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裘百刃衝下擂臺,殺死木兮瑤的那一刻,試劍大會臺下的眾修士已經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離。此時,會場內只剩下煥滅宗和聚和劍莊的暗衛,這兩方勢力的人馬留在現場。

鉗蠍長老身邊的暗衛看到嵇北辰已經魔化,並且功力還有狂化的趨勢,便勸阻鉗蠍長老說道:“鉗長老,嵇北辰已經陷入魔化狀態,我們應該先護送您回宗,將這裡交給天龍長老和鬼靈脩士處理……”

然而,鉗蠍長老聽到暗衛要護送他回宗,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手中的“戰利品”,便堅決回絕道:“撤退?這怎麼可以!師尊交代下來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啊啊啊……“周圍不斷傳來哀嚎聲,而鉗蠍長老卻還未來得及下達撤退或進攻的指令。魔化的嵇北辰已經開始殘忍地屠殺著圍在他周圍的煥滅宗修士。

鉗蠍長老意識到危急情況,他來不及細想,急忙下達命令:“快,快結陣!用毒蠍陣困住他!即使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我也要將他帶回宗!”

在嵇北辰屠殺煥滅宗修士的同時,被他殺得四散逃竄的煥滅宗修士聽到鉗蠍長老的命令後,立即紛紛返回擂臺上。他們迅速列陣將嵇北辰圍在擂臺中央,形成了一道毒蠍之陣,希望透過施展毒技來控制住魔化的嵇北辰。

被煥滅宗修士隔在外圍的李奎生和荊無味心中焦急萬分。鉗蠍長老帶來的煥滅宗修士不僅人數眾多,而且個個都是金丹期的高手。荊無味帶著暗衛奮力廝殺了半刻鐘,卻依然未能進入擂臺。

李奎生眼見煥滅宗修士打算列毒陣對付嵇北辰,暗叫不好。中了心魔之人本就意志薄弱,若此時再遭遇致幻的毒陣,那嵇北辰的情況可不僅僅是簡單的“魔化”了。

李奎生急忙對荊無味說道:“快去聚和劍莊請無極仙尊!現在只有他才能拯救嵇北辰了!”

荊無味不敢耽擱,立即施展自己的暗衛絕技,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前往聚和劍莊尋找無極仙尊的蹤跡。

擂臺之上,煥滅宗眾修士已經在中央布好了一個類似於蠍子形狀的毒陣。毒蠍陣首尾相連,攻守兼備,將嵇北辰重重圍困在了擂臺中心!

而站在中心位置的嵇北辰,此時魔化的程度已經達到頂峰,周身散發著火紅色的真氣。他嘲笑般地看向身邊的煥滅宗修士,見他們拿著法器列著陣法,口中輕蔑笑道:“故弄玄虛,你以為這東西能困得住我嗎?”

煥滅宗修士見到嵇北辰那張魅惑中充滿殺氣的臉,加快了結陣的速度。隨著毒蠍陣法逐漸啟動,嵇北辰周圍出現了紫紅色的毒氣屏障。鉗蠍長老見陣法佈置完畢,便跳上擂臺,親自操控毒蠍陣法。

鉗蠍長老信步走到嵇北辰面前,洋洋得意地說道:“辰公子,如今你已經魔化,被心魔徹底控制,別想逃出我們的毒蠍陣!”

“哦?“嵇北辰見鉗蠍長老走過來,抬眼冷笑道:“鉗蠍長老,你從哪裡來的自信,這小小的毒陣怎能困住我!“

嵇北辰話音剛落,他轉動右手手腕,只見他的右掌中凝聚了一團靛青色的真氣。

嵇北辰迅速將凝聚的真氣球拋向毒陣上空,同時大聲喊道:“破!“隨即真氣球在空中炸裂開來,四周紫紅的毒陣瞬間被淨化。

鉗蠍長老被嵇北辰破陣的速度驚得體無完膚,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嵇北辰,高聲說道:“這怎麼可能?你既然已經被心魔控制、身體也被魔化,怎麼還能使出清心訣之類的功法!”

嵇北辰輕啟龍眼,朝鉗蠍長老冷冷說道:“聒噪!”

這兩個字說出的同時,嵇北辰已經飛身躍到鉗蠍長老的面前,釋放功法於右手之上,將血紅色的真氣直接煉化成魔爪。

嵇北辰提起右手魔爪,抓住鉗蠍長老的脖頸,只輕輕一提,便將他整個人舉在半空之中。

鉗蠍長老被扼住了喉嚨,他嚇得叫了起來:“天龍長老,救……”

嵇北辰並未給鉗蠍長老太多留下遺言的時間,嵇北辰將他提起來之後,魔爪稍一用力、便掐斷了鉗蠍長老的脖子。

嵇北辰見鉗蠍長老已在手中斷了氣,便消散了魔爪,見屍身扔在地上,對著鉗蠍長老的屍體回答道:“魔化?我身體內有兩種功法築基,魔化的也只是晏月宗的金丹,並不影響我隨心所欲使用滄瀾派的清心訣。破解你這毒蠍陣,自然輕鬆!”

煥滅宗的修士見嵇北辰輕鬆便破了毒蠍陣,還一手掐死了鉗蠍長老,群龍無首,四散逃脫。聚合劍莊的暗衛見他們成潰敗之勢,便將他們合圍起來、一舉殲滅,試劍會場瞬間血流成河。

嵇北辰見眼前血雨腥風的廝殺,魔化再度加劇,他雙手緊扣額頭,緊閉雙眼,感覺自己將要失去理智。正在這危險關頭,趙靈兒帶著晏月漓趕到了會場。

晏月漓緊緊地捧著嵇北辰的臉,輕聲呼喊道:“阿辰,快醒醒,不要讓心魔佔據你的心!”

嵇北辰聽到晏月漓的呼喊,心智開始恢復,心魔也被壓制。嵇北辰逐漸恢復平靜,輕聲叫了一聲:“漓兒……”便暈倒在晏月漓的懷中。

此時,無極仙尊與白石仙翁趕到了會場。無極仙尊剛到會場,現場的眾修士立刻感受到強烈的威壓,具都跪拜在地上動彈不得。

白石仙翁連忙上前檢視嵇北辰的傷勢,果然之前晏月宗功法結的金丹已經破裂,丹田再收重創,幾乎殘敗。

趙靈兒連忙喂嵇北辰服下,白石仙翁之前準備的靈液,勉強保住了天道築基。

嵇北辰尚未完全修復的劍心再次破損,傷勢比第一次受傷還來的嚴重。

白石仙翁沒有辦法,只能讓晏月漓護送嵇北辰去離魂谷,找他的師兄時無計。

無極仙尊留下來掌管滄州城事宜,肅清長陽幫的餘黨。

——

屋外陰風呼嘯,發出“呼呼呼”的鬼哭聲,一股強烈的血腥之氣瀰漫開來。王淵亭霍然站起,走到屋外想要瞧個究竟。然而,鬼哭聲更加淒厲,半空中翻滾的黑氣壓下來,彷彿要將他吞噬。

這個恐怖的場景啟用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他想起十年前煥滅宗的“鬼靈脩士”,那些如同陰鬼怨靈般存在的人,一旦被他們盯上,不管修真仙門還是武林幫派,必將一夜血洗,慘遭滅門。

“是誰在哪兒?”晏月漓黛眉微蹙,安頓好嵇北辰也走了出來。她看不懂來者何人,但能感受到那陰暗嗜血的殺氣,明白這是煥滅宗的人追來了。

這讓晏月漓更加困惑,煥滅宗此次全力出動,究竟是嵇北辰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還是因為他身為天人族嵇毅君的後代?

沈晴汐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後,手中早已祭出法寶攝魂鈴,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他們是鬼靈脩士,是煥滅宗插進修真界的一把刀!”

十年前,晏月漓還年幼,並不瞭解煥滅宗的“鬼靈脩士”,但沈晴汐對他們的仇恨卻深深印在心中,從未忘記。因為她十歲那年,就親身體驗了他們的恐怖,而她的親人就是那些“鬼靈脩士”的刀下亡魂!

沈晴汐原本是瓊州沈家堡的千金,沈家堡是武林第一門派,武林盟主之位一直被沈堡主穩穩當當地坐著。

隨著修真之風盛行,曾經的武林早已失去了當年的繁榮。沈家堡雖比不上修真仙門,但在當時的江湖中,是數一數二的江湖門派。

沈晴汐本該與家人過著富足安穩的生活,但只因煥千秋聽信一江湖傳言,沈家堡一夜之間被“死靈脩士”血洗。

當時,沈家堡內無一人生還,只留下回孃家待產的堡主夫人和大女兒沈晴汐……

沈晴汐咬破嘴唇,努力從恐懼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她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仇恨,憤怒地怒吼道:“十年了,我沈家堡上下一百二十七口人的冤死,今日終於能為他們報仇了!”

“沈師妹,別衝動!”王淵亭拉住沈晴汐的手臂,見她沒有甩開自己,直接將其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秀髮以示安慰。

“那鬼靈首領不是當年滅你家門的煥千秋,他是煥滅宗首席護法——天龍長老!此人修為已是元嬰五重,憑你我之力無法對抗,況且嵇北辰負傷在身……”晏月漓言罷,看向屋內的嵇北辰,不免擔心起來。

“宮主說得對,你快帶他們離開,這裡我斷後!”王淵亭暗暗握緊雙拳,他又何嘗不想為沈晴汐報仇,但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是煥滅宗第一長老天龍的對手!

不容三人多言,一陰冷低沉的聲音由遠及近,從那團黑氣中傳來:“煥滅宗死靈到此,拿命來!”

晏月漓面對殺人如麻的煥滅宗毫無畏懼,雙手叉著腰不輸氣勢地說道:“煥滅宗還真是縮頭烏龜,這十年你們都在幽州躲著,若是被我爹爹晏無歸知道你們又來濫殺無辜,定殺你們個片甲不留,有來無回!”

一提到晏無歸,鬼靈首領天龍長老心中一顫,抬眼一看是個十八九的小姑娘,漠然大笑道:“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口氣還真大,就是你爹在此,也不敢大放厥詞,隨意說我們宗主!”

晏月漓面不改色,繼續冷言道:“是嗎?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耐”字剛說出口,晏月漓已身形懸至半空,手持法寶,幽藍色的光芒極閃,滄瀾劍呼嘯著朝天龍刺去。

同時,晏月漓不忘神識傳音給王淵亭:“你們快往離魂谷去,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得罪他門別派。”

沒有時間再多爭執,王淵亭背起屋內負傷的嵇北辰,與沈晴汐一起閃進密林中,一團黑氣也隨之飄入林中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