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青年的身體一下就緊繃起來,他可沒有左風那般敏銳的靈覺。雖然明知道這三道身影之中只有一道是真身,他卻根本無法分辨出哪一道才是左風的真身。

但面具青年卻猛的將身子蹲低了一點,雙手交叉護住自己的重要位置。左風見此並未露出喜色,而是一臉凝重的繼續發起攻擊。

首先一道拳影在貼近青年的身體時就消散而去,左風在試探之後,真正的攻擊也緊隨其後的落在了青年的身體上。和左風猜想的一樣,青年的身體果然比之前更加強韌了幾分,雖然對方踉蹌著後腿兩步,但卻完全將自己的攻擊硬接了下來。

可就在左風準備再次發動攻擊之時,面具青年卻速度激增發動了反擊。青年在戰鬥中的經驗的確不俗,在發現無法分辨出三道殘影的真假後,就果斷選擇了硬接。而在被攻擊之後,左風的那些殘影也就失去了意義,真身自然也暴露出來,面具青年就是抓住這一絲機會展開反擊。

面具青年的攻勢比之剛才更加兇猛很多,但左風卻還可勉強抵擋住,只是對方的攻擊太過凌厲,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再次施展“酒拳”。但左風卻絲毫不顯慌亂,身形扭動之中就運用起了“連柔推手”和“卸骨法”。

可這一次讓左風感到吃驚的是,對方的關節在不知動用了什麼秘法後,竟然變得異常結實。無論他採用何種辦法,捏、推、卸、打種種手法,竟然都絲毫無法撼動對方的關節。這一下左風又再一次陷入了僵局,雖然沒有立刻落敗但卻被對方一點點逼回了牆角。

左風知道若是再次被逼回牆角,那麼這次對方還是會如之前那般動用那套詭異的武技。若是以對方現在煉骨期五級的實力,自己能不能撐下那種狂暴的攻擊還是未知之數。

想到這裡,左風心中暗自咬牙。隨後身體飛速向後退去,眼看離牆角就只剩下不足一丈遠。面具青年見左風主動退後,眼中一抹喜色閃過,腳下步伐見加緊的前衝而去。

左風卻忽然腳下怪異的步伐邁出,身形也隨之幻化出了三道。面具青年見此,眼中的喜色更加濃郁了幾分。他並不懼怕左風使用這殘影之法,他只怕左風采用詭異的身法逃離開牆角位置。

見左風的三道殘影再次衝來,面具青年依然如同上次一般壓低身子,兩手護在身前。這一次左風沒有試探,但體內的靈氣猛然間循著一條經脈運往手掌,在推出的同時,納海之中再次分出一道靈氣,經由另一條經脈送去手掌。

左風竟然在此時動用起了“雲浪掌”,在此之前左風僅有的幾次運用雲浪掌,都是透過他自己研究出的方法發動的“偽雲浪掌”。可在突破到煉骨期之後,他發覺自己在靈氣執行上好像又邁出一步。

此刻失去“囚鎖”的束縛之後,他感到靈氣的運轉有種如臂指使的感覺,所以他才大膽的準備採用這不知等階的武技。

面具青年此時低頭防禦,根本沒注意到在左風運用雲浪掌之時,其他兩道殘影漸漸模糊已經可以分辨出來。他現在就一門心思的等待左風的攻擊過後,好全力將之逼到牆角處,再向上次那般動用那套武技將左風徹底廢掉。

左風手掌平平推出,看上去毫無任何花巧。並不是他不想避開面具青年的防禦,而是現在雲浪掌的運用還在入門階段徘徊。他若是改變步伐,或者是調整發招的姿態,很可能就是再次失敗的結果。

“嘭”

左風那白皙的纖細的手掌輕輕按在青年的手臂上,和對方那粗大的手臂相比,他的手掌就顯得極為小巧好似女子的手掌一般。可就是這白皙纖瘦的手掌,在觸碰到青年手臂之時,卻傳來一聲沉悶的炸響。

面具青年還在錯愕之時,就感到手臂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隨後一道暗勁帶著滾滾靈力勢如破竹般衝入到了身體之中。面具青年大驚之下,努力的調動起渾身的靈力,想要阻擋這股暗勁的侵入。

可就在自己的靈力遇到這股暗勁的同時,就如同冰雪消融了一般不知所蹤。正在不斷退後的青年一臉震驚之時,身體內再次傳來一聲悶響。這響聲微不可聞,但所造成的效果卻極為巨大,幾乎在暗勁引爆的一瞬間,他就感到好似五臟六腑都要倒轉過來了一般。

左風此時也在注視著青年的變化,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動用“雲浪掌”,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被這武技擊中後會造成什麼破壞。他只看到對方踉蹌著後腿了數步後,就突然頓住腳步,同時身體猛地一陣顫抖。

‘難道又失敗了?’

左風在心中暗暗嘀咕,同時調動起此刻的全部力量和靈力,快速向著面具青年衝了過去。在距離對方一丈遠時,身體就騰空而起,在空中右腳高高抬起狠狠的向著對方掃了過去。雖然不知對方究竟傷的如何,他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對方身體的強悍他之前也是親身體會過的。

可就在左風的腳快要踢中青年的胸口之時,他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雙目無神的低垂了下來。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將力量又收回四五分。可即使如此,面具青年的身體在被擊中後,還是遠遠的拋飛了出去,在落地後甚至在地面翻滾了十多下才停了下來。

左風此時也漸漸回過神來,對方剛剛顯然是被自己的雲浪掌擊成重傷。就在自己踢中對方的前一刻,青年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的修為也回落到了煉骨期三級。最後對方几乎在毫無防備下硬捱了那一腳,所以才會將對方踢的飛起那麼遠。

左風低頭看了腳邊不願處的面具,眉頭深鎖的再次望了一眼匍匐在地的青年。對於這青年的身份他一直感到困惑,好奇心的驅使下,左風緩緩走到了青年的身邊,伸出腳來在青年身上勾了一下。

那身材壯碩的青年隨著腳尖的勾起,也立刻翻轉了過來。

左風在看到這青年的相貌後就立刻輕“咦”了一聲,跟著就俯下身子細細檢查起來。青年的臉上有著多道疤痕,如同一隻只蟲子般攀爬其上,而且在其咽喉上也有著一道不淺的傷痕。這應該就是青年說話時,嗓音如此難聽的原因。

可左風在觀察了一會兒後,卻猛的驚撥出聲:“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是你呢?”

左風因為激動聲音都有些變調,可在這空曠的大廳之中只有他和那名昏迷的疤臉青年,根本米有人回答他的疑問。左風隨後將青年的手臂上的盔甲卸掉,將其袖子挽了起來。那上面隱約能夠看到兩排細小的傷疤,這傷疤看上去好似被咬所致。

當看到這傷疤之時,左風徹底愣在當場,口中兀自嘀咕著:“真的是你,你不是……”在左風小聲的嘀咕了幾句後,大廳之中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半晌之後,左風才回過神來,趕快掏出了諸多藥包。有的需要扒開盔甲塗抹身體,有的就直接撬開嘴硬灌了下去。同時嘴裡還在不斷的重複著:“藤力哥,藤力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原來這名青年就是之前遭到山賊暗算不知所蹤的藤力,師父的大兒子。自從那次藤力帶領的小隊,去檢視其它村子的情況遭到山賊暗算,之後就完全失去了聯絡。可之後又為什麼成了郡守的義子,而且竟然好似對左風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些問題在左風的腦海中盤旋,他卻絲毫理不出一個頭緒。心中還在暗罵自己下手不知輕重,竟然將藤力打的如此之重。

左風與藤力的感情一直不錯,藤力平時對他也有諸多照顧,而藤力手上的那道齒痕就是左風造成的。那是一年前,左風的修為盡費後採用了多種自虐的方式修行,藤力見到後出手阻攔,被當時近乎瘋狂的左風給咬傷的。

可就在幾個月前藤力失蹤,村子也隨後遭到了襲擊,而師父最後也死在了灰衣人的手中。藤方不爭氣的投靠了章玉統領,眼下雖然見到了藤力,卻被自己親手打成了這幅模樣,這讓左風的心裡如何能不難受。

回想起藤力剛剛同自己比鬥時,動用的那些武技和秘法,無不是以損害自身為代價來提高修為和破壞力的。顯然這郡守收藤力為義子,也並未安什麼好心。

片刻之後,左風的情緒也稍稍冷靜了下來。再次仔細查探了一下藤力的傷勢,雖然傷的極為嚴重,但肯定沒有什麼性命之憂。

‘藤力現在根本不認識自己,就是勉強將他帶回去,恐怕郡守那邊也不會同意,看來這事情還需要慢慢解決。不過這次幫助安雄奪得了試煉的優勝,想來憑這份人情讓他出面,還是有可能將藤力要回來的。’

左風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輕輕將藤力抱起,隨後將他放在了通道之中。藤力的事情只能慢慢想辦法解決,他也就只能先把優勝的獎品拿到手再說。而且引起獸魂感應的東西,左風也極為在意,他準備抓緊時間在這裡找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