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詹學松和王柔在會議室內坐下。

“你覺得誰會是兇手?”

詹學鬆開門見山地問。

“我不確定……”王柔的神情頗為嚴峻,“起先我是相信秦(天才)的分析的,覺得應該是謙(學長),但秦突然成了秦61,這就……”

“我懂。”

詹學鬆一口氣憋得臉頰鼓起,然後緩緩吐出。

“很難說,因為……謙剛才那個,我覺得如果他是兇手的話,應該不會這麼冒險吧。”

王柔一隻手扶著額側輕輕地揉,“但羅老師有講這個可能是個戰術,所以我又猶豫了。”

“對了,你知道你的髮簪上有黃色粉末嗎?”

詹學松猝不及防地發問。

“啊?什麼?”

王柔聽得一愣。

她的反應毫無破綻,詹學松不由得微妙地眯了眯眼睛。

“那個掃地機器人的清潔盒裡沾了‘藥三分’的黃色粉末。”詹學鬆解釋道,“是從你的髮簪上面洗下來的。”

王柔看起來比誰都疑惑:

“可是我沒有‘藥三分’啊!”

“別忘了,我們找到的你網購的聊天記錄裡,客服可是有提到過的。”詹學松提醒她。

他說的是柔校花與“不重要的藥店客服”的對話,裡面客服確實有向柔校花說過“想止痛推薦選擇‘藥三分’”。

“啊?我知道,但是我沒有買呀。”

王柔懵懵地回答,“那個聊天記錄裡不是也有講嗎?我說我買‘麻麻粉’就好了。”

“不是,偵探,你相信我,我就是全部的身心都放在我男朋友秦天才那邊,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想要搞死蕭教授,泡了‘提純版麻麻液’的髮簪也是為了自保,但後來發生什麼你也知道了,突發情況下我忘了這件事,只上去打了他一耳光就嚇得趕緊跑了。”

王柔堅持地重複了一遍自己角色的心路歷程。

“蕭教授的死因不是被毒死嗎?把他毒死的‘藥三分’跟我完全沒關係。”她又強調道。

“也有一種可能是你的髮簪先激得死者心臟病發而死,然後又被人‘補了刀’,所以呈現出中毒的跡象。”

詹學松很嚴謹地說。

“啊……”

王柔疲憊地往下一癱,又撐起來,“這也太絕對了,不可能的吧。”

見她完全沒有表露出“被詐到”的模樣,詹學松想了想,轉移了話題。

“那你對清潔盒裡的‘藥三分’粉末怎麼看?”他問。

“我不清楚啊!”

王柔接著反應了過來:“哦,所以你是想說秦……?”

“還不確定。”

詹學松搖了搖頭,對他這個偵探來說,現在的案情和線索實在是太紛亂了,又無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鑑,只能慎之又慎。

“對了,為什麼說一定是髮簪上的呢?”

王柔又道,“就沒有可能是黃色粉末本來就停留在清潔盒裡?或者它洗了別的東西?”

“可能性很低。”

詹學松搖頭,又問,“你一直在強調沒有‘藥三分’並且也沒用過髮簪,但根據現場的線索來看,你的話可信度很低,因為就連剛才那個猥褻未遂的影片也只能看到你衝了出去,至於之後你做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見詹學松的注意力又轉移到自己這邊,王柔無奈地嘆了口氣。

“偵探,我覺得這個沒什麼好講的,我已經浸泡過了‘提純版麻麻液’,有了一個足夠防身的手段,那為什麼我還要再搞一個致死的呢?”

她認真道:“如果是那樣,我一開始買‘藥三分’弄死他不就好了嗎?何必多此一舉?”

“嗯……”

詹學松陷入沉思。

“我之所以選擇把‘麻麻粉’給提純成液體,就是因為覺得泡過的髮簪更方便攜帶而且也不明顯。”

王柔又說,“‘藥三分’那個實在太明顯了,很惹眼的,說實話我一直覺得用這麼惹眼的東西不像是事先計劃好的——”

“哦?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起突發性殺人案件?”詹學松問。

“我覺得是。”

王柔篤定地點點頭,“青(學妹)是遠端嚇人,羅(保安)是想偽裝成心臟病發,他們的思路才是很正常的計劃謀殺。”

“我是自保就先不講了,秦現在突然變成了秦61,搞得我思路有點亂,不知道該怎麼分析他……

“最後謙的話……我總感覺他的受傷很可疑,但這只是我的直覺。”

“你真的沒有持有任何‘藥三分’嗎?”詹學松又冷不丁問。

“沒有。”

王柔搖搖頭,“我是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包括髮簪的去處還有你剛才說的清潔盒的粉末,我都不曉得——話說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剛才的講話啦。”

“有有有,有聽有聽。”

詹學松被她拿筆記本輕輕地敲了一記腦殼,連忙點頭。

“那你為什麼覺得謙很可疑?就直覺以外的東西。”他問。

王柔偏著頭想了想:“可能是他‘不一樣’吧。”

“怎麼個不一樣?”

“因為,我們至少都做了措施啊,不管是想殺還是不想殺。你看,青和羅的剛說過了,我的有麻痺效果的髮簪,秦也是弄爆炸了MiKi。”

王柔掰著手指頭數,“但謙從頭到尾好像什麼都沒準備,就是跟死者吵了個架然後走掉了,感覺就很特殊,好像他就……完全沒參與到這個案件當中一樣。”

詹學松努著嘴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

“所以我剛才有去看他買的那罐‘藥三分’。”

王柔蹙眉道,“但確實封得好好的……畢竟是當禮物買的……哎呀我也說不清,反正就覺得好奇怪哦。”

“對,他的時間線是最有問題的。”

別看詹學松在外一直揪著秦封不放,他對明謙也始終抱著一份懷疑。

“但謙(學長)剛剛給我提到了一個可能性。”

詹學松把明謙說的第一種秦61作案的推測給王柔簡單講了講,後者邊聽邊應聲。

“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說得也很玄幻。”

王柔露出苦惱的表情,“MiKi真的可以完成拿髮簪沾粉末然後扎人脖子這些事嗎?會不會太精巧了?”

“但它的機械臂上的確每根手指都做得很精細,如果收垃圾袋這樣的動作它都能完成,那麼我們也不能排除它手持兇器殺人的可能性。”

詹學松補充道:“何況操控它的人還是更高階的秦61。”

王柔慢慢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像。”

“因為秦61很重視我,他很愛我。”她提出了嶄新的思路,“所以我認為如果是他的話……他至少,至少是不會用對我和秦天才來說都很重要的髮簪來行兇的。情感上我覺得不會。”

詹學松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