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四十五章 內中引爆

剎那之間，兩種巨大的能量之間的碰撞，已然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殷無流反應之快讓人驚訝，反應的策略同樣讓人吃驚，原本彼此間正在針鋒相對，然而下一刻這種碰撞，似乎就變成了一種區域性的狠狠包圍。

更加準確一點來說，就好像在那凝鍊的空間之力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蓋子。

之所以會讓人感到驚訝，那是因為雙方間的碰撞，本來是殷無流佔據了上風，可是若繼續下去卻未必會像之前那般順利。

稍微保守一點的選擇，都應該是與左風繼續針風相對，可是殷無流偏偏就如此的自信，採用了這種趕盡殺絕的方式，要將左風等人一網打盡。

雖然事先就有過幾種預判，可是不得不說，殷無流眼前的這種反應，的的確確是出乎了左風的意料。

即便是這樣，左風也根本沒有太多的選擇，眼下他就好像是身處在獨木橋上，方向上根本無法有大的改變，只能在微小處稍微的調整，而且還必須要小心翼翼。

可是左風的眼中，卻看不到懼色，既然已經考慮了諸多的可能，也分析了種種策略，最終才選擇了眼下這條路，那麼無論多麼艱難，左風仍然決定要繼續走下去。

因此在那恐怖的蝕月暗曜，自上方以及周圍同時壓迫過來的時候，左風一邊反抗著的同時，一邊開始調動那些雷霆之力。

如果說空間之力與蝕月暗曜的碰撞，本身是蝕月暗曜佔據優勢，那麼其優勢主要就源自於內部的月華。

雖然及不上蝕月暗曜，可是左風卻並非無法調動月華之力，至少那雷霆當中，目前蘊含的月華之力還是十分驚人的。

下一刻，原本覆蓋在上方，全力抵擋蝕月暗曜的雷網，轉瞬間就鑽入到了空間之力內部。完全不同的力量，自然是不可能彼此融合，但是在左風的操控和引導之下，二者卻可以相互合作，共同來抵抗那壓迫過來的蝕月暗曜。

“小子，你以為憑藉這些空間之力，就能夠阻擋蝕月暗曜不成？簡直就是痴心妄想！敢於挑戰月宗的威嚴，敢於得罪我殷無流的人，每一個都休想有活命的機會，所以你必須要死，我也註定會將你挫骨揚灰。”

殷無流那猙獰的臉龐上，隱隱有著一絲冰神經質般的笑容，讓看到的人會發自心底裡產生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可是左風又怎麼會被他嚇到，甚至心態上幾乎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麼多年來經歷了無數的戰鬥，自然也面對過林林種種的敵人，狂人和瘋子他也不是沒有見到過，甚至同幽冥一族那種嗜血的野獸都戰鬥過許多次。

所以面對殷無流的時候，左風並並不會被擾了自己的心態，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他的步調和計劃，到此時都未曾真的被對方打亂。

蝕月暗曜不斷的壓迫而來，偏偏蝕月暗曜還在不斷的擴散著，它所覆蓋的範圍也越來越大，短短還不到兩息的時間，左風等人的頭頂以及四周，都已經被完全籠罩了進來。

如果奉天皇朝眾人，沒有按照左風的指示轉移向他的身邊，那麼此時最少有接近三分之一人，已經直接沾染到蝕月暗曜了。

眼下眾人先一步避開，情況當然就沒有那麼糟糕，但是也沒有好太多，畢竟人們所處的環境在不斷的壓縮。一旦壓縮到了一定程度後，那就必然會有人喪命，而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所有人都死在蝕月暗曜當中。

人們紛紛的朝著左風望去，如果從拖延時間的角度來看，左風其實已經非常成功了，可是這畢竟是拖延時間，危機也並未有絲毫解除的跡象。

眾人一方面心中擔憂，可是既然答應了完全信任左風，這個時候便也不好再詢問和打擾左風。另外一方面，眾人也是非常想要幫上一把，可是偏偏大家根本不知道從何幫起，自然也就不敢隨便插手了。

其實在場只有左風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空間之力最為準確的變化情況。如果說原本左風催動的空間之力，在冰臺陣法的作用下，已經壓縮到了一種極限狀態，那麼現在的情況便是，在極限狀態下，又進行了一次壓縮，而且還是持續不斷的進行壓縮。

若是殷無流沒有失去理智，或者說他並未陷入這般瘋狂的狀態，那麼眼下他也不至於，察覺不到蝕月暗曜內的變化，更加不會對未來可能出現的危險毫無半點察覺。

他現在感覺最為清晰的是，左風控制下的那些雷霆，在進入到空間之力內部後，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歇，反而像是一條瘋狂的怪蟒，左衝右突的來回亂闖，不斷的對蝕月暗曜進行干擾。

這種做法其實根本就改變不了大局，反而會不斷的撩撥著殷無流，使其怒火不僅不見稍減，反而燒的還愈發旺盛起來。

反觀此時的左風，根本看不出來悲喜，更準確一點來說，那張臉簡直僵硬的讓人覺得，那根本就是一張死人臉。

不過對於左風的表情如此僵硬木納，眾人倒是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畢竟在左風之前受傷頗為嚴重，至今為止仍然還在不斷的修復當中，可就是這樣他仍然還是負擔起了，抵抗蝕月暗曜的重任。

這種情況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畢竟除了左風之外，其他人也沒有能抵抗蝕月暗曜。至於殷無流會表現的如此瘋狂，左風的這種狀況，相信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至於左風是否想要藉此，讓殷無流變得愈發瘋狂，那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此刻的殷無流就好像一隻受傷發瘋的野獸。

那蝕月暗曜瘋狂的擠壓，而殷無流其實早就已經感覺到，面對的阻力越來越大，自己想要殺死左風並不會太過順利。

可是他對此根本就不理會，或者說越是困難，才會讓他愈發享受擊殺左風的過程。似乎現在的左風等人，在殷無流的眼中，就好像一塊筋頭巴腦的牛肉般，越是難以咀嚼，他就越是享受整個吞吃的過程。

兩股力量相互擠壓碰撞，空間之力也在不斷的縮小著，而身處其中的人們，也逐漸感覺到，周圍混亂的空間之力，彷彿要變得凝固起來。

空間之力就彷彿小山一般，壓迫在人們的身體上，甚至一些之前受了傷和比較虛弱的武者，此刻身體骨骼上都在傳出陣陣異響。

‘看起來已經差不多了，雖然壓縮的極限還未到，繼續下去恐怕很多人都會有危險。而我現在也已經快要接近極限，那麼也就到這裡吧……’

就在某一刻，左風雙目突然緩緩的眯起，與此同時在他的眼底，可以隱約的看到，無數的符文在閃爍，彷彿他正在將自己的推衍能力發揮到極致。

同一時刻，那原本不斷遊走，不斷朝著蝕月暗曜進行撞擊的雷霆，直接就停了下來。那本來好似化作雷龍般，長長的雷電身軀，突然間就蜷縮了起來，然後就開始逐漸凝聚成了一顆好似雷球般的模樣。

對於這種變化，有些人馬上就注意到了，可是大部分人只是看到，卻並未太過在意。而對於那凝聚的雷球特別關注的人，除了逆風、琥珀之外，就是傀襄和成天豪了。

那雷球出現後，在空中有過短暫的停頓，這期間並未出現什麼可見的變化。只有左風最為清楚，身處在那其中的雷球，內部悄悄的將月華進行了一次調整，將其朝著一個方向聚集而去。

這變化除非是動手的本人，即便是殷無流也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異常，甚至於他根本就沒有去過多在意，那顆懸浮在空中的雷球。

停頓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息的時間，雷球就突然激射而出，速度之快甚至讓人有種眼前一花的感覺。

問題就在於那雷球停留不動的時候，眾人還察覺不到什麼異常，可是當其陡然間激射而出的時候，那雷球就立即扭曲變形起來，甚至在人們的目光中，雷球是閃爍著前進，有那麼短暫的幾個瞬間，會直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姬嬈等人倒是對此並未感到奇怪，畢竟如今所處的區域內，空間之力被壓縮的太狠了。左風只要稍微加以調整，那麼這種巨大的壓力，就會轉換成為前進的動力。

這顆雷球與其說是被左風送出去，還不如說是被壓縮的空間之力，給生生“擠”出去的。

有些人還只是剛剛看清楚，那雷球就已經來到了空間之力與蝕月暗曜接觸的位置。

“啵”

那是一個非常詭異的聲音，好似泥漿內突然冒出水泡後破裂的聲響。那聲音雖然並不起眼，可是卻讓所有人的心底都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只有殷無流他的心頭沒有顫，真正顫抖的是他的身體，可見那聲音傳出的時候，對他似乎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當那水泡破裂聲音響起的時候，那顆雷球已然脫離了那些壓縮過的空間之力範圍，直接鑽進了蝕月暗曜當中。

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雷球在進入蝕月暗曜當中以後，速度驟然變慢，好似一記重拳轟擊在了巨大的棉花上，衝擊力被迅速的化解掉。可問題就在於，蝕月暗曜並未能夠擋住雷球，就讓它這麼闖入進來了。

“嗤啦”

好似布匹被生生撕裂般的聲音響起，那顆雷球在極限狀態下，突然就在蝕月暗曜當中舒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