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破財了,寶寶不開心!

書也不看了,鞦韆也不蕩了,餘枝坐在窗戶前,兩眼無神,半天都不帶動一下的。

她的防詐騙app呢?怎麼就沒帶過來呢?

還有,防詐騙的熱線電話是多少,她要跟那頭的小哥哥哭訴心聲。

一千兩啊!整整一千兩銀子啊!沒了,就換了仨破字!這是她的血汗錢啊!

餘枝後悔了。

“盡知天下事”賣得訊息準不準跟她有什麼關係?就是小聞大人,跟她也不過是塑膠上下級關係,隨時都能拆夥的,哪裡值得她花一千兩銀子?

昨晚上她到底是怎麼豬油蒙了心昏了頭的?

啊啊啊,她到底是怎麼從聰明枝變成笨蛋枝的?

餘枝在心裡盤算著,還能不能找補回來?

她這副模樣落在江媽媽和櫻桃眼裡,兩人擔心極了。

女人是花,離不開男人的灌既,三爺有些日子沒來了,姑娘這都蔫巴了。

上一回三爺好些日子沒來,姑娘就是這副模樣。江媽媽跟櫻桃都有經驗了。

“江媽媽,要不去問問清風哥?”櫻桃提議,又像想起什麼似的,“三爺是不是又出公差了?”要不怎麼這麼久沒來看姑娘呢?

江媽媽也覺得有這種可能,便道:“三爺若是不在京裡,清風小哥怕是也不在。”

櫻桃洩氣了,“那姑娘怎麼辦?今兒早上,姑娘就用了半碗飯,您做的她最愛的蝦餃,她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這般茶不思飯不想的,早晚得作下病來。”

江媽媽也發愁,可她也不是三爺,解不了姑娘的相思。她的眼神落在櫻桃身上,“你去。”

“我去幹什麼?”櫻桃莫名其妙。

“你去哄姑娘開心。”

櫻桃擺手,“我哪行?我又不是三爺。”

別看她年紀小,她懂得可多了,姑娘心裡惦記著三爺,只要三爺來了,姑娘立刻就能好。

“你平時小嘴叭叭叭的,不是很能說會道的嗎?”江媽媽嫌棄地瞥她一眼,“姑娘多疼你,去吧,多寬慰寬慰姑娘。”用手推了她一下。

櫻桃只好期期艾艾地過去,“姑娘,奴婢給您講個笑話吧。”

怕餘枝拒絕,忙不迭地就講了起來,“小雞問母雞:‘為什麼人都有名字,而我們都叫雞呢?’母雞說:‘人活著的時候都有名字,死了都叫鬼。我們雞活著時沒有名字,死了就有很多名字了。’小雞問:‘什麼名?’母雞說:‘燒雞、白斬雞、叫花雞------’哈哈哈,太好笑了。”

櫻桃笑得前仰後合,然後看到餘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也笑不下去了,“姑娘,您怎麼不笑?”

“不好笑!”餘枝搖頭,“一點也不好笑。”

櫻桃訕訕,“都怪奴婢不會講,奴婢再講一個,這一個一定很好笑------”對上餘枝黑白分明的眼睛,櫻桃的聲音低下去了。

餘枝別開視線,繼續雙眼放空。

櫻桃扭頭看了江媽媽一眼,江媽媽丟給她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示意她繼續。

櫻桃只好鼓起勇氣,“姑娘您就別傷心了,您不吃飯,身子骨怎麼能好呢------”

餘枝心道:一千兩銀子沒了,她怎麼可能不傷心?她吃不下去飯。

“------回頭您再病了怎麼辦?三爺知道了會心疼的------”

餘枝想:一千兩呢,也值得她病一病了,不過,跟三爺有什麼關係?

“------奴婢知道您是想三爺了,奴婢估摸著三爺怕是出京辦差去了,要不然早就來看您了,您呀,就該------”

呃?什麼意思?她想三爺了?她什麼時候想三爺了?她哪隻眼看見她想三爺的?

櫻桃硬著頭皮都快勸不下去了,就見她家姑娘嗖的轉頭盯著她,嚇得她什麼都忘了,“姑,姑娘,奴婢哪兒說錯了嗎?”

餘枝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想三爺了?”

櫻桃吶吶,“您在這發呆,也不理人,早飯都沒胃口------”除了想三爺了還能怎麼了?

餘枝滿頭黑線,她這是想三爺想的嗎?她分明是心疼銀子疼的!

生氣!這半天她倆的腦回路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生氣!三爺的員工多貼心,她的員工------連她想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三爺,給她升職加薪她沒意見,可在職位上兩人的分歧太大了。

她想做主管,可領導非要她做他的秘書,她不樂意哇!

這個該死的大慶朝,對她的惡意太大了。

那邊聞九霄還在想怎麼把餘枝弄進府,若只是單純的進府,法子多的是。但聞九霄不想委屈了餘枝,怎麼也得給個名分吧?

她又頗對他的心思,最好能給個貴妾。

貴妾------

母親對他的婚事那麼上緊,怕是不會同意。

他得想個什麼辦法呢?

還沒等聞九霄想到妥善的法子,就已經事發了。

“三爺,清風哥被侯夫人叫去了,已經半個多時辰了。”

跟清風關係較好的鳴蟬急得嗓子都要冒煙了,看見三爺回府就跟看到救星一般。

聞九霄似想到了什麼,神情一凜,大步朝後院奔去。

侯夫人沉著臉坐在廊下,院子裡清風正趴在春凳上捱打。打板子的不是婆子,而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廝。

板子高高揚起,重重落下,被堵著嘴的清風疼得悶哼。可見是真打而不是做做樣子。

也是,在侯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誰敢弄假?

屋裡和滿院立著的奴才全都低著頭,個個斂著氣,動都不敢動一下。

王媽媽和香嵐對視一眼,張了張嘴,但誰也沒敢開口勸上一勸。

聞九霄進院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情景,“清風!”他的視線落在清風血跡斑斑的臀上,童孔勐地緊縮,“住手!”

快步過去抱住清風,見他雙目緊閉,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不由攥緊了拳頭,“清風!”

侯夫人見狀,臉又冷了一層,“接著打,我讓停了嗎?”

打板子的小廝非常為難,“三爺------”

“母親!”聞九霄不敢置信,母親這是要打死清風嗎?她明知道他身邊最得用的就是清風。

侯夫人眼神沉沉,“老三,你是要忤逆娘嗎?”

“兒子不敢!”聞九霄告罪,並沒有放開清風。

“三爺。”清風睜開眼睛,“您來了,小的就知道您會來的。”他費力地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他是三爺最貼心的人,三爺怎麼會不管他呢。

“你別說話,爺馬上就帶你回去。”

清風又笑了,他就說嘛,三爺會來救他的,“三爺,您,放心,小的,什麼都沒說。小的,不會背叛,您的。”

“爺知道!爺這就讓人帶你回去。”聞九霄眼底情緒湧動,大聲喊他院子裡的人,“鳴蟬,把清風抬回去上藥。”

“誰敢?”侯夫人氣壞了。

鳴蟬和另外兩個小廝為難極了,一個是侯夫人,一個是三爺,他們聽誰的。

“沒聽到嗎?”聞九霄沉沉的目光掃過去。

鳴蟬頓時一個激靈,“是,奴才遵命。”他是三爺院子裡的奴才,自然該聽三爺的話。

有他帶頭,另外兩個小廝膽子也大了,三個人抬著清風就往外走。

“老三,你!”侯夫人眼底都是痛心。

“母親。”聞九霄默默承受侯夫人的控訴,在院子裡跪了下來。

侯夫人看也不看,一甩手進了屋,任由兒子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