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城小事

第二天一到學校，雨馨就聽到了何莉莎被退學的訊息。說真的，她雖然早料到會如此，可真發生了，還是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教室裡，議論紛紛的，大多數都是不明真相的亂猜，他們不在乎事實的真相，只在乎臆想的過程。而對於真正的原因，雨馨也懶得說明。

何莉莎一走，她的生活軌跡似乎一下子恢復了正常，照樣每天上課、訓練……就像被安排好的一張課程表一樣。

對於那天晚上的事，她和辰星都很有默契的對外保持緘默，即使是朵朵也不例外。辰星，還是辰星！照樣每天和班上那些女生打鬧嬉戲。只是，他偶爾瞥過來的目光，總會讓她有些心慌意亂。

隨後的幾天，校園裡除了偶爾的蜚語流言，倒還算平靜。不過，期間發生了幾件小事，彷彿都與她息息相關。

第一件事，就是朵朵又放棄學舞蹈了。

原因是訓練幾天後，朵朵自信心爆棚。那天訓練一結束，朵朵就拉著她，要去看藍溪溪的練習，彷彿非要跟藍溪溪分個高下不可的樣子。

那時，高一年級的舞蹈訓練室外，除了安雪琪，就屬藍溪溪的圍觀群眾多了。一到放學時間，那兩間訓練室的走廊上，就人頭攢動的跟趕集似的。

大概是人的天性使然吧！因為兩個女孩子的受歡迎程度旗鼓相當；於是，那些好事者就喜歡拿她們一起比較。

喜歡安雪琪的，就說藍溪溪只是跳舞跳得稍微好一點，比起顏值來，她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了。藍溪溪的那些殘腦粉一聽就怒了，添油加醋地詆譭著安雪琪。說安雪琪只不過臉蛋稍微漂亮點，要是論舞蹈，她再練一百年也不行。所以，那時兩方的擁戴者，真的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各說各的，誰也說服不了誰。

兩人這麼受歡迎，自然看得其他訓練室的女生，分外的眼紅、嫉妒……所以，朵朵一覺得自己小有所成，就不忿地想去找藍溪溪較量一下。

那天，雨馨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人群擠出一條血路，然後才得以透過窗，欣賞藍溪溪絕美的舞姿。

說真的，那次一看藍溪溪跳舞，她就有種深深被震撼的感覺，以至於她和朵朵都升起了一種巨大的挫敗感。

難怪學校那麼多女生擁戴她，主要是她舞蹈的天賦，太得天獨厚了。一張宜嗔宜喜的漂亮臉蛋，加上那雙煙波流轉的眸眼，以及魔鬼般的身材。她就像一朵在風中靜靜盛開的雛菊一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舞姿，都能在她身上得到最好的釋放。

而那時，朵朵所依戀的辰逸飛，就呆在那間訓練室裡，目不轉睛地看著藍溪溪跳舞。他靜靜地坐在她們視線的一個角落裡，嘴角微微上揚著，臉上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寵溺。

朵朵還沒看完，突然轉身就往外擠去。雨馨頓時急眼了，生怕她想不開，跟著她一起衝出人群。她們一路疾跑地衝出學校，直到跑到一個燈火闌珊的陰暗處，朵朵才停下來，走到旁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

入秋的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朵朵呆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的，像個被風吹凍的木偶。直到雨馨在她身邊坐下，她才轉過身來，抱著雨馨痛哭流涕。黑暗中，盡是朵朵壓抑的哭聲。

“小雨！為什麼我喜歡的男孩子，他們都不喜歡我？為什麼？”朵朵用力地抱著她哭。

雨馨摟著她，拍打著她的背，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她想起了蘇木，想起了辰星，想起了辰逸飛，他們都是朵朵中意的男孩，但是……

“朵朵！你一定會遇到一個最愛你的男孩……”

朵朵沒有吱聲，只是抱著她哭。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了，她才抬起頭，擦著眼淚道：“小雨！我不想去跳舞了！因為，真的沒意義！”說著，她就站起身來，往站臺那邊走去。

雨馨望著她落寞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後，也隨她站了起來……

結果，第二天，朵朵竟真的去跟舞蹈老師辭退了。

如果說，第一件事純屬偶然；那第二件事，絕對是個意外。

事情是發生在星期二的那個下午。

那天，雨馨跟往常一樣，跟班上的幾個女生在舞蹈室訓練。剛過5：45，窗外就響起了一陣喧譁聲，而且，那聲音越吵越大，吵得讓人無法靜下心來訓練。雨馨就是在那時，跟著班上的幾個女生偷偷溜出去看熱鬧的。

走道上，到處是人頭攢動的學生。雨馨還沒問清楚情況，就看到樓梯間那裡引起了一陣騷動。接著，一臉蒼白的安雪琪，在幾個女生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了下來。

“怎麼回事？”雨馨問旁邊的一個女生道。

“哦！好像是訓練時扭傷了腳吧！聽說挺嚴重的……”

“這樣啊！”雨馨看著被眾星捧月扶走的安雪琪，疑惑道：“她這樣子，還能參加訓練嗎？”

“都這樣子了，肯定參加不了了。”那女生有些惋惜地道。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到學校，雨馨就聽到校園裡，到處都是關於安雪琪的議論聲。大家說得最多的，就是為安雪琪感到惋惜。本來說好的，要跟藍溪溪“雙驕競豔”；結果，現在卻只能半途黯然退場了。

那些天，雨馨經常看到空蕩蕩的走廊上，安雪琪獨自一人憑欄眺望。秋風吹得她的秀髮，凌亂得像水藻般在空中飛舞；安雪琪仰望的眸眼裡，閃爍的……盡是數不盡的落寞……

還有件事，就是小雅跟小佐終於確定關係了。

小雅來找她們的時候，雨馨正在小區的河岸勸慰著朵朵，絞盡腦汁地給她上心理課。朵朵這幾天陷入了人生的低谷，整天沒精打采的，眼神落寞而幽怨，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似的。

“小雨！求你別說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你真要是為我好，就把蘇木讓給我吧！”朵朵可憐巴巴地纏著她道。

雨馨一聽，頓時一陣氣絕！那時，她真的是扭頭就走，再也不理會朵朵的瘋言瘋語了。就在她猶豫不決時，小雅一下子出現在她們眼前。

朵朵一看到小雅，就搶先開口道：“小雅！你別勸我了！我已經想通了！我和辰逸飛，從此再無瓜葛！他走他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這就對啦！這才是我們利落灑脫，敢愛敢恨的朵朵嘛！雨馨正準備組織語言，誇獎她幾句。誰知朵朵剛說完，就垂頭喪氣道：“唉！我還是忘不了他！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納尼！雨馨和小雅頓時被她雷暈了！突然感覺頭頂有一大片烏鴉在飛過！

“對了！小雅！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雨馨隨口問道。

“呃！那個……”小雅突然低下頭，雙手揉弄著衣角，有些扭捏不安地道：“那個！我昨天……我昨天……答應小佐的追求了。”小雅話一說完，臉就像喝醉酒般，染紅了一大片，粉紅粉紅的，煞是可愛。

“什麼？”雨馨和朵朵都愣了一下！說真的，按理來說，小雅跟小佐早就該在一起了。只是，奈何兩人臉皮都薄，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還好，現在終於修成正果了。

朵朵一反應過來，就一掃剛剛的頹廢之氣，立馬興奮得眼冒綠光。她掏出手機，二話不說就打通了小佐的電話。

“喂！朵朵！你幹嘛呢？今天星期六，他家離我們小區老遠了。”小雅一看就急了。

“別說他還在這座城市！今天他就是出國了，也得趕緊給我回來。”朵朵蠻不講理地打斷她，然後繼續自己的“惡行”。

雨馨和小雅對望了一眼，只能無奈地苦笑。

小佐趕到他們指定的飯店時，已經是中午一點半了。他一路疾馳地從站臺跑過來，氣喘吁吁地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今天路上嚴重塞車。”

朵朵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時間，說道：“遲到半個小時，自罰三杯！暗地勾搭小雅，知情不報，自罰三杯！好了！我們進去吧！”說著，朵朵一個漂亮的轉身，先一步進去了。

雨馨和蘇木聽完朵朵的話，笑得差點沒趴下。他們有些同情地看了小佐一眼，然後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也跟著走進去了。留下小雅跟小佐站在門口，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進了飯店後，大夥逼著小佐說了幾句承諾的話，才肯讓他入座。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調侃著他倆，直到小雅尷尬得苦苦求饒時，才肯罷休。

飯菜上來後，大夥舉著杯，輪流地祝福了他倆後，才開始動筷子。只是，朵朵半點飯菜不沾，只是不停地喝酒。兩瓶啤酒下肚後，朵朵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還一邊說，一邊哭，看得大夥心痛不已。

“朵朵！別折騰自己了！少了一個辰逸飛！地球還不是照樣轉啊！”雨馨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搶掉了她手中的啤酒瓶。

“就是！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去惹他，可你偏不聽！”小雅也在一旁勸道。

“我知道！是我活該！我再也不會去找他！再去找他，我藍朵朵就是豬，就要天打雷劈……”朵朵正要繼續放狠話時，電話鈴突然響了。

她掏出手機一瞧，竟然是辰逸飛打過來的，猶豫了一會，她還是選擇了接通。

大夥都很好奇地注視著她，本來以為她要破口大罵的，誰知就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越變越精彩。到最後，簡直換了一個人似的，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看得眾人一陣無語。

“辰逸飛說，邀我一起去海洋館玩，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拜拜！”

喂喂！啥時學的七十二變啊！說好的天打雷劈！說好的節操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