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晴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就南寶衣這樣的,還敢稱大家閨秀?!

南胭暗示般扯了扯她的袖管。

她會意,趁南寶衣猝不及防時,猛然衝上前掀起她的袖口!

少女的手臂纖細白嫩,一粒鮮紅的守宮砂格外醒目。

夏晴晴不可思議。

她明明安排了車伕和夏博聞去擄掠南寶衣,為什麼那兩個人音信全無,可是南寶衣卻好好地站在這裡,甚至連清白都還在?!

南寶衣慢條斯理地放下寬袖,“夏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呀,不僅問我有沒有看見你表哥,還要看我的守宮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讓你表哥對我做了什麼呢。”

“你胡說什麼,我當然沒有!”夏晴晴急忙否定。

正說著話,花徑盡頭傳來腳步聲。

南寶衣望去,夏家的男人們正簇擁著一位年輕官員經過。

那官員身穿二品官袍,面如傅粉唇紅齒白,十分斯文俊朗。

最惹人注意的是他腰間佩戴的寶劍,劍鞘上雕刻“尚方”二字,竟是御賜的尚方寶劍!

南寶衣唇角翹起,又不著痕跡地壓了下去。

她面露疑惑,“夏姑娘,這位大官是誰呀?”

夏晴晴得意,“他是三天前抵達錦官城的欽差大臣,姓王,年紀輕輕就官居二品,代替聖上微服私訪巡察蜀郡,很厲害吧?而且他住在我家,錦官城只有我家才有接待欽差的殊榮!”

南寶衣梨渦淺淺,“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欽差大人好年輕啊,容貌也十分出眾,簡直是女子良配!”

秋風穿過藤蘿花架。

不遠處花影婆娑,正負手立著一人。

他穿本黑色繡暗金紋常服,容姿俊美高大,鳳眼深邃晦暗。

歷經戰爭洗禮,他的氣度冷峻涼薄,有種不怒自威的殺伐果斷。

他捻著纏在腕間的壓勝錢,默默看著花影后的那個小姑娘。

他今日回城,原打算回南府,半路聽說小姑娘來夏府吃酒,因此才折了過來。

數月未見,她似乎長高了點。

只是,她現在是在談論男人嗎?

南寶衣並沒有察覺到暗處的窺視,仍舊呱呱的:“不知欽差大人可有婚配?又中意什麼型別的女子?”

夏晴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即瞪圓了眼:“你想幹嘛?!”

“只是好奇而已。欽差大人年輕有為、前程可期,比我二哥哥厲害多了。”

夏晴晴愣了愣。

腦海中浮現出蕭弈的容姿,她終於有了些女兒家的嬌羞樣子,“蕭公子容貌出眾,聽說這次在夜郎國打了勝仗,不日就會班師錦官城。他和王大人各有好處,你也不能把他說的那麼差勁呀。”

“比起王大人,我二哥哥當然差勁極了!”

南寶衣認真地掰起手指頭,“第一,我二哥哥在戰場上被人戳瞎了一隻眼睛,如今成了個獨眼龍啦!第二,我二哥哥瘸了一條腿,今後走路都要用柺杖才行。這樣的二哥哥,當然比不過王大人啦!”

夏晴晴驚駭。

蕭弈居然瘸了腿、瞎了眼,成了個廢物?!

花影婆娑處。

蕭弈唇線繃得很緊。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瘸了腿,瞎了眼,成了個廢物?!

他死死盯著南寶衣,似要把她盯出個窟窿。

南寶衣渾然不覺。

她溫柔上前,親切地握住夏晴晴的手,“晴晴姐,之前你不是想和我家聯姻嗎?等二哥哥回來,我讓他親自登門提親好不好?”

“不好!”

夏晴晴猛然甩開她的手。

她見鬼般迅速後退,“那麼一個廢物,怎麼配得上我?!我可是要當官夫人的!”

南寶衣黯然,“這樣啊……也是,像晴晴姐這種才華橫溢、貌美如花的姑娘,也只有欽差大人才能配得上。哪像我二哥哥,這輩子恐怕都娶不到媳婦了。”

她的呢喃自語,猶如當頭一棒,令夏晴晴霍然清醒。

是啊,蕭弈現在不中用了,她必須另挑高枝兒。

欽差大人就住在她家裡,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應該抓緊機會啊!

想起欽差大人跟她說話時溫柔可親的樣子,她雙頰羞紅,轉身就要去獻殷勤。

南胭比她聰明,急忙追上去勸:“晴晴姐,那位欽差大人出現的蹊蹺,你得慎重——”

“你閉嘴!”

夏晴晴嫌棄地瞪她一眼,“你懂不懂什麼叫微服私訪?沒看見人家帶著尚方寶劍嗎?!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能當二品官夫人!南胭,不是我說你,你也只是個外室女的身份,頂了天嫁個小財主,怎麼有能耐管我的姻緣?”

說完,寒著臉跑開。

南胭被嗆了一頓,不禁羞憤交加。

她咬著嘴唇轉身,惡毒地盯向南寶衣。

南寶衣無辜,“你看我做什麼?我可沒有罵你。”

南胭跺了跺腳,厲聲道:“你給我等著!”

撂下這句狠話,她匆匆走了。

南寶衣歪了歪頭。

她並不畏懼南胭。

骨子裡壓抑了太久的仇恨,像是沸水般喧囂沸騰。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眼裡的嬌憨純稚盡數化作興奮,就像是山貓遇到了可以玩弄折磨的獵物。

正開心時,一道清寒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何時成了眼瞎腿瘸的廢物?”

南寶衣如遭雷劈。

她猛然轉身。

身姿筆挺的青年,剛從戰場歸來。

穿軍靴,系一件暗紅色描金雲紋斗篷,站在烈烈秋風之中,彷彿就連風都染上了他的冷漠與血性,叫人畏懼。

他居高臨下地質問,眼眸深處卻藏著淺淡的笑。

捕捉到那絲笑意,南寶衣就不害怕他了。

她綻出甜甜的笑容,歡呼著撲上去,“二哥哥!”

她緊緊抱住少年的腰身,小臉深深埋在他懷裡,“你走後,我好想你好想你!整日茶飯不思,都瘦了一圈兒啦!”

蕭弈挑了挑眉。

他倒是沒看出來小姑娘哪裡瘦了。

撲過來的時候,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襦裙繫帶前起伏的圓潤。

那種嬌軟的觸感,讓他有些不自在。

他捉住她的後頸,把她拎到旁邊,冷淡質問:“我何時瞎了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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