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騙人!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雨馨衝上去,攥緊蘇木的衣服拼命搖晃著,哭聲裡夾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

蘇木流著淚,默默地望著她,心裡的悲傷逆流成河。

鬧了一會後,雨馨突然停下來,開口道:“蘇木!你把手機給我,我要向何田田求證一下。”

蘇木猶豫了一會,還是老實地將手機遞了過去。

雨馨接過手機,手心跟著不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打通了何田田的號碼。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一秒、兩秒……而她的心,也跟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忐忑不安。她怕,怕自己面對的,又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不一會兒,手機就接通了,何田田略帶著小激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道:“蘇木!這麼快就打我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啊?……”

雨馨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她心裡暗罵了句“騷狐狸”後,才幹咳一聲,冷聲道:“何田田!是我。”

電話那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隔了一會,才傳出何田田冰冷的聲音道:“王雨馨!找我啥事?”

“我就想問一下。”雨馨猶豫了一會,才鼓起莫大的勇氣開口道,“那個……昨晚蘇木是不是在你那裡睡的?”

“對啊!就在我家睡的。”沒想到何田田一口就承認了,而且她還添油加醋地道,“蘇木不僅在我這裡睡了,還跟我一起做了,人家的下面現在還痛呢。”

雨馨再也受不了了,一甩手,直接將手機狠狠地砸在了蘇木身上。淚水再次止不住地滾落下來,她不敢置信地盯著蘇木,眼神裡夾著數不盡的哀傷和絕望。

“蘇木!我恨你一輩子。”說罷,雨馨轉身掩面而泣地跑了。蘇木望著雨馨遠去的背影,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般,抱頭痛哭流涕。

聞訊趕來的朵朵,忙不迭地從一旁跳出來,扯著她的袖子,詢問道:“小雨!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可雨馨彷彿沒看見她般,直接甩開了她,矇頭向前跑,任她怎麼喊也無濟於事。朵朵無奈,唯有勉力提速跟在她身後。

抵達校門口時,校園的柵欄門已關閉了。雨馨不顧看門大爺的阻攔,直接穿過傳達室,往校外奔去,任大爺喊破嗓子都沒用。朵朵則緊隨其後,氣得大爺直吹鬍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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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雨馨像發了瘋的野馬似的,在人群裡橫衝直撞。如果說,蘇木的話語像一把尖刀,將她的心戳得千瘡百孔、血流不止。那麼何田田的坦白,則泯滅了她最後的希望,直接將她推下了懸崖。

淚水止不住地在臉頰肆意流淌,眼前是一片汪洋般洶湧澎湃的黑暗。她反覆不停地喃問著‘為什麼?’,可就是找不到答案。

路過一家酒吧時,雨馨想都沒想,就直接衝了進去。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發洩一下,越瘋狂越好。

緊隨其後的朵朵,一看那家酒吧的招牌,頓時嚇了一跳。這可以c市出了名的黑酒吧,混跡在裡面的,全是些社會不良分子,以及那些自甘墮落的學生。

站在門口那個流裡流氣的保安,一臉邪笑地盯著朵朵,倜儻道:“美女!要不要進來玩玩,保證讓你流連忘返。”

“滾!”朵朵一臉嫌棄啐罵了一聲,然後在那保安意味深長的表情裡,毅然決然地走進了酒吧。

越往裡走,光線越發暗淡不清。幽深的走道上,能清晰地聽到每個腳步聲,在飄浮著點點猶如鬼火般,閃爍明滅幽光的走廊上回響著,陰深而恐怖,宛如通往地獄的不歸索道。

推開走道盡頭的大門,一股嘈雜不清的聲浪,跟海嘯似的直衝耳膜。無數燈紅酒綠下的男女,在酒吧沸騰的音樂中瘋狂扭動著,猶如密林裡交配的蛇群。

朵朵皺著眉頭,眯著眼在混亂的人群裡尋覓著。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如此討厭酒吧的氣氛。

“小雨!小雨!……”

朵朵終於在酒吧的一個角落,找到了正在和幾個男生拼酒的雨馨。她氣壞了,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奪過雨馨的酒杯,怒吼道:“小雨!你瘋了啊!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雨馨抬頭睜開半醉半醒的迷離雙眼,招手嬉笑道:“朵朵!你也來了啊!來,我們一起喝。”

“對,咱們一起喝。”旁邊那幾個男生聞言,頓時就來勁了,當下就有人給朵朵盛了一大杯。

朵朵看著那幾個流裡流氣的男生,沒來由的一陣噁心反胃。她二話不說,拉著雨馨就往外走,誰知雨馨一下子就甩開了她的手。

“小雨!你在幹嘛?”朵朵頓時錯愕地愣在原地,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雨馨搶過她手裡的酒杯,邊飲邊囔道:“朵朵!你別勸我了好嗎?我今天不醉不歸。”說罷,仰頭一口將杯中酒喝了個底朝天。

幾個男生見狀,紛紛起鬨叫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朵朵看得一陣無名火起,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狗血淋頭的喝罵。饒是那幾個男生臉皮夠厚,也承受不住她狂風暴雨般的轟炸,紛紛繳械投降,逃之夭夭去也。

雨馨看著叉著腰,杏目圓瞪、口吐芬芳,威武得宛若天神下凡的朵朵,笑得直接趴在了桌面上。

“你笑,你還敢笑?要不是因為你,我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嗎?”朵朵氣憤難當地坐下來,又是一陣喋喋不休地數落。

直到嘰歪了半天,也沒聽到回應時,朵朵才發現了不對勁。她轉過身,就看到雨馨正趴在桌子上默默地垂淚。淚水滑過臉頰,一滴一滴地跌落在桌面,匯聚成一潭深不見底的悲傷。

“小雨!你怎麼了?”朵朵心疼地拍打著她的背,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朵朵!蘇木他不要我了。”雨馨一下子撲到朵朵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小雨!怎麼回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蘇木他…他…他跟何田田好上了。”

“怎麼可能?”

“他們昨晚在一起,把能做的都做了。”話音未落,淚水再次迷失了她的眼眶。

這個答案,聽得朵朵一陣錯愕不已。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向如天使般聖潔的蘇木,會幹出這種事來。

“不行,我非要找他問個明白不可。他要是敢這樣欺負你,我一定會讓他後悔。”朵朵憤憤不平地站起身來,掏出手機。卻發現酒吧的訊號太差,怎麼也撥不通蘇木的電話。

“小雨!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朵朵懷著滿腔的怒火,走出了酒吧。留下雨馨,獨自喝得昏天暗地。

臨近快走出大門,朵朵才撥通了蘇木的電話。一接通,朵朵就是對著蘇木一陣破口大罵。她想不通,為什麼蘇木有了雨馨這麼好的女朋友,還會幹出那種事來。

蘇木那邊是一片異常的沉默,直到罵得嘴皮子都快破了,朵朵才停下審問道:“蘇木!我現在就想問你一件事。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小雨?”

蘇木沉默了一會,才答道:“當然有。我心裡怎麼可能沒有她。”

“有就好,有就趕緊到天馬路132號的黑酒吧來找她,她喝酒喝得都快瘋了。”

朵朵把雨馨的事簡約的說了一遍,蘇木急得直吼道:“你怎麼能讓她去那個地方?快把她拖出來啊!”說罷就急匆匆結束通話了。

朵朵懊惱地拍了自己一個巴掌,拔腿就往酒吧裡跑。可當她折返酒吧後,卻發現雨馨不見了。空蕩蕩的散臺上,除了幾隻散落的酒杯外,別無他物。

朵朵急壞了,揪住附近一個男生的衣領,急聲厲色地吼道:“告訴我剛剛坐在這裡的那個女生去哪了,別說你不知道,不然我撕了你。”

男生顯然是被朵朵兇狠的表情嚇壞了,他愣了一下,才囁囁嚅嚅地道:“她…她剛剛跟幾個男生走了。大姐!具體是幾樓,我也不知道啊!”

“廢物!”朵朵一把甩開那男生,拔腿就往樓梯間跑去。

朵朵幾乎一口氣,直接快馬加鞭地衝到了二樓的收銀臺。她從手機翻出雨馨的照片,向服務員喊懇求道:“姐姐!剛剛是不是有幾個男的帶走了這個女孩。她是我閨蜜,能告訴我他們去那間房了嗎?”

那收銀員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後,淡淡道:“對不起!我們是做生意的,絕不能隨意透露客戶的隱私。”

朵朵聞言,當場就怒了。揚手‘啪’地一聲,拍得桌面一陣顫抖。給你臉不要臉,真當我脾氣好嗎?

朵朵冷冷地盯著那個服務員,厲聲道:“我的閨蜜還是個學生,如果那幾個男的帶她去開了房,絕對屬於惡性強姦。按照法律規定,至少也得判十年徒刑以上。而你包庇縱容他們的行為,也同樣逃脫不了刑事責任,你確定要這個做嗎?”

那服務員聽朵朵這麼一說,嚇了一大跳。她猶豫了一會,才囁嚅道:“你怎麼證明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啊?我倒覺得他們很像那回事的。”

朵朵頓時氣壞了,幾乎是咆哮著爆粗口道:“很像你大爺!她男朋友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你再瞎耽誤時間,出了事我要告你負全責。”

服務員差點嚇哭了,忙不迭地抽出一張門卡,遞給朵朵道:“他們開的是502號房間,你趕緊去找吧!出了事可別怨我。”

“真賤!”朵朵憤憤不已地啐罵了一句後,才在服務員鐵青的臉色下,匆匆往502房趕去。小雨,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