師，以後見了您，向您行師生之禮呢。”

陳揚擺擺手，他說道：“皇上，我和喬凝不向你行禮，並非我們目中無人。我們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幫你只是暫時，遲早我們會離開的。”

小皇帝眼中頓時閃過不捨，說道：“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朕情願朕向你們行禮，也不願你們離開。朕絕不會因為將來掌權，而心態有所改變。”

“皇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陳揚打斷了小皇帝的話。

小皇帝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說到底，陳揚和喬凝本身就是不願朝任何人卑躬屈膝的行禮的。在天洲，遇到了那位千古一帝，那是沒辦法的事情。而在這裡，小皇帝的段位顯然還不太夠。

小皇帝走後，卓瑪忽然說道：“陳大哥，你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

陳揚和喬凝微微一呆。

隨後，陳揚說道：“不行！”

卓瑪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喬凝便說道：“卓瑪，我們的那個世界，太危險，你在這裡，才是最好的。”

卓瑪說道：“可是我不怕。”

陳揚站起身來，他說道：“你們先聊吧，我去辦事了。”

安撫卓瑪的事情，陳揚顯然是打算交給喬凝了。喬凝不由扶額嘆息，她現在居然也在只能給陳揚乾乾後勤了。

陳揚接著就是去了囚禁太后娘娘的翠屏居，這兒就是冷宮之所在。

夕陽西下，翠屏居里冷冷清清的。這裡的陰氣格外的重！

養尊處優的太后娘娘被囚禁到了此處，顯然是極為不習慣的。

在翠屏居的外面，有御林軍士兵把守，每日這裡連宮女都不許進出。不過一日三餐等等，還是會有人按時送來的。

陳揚到了翠屏居的外面，那御林軍士兵見了陳揚，卻是不敢阻攔的。陳揚淡淡說道：“我奉皇上之令，前來探視太后娘娘。”

“大人請進！”他們立刻放行。

陳揚便長驅直入。

翠屏居外面是個院子，宮女們在外面正在拔草。

她們見了陳揚到來，立刻跪伏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陳揚微微一呆，隨後暗暗感嘆，這人間無上權威，果然有讓人迷戀不可自拔的魅力。

他還沒走進去，便聽到了翠屏居里面，屬於太后娘娘的怒火發飆。

“慕監，你為什麼不肯帶哀家闖出去？”太后娘娘怒道：“再這樣下去，哀家都要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