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陣之法!”

有些吃驚的嘀咕了一句,左風卻是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晚輩孤陋寡聞,這疊陣之法從未曾聽說過。”

左風一邊說著話,心中也不禁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彷彿看透了左風心中所想,幻空直接開口說道:“我這把老骨頭遭逢大難,不要說幫你對付那幽冥一族的兇獸,現在就是自保都力有不逮。

現在這菊城的安危,恐怕只能由你一肩挑起,我這老頭子最多隻能在你背後幫忙出謀劃策而已,其他的你還是不要再奢望了。”

不理會左風那瞬間垮下來的小臉,幻空繼續說道:“我現在身體完全僵硬,這個樣子想要自行恢復也做不到,除非能夠返回奪天山,哎!”

聽到對方如此說,左風卻突然開口道;“不知道前輩能否允許我查探你的身體和經脈,也許晚輩有辦法能夠助你恢復也說不定!”

“呵,你?我承認你天賦驚人,可你知道一名煉神期強者全身經脈幾乎徹底凝固後,會是怎樣一番情景,你竟想助我恢復?”

本來認為自己這一番話說完,左風必然會惶恐告罪不敢再提這個要求。可是當他抬頭之時,看到的卻是左風目光堅定的望著自己,那雙目之中倔強之中隱隱又透出了一絲興奮和自信之意。

‘這小子,還真是膽子不小。’心中嘀咕著,幻空輕輕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好,那我就讓你嘗試一下,也好讓你小子死心。”

左風也不囉嗦,直接走到幻空面前,伸出二指輕輕搭在對方的腕脈之上。一絲靈氣緩緩流淌入對方的經脈之內,隨即如同水銀瀉地一般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眼中帶著一絲笑意,這種探查即使修為最低的武者,都能夠辦到,可是若是想要幫助自己恢復,可就不是胡亂瞧瞧那麼簡單了。

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左風另外一隻手已經抬起,同時風屬性靈氣在其指尖繚繞著慢慢凝聚成為一點。

‘還是不死心呀,這小子倒是有著一股子倔勁,可卻不知等他嘗試後會否受到不小的打擊。’

正在胡亂思考之中,左風的手指已經緩緩點在幻空胸口下小腹上的一處穴道之上。

隨著一指點下,一股尖銳的靈氣瞬間衝入,手指微微一頓,又是向著側面挪了少許,再次一指點出,而這一次的靈氣卻是蘊而不發。接著左風又會稍微停頓,一股極為柔和,似有若無的靈氣送入。

一道道靈氣或快,或慢,或尖銳如針,或綿軟如水,或凝而不發,或瞬間釋放擴散無蹤,在幻空經脈內不斷出現各類不同的變化。

幻空雖然無法自行運轉靈氣,可是經脈內的變化還是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而此時他臉上的戲虐笑意,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訝莫名之色。

奪天山獨特的龜息之法,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在身體內產生不同的變化。因為本人已經陷入龜息中,連自身都不清楚身體經脈凝固的具體細微變化,需要透過獨特的手法嘗試才能夠找到解除的辦法。

讓幻空沒有想到的是,這左風竟然真的懂得如此高明的按穴之法,這讓本來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幻空也不禁大吃一驚。

盞茶之後,左風突然雙目一亮,隨即手掌一番,從儲晶戒指內取出了四枚細如髮絲的銀針。

隨即快速的刺入到了幻空的兩肩,兩肋的大穴之內,四針刺入後,幻空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四肢間的經脈隱隱被封閉起來。

與此同時,左風雙手連續點動,無數靈氣在其指尖凝聚出來,隨著他不斷點向對方的四肢,幻空能夠感到四肢內的經脈正在慢慢的跳動,彷彿正在被喚醒一般。

片刻的忙碌之後,左風緩緩停下雙手,並且輕輕將四枚細針收好,抹了抹額角的汗水看向幻空說道:“前輩,感覺如何?”

此時的幻空眼中的震驚之色已經漸漸消失,略有些尷尬的笑著說道:“想不到你與玄武藥家有如此關係,估計你是第一個外姓之人修習藥家按穴刺穴不傳秘法,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說完之後,幻空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收攏起來,然後用力捏緊。當幻空緩緩攤開手掌之際,在其掌心之中已經隱隱有著一絲靈氣波動釋放開來。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還真的讓你做到了。不過好像只完成了一小半”幻空笑看著左風,半開玩笑一般說道。

長呼了口氣,左風搖頭無奈道:“情況比我想的要複雜,所以現在也只能幫前輩恢復一下四肢的經脈,最複雜的是胸腹之間的經脈,沒有把握之下,我可不敢胡亂嘗試。”

點了點頭,似乎對左風的做法非常滿意,幻空轉開話題說道:“這菊城的陣法你現在應該很瞭解吧,先將如今的陣法描繪出來讓我看看。”

輕嘆了口氣,左風心中暗自嘀咕著,‘從他之前的情況就應該看出,幻空的情況根本無法出手,這靠來靠去結果還是好靠自己呀!’

心中嘀咕著的同時,左風深深吸了口氣,抬起手來向著面看的空中緩緩點去。他探出的手指移動中,在某一個點上如撞在無形的牆上,突兀的頓了下來。

一道紅芒自那一點猛的擴散開來,隨即左風的手指看似隨意的向上一掃,一道很自然的光線也立刻浮現而出。

看到左風這看似隨意的手法之時,幻空的神情也不禁微微一變,看向左風手指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專注起來。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一點,一條光線隨後出現。緊跟著在兩道光線之上一道道符文不斷被刻畫而出,然後是一道道小陣法不斷浮現,並且在空中不斷組合形更加龐大的陣法。

此時那下方的兩道光柱,好似建築的根基,而上面不斷刻畫出來的陣法,就好像一座修建在兩個光柱上的複雜建築。

幻空越是不斷觀察,眼中的神情也變得更加怪異,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頻頻轉頭看向左風。似乎吸引著幻空的並非是那陣法,而是左風刻畫之時表現出來的手法和手段。

隨著左風的不斷刻畫,頂部的陣法越來越多,漸漸也顯露出了其整體形態。那陣法的形態如同巨傘一般的龐大穹頂,被那下方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兩道光柱所支撐柱。

他所刻畫的自然是整個菊城的護城大陣,兩道光柱分別是南城門和北城門的兩處陣眼。

在左風刻畫完畢後,幻空略一沉吟,淡淡說道:“記得當初雍圖說過,你的陣法造詣是以他所創的四大基礎陣法為根基,我當時也對此深信不疑。”

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幻空繼續道:“不過現在看來,我和雍圖都看錯了,你這小子的陣法基礎竟然是遠古符文之法。”

掃了左風一眼,幻空說道:“你不需要解釋,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不會對你刨根問底的。我只是有些感嘆,現在大陸上,就算是我奪天山也只有鳳毛麟角的留存,已經無法以遠古符文陣法為基礎培養人才了,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掌握。”

剛剛左風的確想要解釋一番,可是聽了對方的話後,左風反而保持了沉默。對方既然說的如此篤定,必然是從自己刻畫之中看出了端倪,這個時候刻意掩飾反而顯的有些心虛,因此他選擇不否定也不肯定。

而且左風聽完對方的話後,他也立刻明白問題出在哪裡,自己只是模仿出菊城的護城陣,那麼讓對方看出問題的,就必然是自己刻畫符文陣法的手法。

幻空並沒有猜錯,左風最初接觸符文陣法的時候,就是透過納晶之內寧霄留下的書籍中學習掌握。而那符文刻畫的步驟,左風會下意識的循著最初的方式來完成,因此才讓幻空看出了問題。

沒有在左風如何掌握遠古陣法符文這件事上糾結,幻空已經轉頭看向了護城陣法,雙目在陣法上快速掠過,雙眼之中隱隱有著無數推衍計算的光芒閃爍。

對於這種眼光,左風可以說再熟悉不過,自己當初在學習雍圖的四大基礎陣法時,用的就是差不多的方式推衍計算,不過當時用的是逆推衍,因此還要繁瑣複雜的多。

“嗯,你已經將陣法破損都標明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保住陣法,你也算是盡了最大努力。好在你將陣法根基保住,如此一來也不是無法修復。”

聽到幻空收回看向陣法的目光,聲音平淡說出的話,左風的心中也是不禁有些激動,同時看向幻空的目光也顯出驚詫之色。

一邊說著,幻空也緩緩抬起手來,可能是因為剛剛恢復的緣故,幻空的動作略微有些僵硬。不過他的手卻堅決的向著陣法上點去,一點,兩點,三點……

隨著幻空手指尖風屬性靈氣點在陣法上,左風的目光與那陣法慢慢的同時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