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叔,二師叔,宮裡來人請你,讓你趕緊進宮呢。”

陳飛龍正在屋裡休息,睡到一半,卻聽見門外有人大呼小叫。開門一看,正是師兄李雲麟的弟子商靈均。

商靈均原是個賬房先生,算賬結賬很有一套本事,就被李雲麟給看上了,帶進了師門。李雲麟管著朝天宮的賬目和香火,收了商靈均為徒,如虎添翼,做事十分順暢。可這個商靈均在道家修煉方面的修為,幾乎為零,他進朝天宮做道士,倒不如說,他是來給朝天宮做賬來的。

可是,眾人看在商靈均能力出眾的份上,並不計較他的道家修為過低,也不計較他的個性,有時候太過咋咋呼呼。

潘知遠的徒孫一輩,雖然以商靈均為首,可他並不專心修煉,日後也不會繼承任何人的衣缽。

所以,商靈均在朝天宮裡面的人氣,反而因此變的很好。畢竟,他不會是任何人的競爭對手,而且還是個可用之才,眾人對商靈均的忍耐度,就變的很高了。

敢在半夜這麼砸陳飛龍的門,整個朝天宮裡面,估計也就這個商靈均了。

聽見宮裡兩個字,陳飛龍的睡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邊穿衣服,陳飛龍就一邊問商靈均,“宮裡到底是怎麼說的,怎麼會讓我去呢,大師兄呢?怎麼沒讓大師兄去呢。”

“師傅讓弟子來跟二師叔說,宮裡有人來請,讓師叔儘快動身。別的,什麼都沒跟弟子說呢。”商靈均也是半夜被人喊醒,這會兒傳好師傅的話,也有些反應不靈敏了。

“什麼話都沒有說?”陳飛龍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這大半夜的進宮,本就可大可小。宮裡一般落鑰之後,很少再開宮門。若是沒什麼怪事,不可能這個時辰,還派人來朝天宮。

而且,宮裡請人不請大師兄,反而請他這個二師弟,更有些古怪了。要知道,李雲麟跟著潘知遠的時間最長,法術也最高深。

可是,商靈均語焉不詳,陳飛龍問了半天,也只隱約得出一個結論,大師兄李雲麟可能挺不高興的。可是這次是宮裡鄧太后的懿旨,誰不高興,都得忍著別說話。

陳飛龍心裡暗自高興,可又有些擔心,萬一進宮之後,局面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又該如何。

跟著商靈均到了上清宮的前面,陳飛龍就看見兩個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內侍。朝天宮夜裡也要落鑰,這裡外之分,就定在上清宮的宮門前面。

內侍因為進不了後半邊朝天宮,心裡正有些不痛快呢。看見陳飛龍出來了,一個就有些陰陽怪氣起來了,“陳天師,咱家等了這大半夜的,可把您給盼來了。太后她老人家可還等著呢,咱還是趕緊吧。”

“是是是,麻煩您了。”陳飛龍一向八面玲瓏,並不把內侍的氣話放在心上。畢竟,他主持朝天宮的接待事項多年,早已經磨的沒什麼稜角了。

內侍見他謙和,倒是也不好繼續發火了。畢竟,太后真在等陳飛龍,若是出了點意外,到時候他也不好交代。所以,兩個內侍嘮叨了幾句,就帶著陳飛龍,火速趕回宮裡去了。

一路上,陳飛龍也試圖問一下情況,卻怎麼也問不出來。一則這兩個內侍的態度頗為惡劣,二則,宮裡已經吩咐過這兩人,不要細說,先接了人進宮再說。

這事倒不是鄧太后不信任朝天宮,而是她擔心,萬一這樣的事情傳到外人耳朵裡面,肅宗的威望,只怕要大打折扣。他們母子榮辱與共,鄧太后自然不許任何事情,傷害到肅宗的威望了。即使,這樣地動和枯井的事情,和肅宗並不相干。

陳飛龍有些忐忑,也有些得意,忐忑的是,這次的事情,明顯不怎麼簡單;得意的是,太后沒要李雲麟進宮,卻召了他進宮。

一路顛簸,陳飛龍的馬車,很快就到了宮門口。畢竟是鄧太后的懿旨,眾人很快就放了陳飛龍進宮。宮人帶了陳飛龍,飛速趕往西邊。

陳飛龍跟著師傅潘知遠,倒是來過幾次後宮,知道鄧太后的永壽宮,就在西邊。客戶到了西二路,這引路的宮人,還在繼續往前走。

這越往西邊走,陳飛龍就越發提心吊膽了。要知道,現在的太后,仍舊住在西六宮的永壽宮裡面。

這永壽宮雖然是西六宮,可它和中軸線上的乾清宮,可是挨的非常近。眼見著帶路的太監,越過永壽宮,一路往西而去,陳飛龍的心裡,難免有些害怕起來了。

好在沒一會兒,就到了春禧殿的門口。陳飛龍雖然沒有來過春禧殿,可是潘知遠給慈寧宮做法事的時候,陳飛龍也跟著一起來過。

這會兒到了春禧殿的前面停下,陳飛龍倒是鬆了一口氣。先前引路的內侍低頭猛走,陳飛龍還擔心,會不會走到西六宮後邊的冷宮裡去。

陳飛龍倒是不擔心冷宮會用到有什麼難度很高的法術,只是冷宮的事情,多半是不能讓人知曉的。若是他牽扯到冷宮的事情裡面去了,日後的發展,就會受限。

看見內侍停在春禧殿的門口,陳飛龍反而鬆了一口氣。只是,他剛一輕鬆,就看見永壽宮的大總管黃敏學,就站在門口候著。

陳飛龍趕緊上前招呼,“黃公公,您這是在等貧道嗎?”

“陳道長,您可算是來了,”黃敏學迎上前,引著陳飛龍,直接就往西側去了。一路上,黃敏學就把這次的地動,以及這個枯井突然有水,水的顏色又有些古怪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跟陳飛龍說了一次。

聽完黃敏學的話,陳飛龍覺得,這事倒是不怎麼難辦。有可能,只是枯井多年沒水,連上水脈之後,引出一些帶顏色的積澱。就算是鬼神之事,陳飛龍覺得,自己的法術修為,對付這樣的小魔小怪,不在話下。

黃敏學看見陳飛龍胸有成竹,倒是也不焦灼了。畢竟,這會兒有個正兒八經的法師了,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