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九十四章 不知何處

當看到自己所追殺的神秘虛影，竟然直接進入到前方那處“水泡”空間當中，殷無流被這變故給徹底震撼到了。

在內心的震撼讓他微微有些失神，但他仍舊保持著前衝的姿態，只不過速度稍微有些下降而已。

面對如此變化，王小魚率先有了反應，即便她同殷無流一樣吃驚不已。可是一直不聲不響的王小魚，要殺掉前方神秘虛影的決心，卻反而還要更加的強烈。

殷無流雖然同樣懷有殺心，只因他受制於人，這種處境太過特殊，想要殺掉那神秘虛影的決心，便要比王小魚弱了一些。

王小魚徹底將殷無流控制下來，正要在這片森羅空間，好好的尋找搜刮一番。卻突然跳出來這麼個傢伙跟自己爭搶，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對方要動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

哪怕王小魚生性比較灑脫，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如普通人一般，不希望別人對自己的東西稍有“染指”。

因此當殷無流停下腳步的瞬間，她的怒火便一下子被完全頂了起來，旋即憤怒的傳音給殷無流，命令其繼續前衝。

面對著前方那詭異消失的虛影，殷無流心中其實也有些不甘，可是他心中又有些沒底，一時間有些進退失距。

王小魚的憤怒傳音中，還有著其毫無掩飾的殺意，這對本來就受制於人的殷無流，影響自然更大。

彷彿心中所餘的那些顧慮和擔心，被王小魚憤怒的傳音給抹去，他直接就下定了決心，朝左風消失的位置快速的衝了過去。

殷無流倒也並不是抱著，要撞死在那“水泡”空間上的想法，因為他大致判斷了一下。自己如今剩下的力量，以及正在催動的陣法，即便是結結實實的撞在上面，最多也就是受傷，性命方面還是不需要擔心的。

既然心裡有了底，殷無流的速度也在這個時候，再一次提升到極致。殷無流並不是沒有頭腦的胡闖亂撞，也不會隨便進行嘗試。

他在全力前衝的同時，便已經迅速的調整了方向，因為那“水泡”空間一直在向前移動著。如果殷無流的方向不變，那麼他連那“水泡”空間的邊都沾不上。

另外殷無流不僅僅要保持加速前行，他同時還要不斷的調整著自己的方向。因為“水泡”空間本身，就不是完全按照某一個固定軌跡移動，速度也會發生變化。

左風之前冒險在“水泡”空間前衝過去，賭的就是那個“水泡”空間，在某一小段的距離內，方向和速度都沒有明顯的變化。

如今殷無流面對的“水泡”空間，本來就稍微有些遠，這樣飛過去不可避免會遇到，那“水泡”空間調整方向和速度。

這樣一來殷無流也從一開始，就不可避免的要調整自身的方向，從而能夠到達正確的位置。

好在那個“水泡”空間雖然有所改變，終究沒有太大的改變，否則殷無流就算信念再如何堅定，也絕對不可能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如果有旁觀者在此，便會看見一道虛影，在這片充滿混亂和危險的區域中，好似飲醉了酒搖搖晃晃的前進。實際上那是殷無流，在不斷的調整自己的方向，配合“水泡”空間的軌跡變化。

雖然無法以直線前行，可是殷無流本身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準確一些來說，他的速度根本就不敢慢。

前方“水泡”空間的變化，實在太過特殊，他不敢保證時間拖得太久，自己的努力是否會變得毫無意義，因此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這樣說起來似乎有些慢，可實際上他的速度十分驚人，也就只用了不到三次眨眼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那“水泡”空間的近前。位置也正是左風之前，消失不見的那一塊。

直到殷無流靠近“水泡”空間以後，他才極為真切的感受到，在那空間表面，有一處十分特別的位置。

從遠處根本無法發現有什麼特別，直到此刻幾乎快要貼上空間表面，那一小部分的特別之處，才能被感受到。

如果將整個空間壁障，看成一塊石塊的話，其外表的壁障就如同石頭的表面般堅硬。

而左風所消失的位置，卻是那非常特別的一處，因為只有那一個位置，柔軟的好似被剝掉殼的雞蛋般。

即便殷無流之前還充滿迷惑，到了此時此刻，他也已經想明白，左風之所以會直接融入空間當中，必然與這部分表面上的變化有關。

而且殷無流最後的那些顧慮，到了此刻也是徹底的打消，他就這樣保持著全速，朝著壁障上那處特別的“柔軟”位置衝了過去。

只是那處位置並不大，而且就在殷無流感受到它的存在後，那處位置仍然處於不斷收縮的過程中。相對柔軟的區域逐漸減小，堅硬的面積不斷增大，想來用不了多久，整個空間表面全部都將恢復原本的那種堅硬的模樣。

殷無流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他就已經迅速的收斂自身的念力。他原本也像左風那樣，整個外表呈現一種虛化的身影，輪廓稍微有些模糊。

此刻他迅速的收斂本身的念力，然後使那虛影的外形，迅速縮小到適應那處空間壁障上，相對柔軟位置的大小。

之前見到那神秘人，收斂自身的虛影時，殷無流心中還充滿了疑惑，直到此時此刻他才徹底明白其中的緣由。

只不過同樣收斂自身，現在的殷無流卻是要困難的多，因為他所面對的位置，相比起左風鑽入的時候，要小了一大圈。

殷無流只能拼命的收斂自身的大小，再朝著那壁障衝過去。哪怕觀察到了其表面的特殊，同時還有左風之前的變化，待到這個時候，殷無流仍然還是感到了一絲忐忑。

就在殷無流與那壁障接觸的剎那，他的全部神經是繃緊的，意識甚至緊張的有那麼一瞬間，是稍微有些模糊的。

而最為驚人的還是殷無流釋放的陣法之力，在外表形成的那道保護。這本來是他在防禦自身，同時也是在接觸壁障時，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對自己最後的一點保護。

可是偏偏殷無流在接觸到，那壁障表面的瞬間，那層陣法防禦就迅速的溶解。彷彿是一團雪遇到了烈焰，就那樣快速的消融。

當防禦消失的一刻，殷無流有種不著寸縷被丟在大街上的感覺，那讓他感覺失去了最後的安全感。

好在那外表的陣法消融掉，本身的意識沒有受到影響，在接觸到那壁障以後，立刻就開始融入其中。

只是殷無流還未來得及高興，意識當中立刻就有著劇痛傳遞過來。那種痛苦的滋味，主要是來自於意識同壁障所接觸的地方。

因為那柔軟的地方本來就不大，並且隨著殷無流的前行，那處位置還在不斷的縮小著。終於在殷無流開始穿過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了那意識周圍傳遞過來的劇痛。

這種痛苦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彷彿無數的小刀子，在自己的腦海和意識當中劃過。難受的感覺不僅僅來自於痛，同時還來自於癢。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殷無流，他已經將念力收斂到了極致。念力可以努力收斂，外部的陣法也可以撤去，可是意識卻無法縮小。

就好像一個人的皮肉，可以被拉伸和壓縮，卻無法對骨骼這樣做。意識就好像骨骼一般，他是如今進入這片空間的主體，不僅僅是殷無流，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好在雖然大小差了那麼一點，可是相差的卻並不太多，他在一邊強忍著劇痛，一邊努力的向前硬擠。

終於在他的意識中，傳遞出悽慘的訊念後，從那處位置鑽了進去。其實在那劇烈的痛苦中，殷無流一度有過想要放棄的打算，畢竟意識承受的痛苦，是肉體的數倍，甚至十幾倍，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也許殷無流能夠自主決定的話，他可能在最後一刻就放棄了。可是他在痛苦中產生放棄念頭的時候，自己的意識當中，確實有著冰冷的氣息傳遞過來。

雖然傳遞過來的並無任何實際資訊，可是殷無流立刻就明白，這是王小魚對自己的警告。那一瞬間他再也沒有了遲疑和猶豫，硬著頭皮忍著疼痛鑽了進去。

實際上痛苦，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他在穿過的瞬間，所有的痛苦便全部消失不見。

然後更加詭異的是，自己感受到自己在下墜。要知道進入森羅空間以後，便已經沒有了上下左右的概念。而此時的下墜，還不是被某種能量和規則之力拉扯，而更像是一種自身重量所帶來的下墜。

殷無流努力的想要觀察周圍，可是他發覺自己無法將念力，延伸出意識之外。除了感受到一股股奇怪的能量，在不斷的朝自己包裹而來，反倒是再也感受不到其他變化了。

正在殷無流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終於停止了下墜，因為他撞擊在了地面上。沒有錯，殷無流接觸到了實實在在的地面。

不過這還不算是最詭異的地方，當殷無流砸落地面的同時，肉體的痛楚感覺也隨之傳來。他驚訝的低頭望去，卻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不是自己念力所化的虛影，而是實實在在的肉體，而且自己不是透過念力探查，而是用雙眼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我這是……到了哪裡？”殷無流半臥著身體，輕輕揉搓著摔痛的地方，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