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滅宗長老?守宮?”嵇北辰震驚地半張著嘴,久久不能回神。

守宮肯定地點了點頭,將煥滅宗長老的冥靈令牌遞了過去,嵇北辰抬頭一看,上面刻著“壁虎”兩個大字。

守宮將令牌收回儲物戒中,為嵇北辰解釋道:“守宮是我起的名字,而壁虎是煥滅宗長老正真的稱呼,上一任壁虎死在了十年前那場動亂。”

守宮說著自嘲地笑了笑,她也不知自己能挺到幾時,也許下一任“壁虎”已經準備就緒,等待時機提刀而來了。

“唐師姐當年發生了什麼?”嵇北辰一聽更是不解,他對煥滅宗知之甚少,聽守宮如此說,深知她這些年的不易,也不知當年所為何事,而放棄滄墟派弟子的身份,去過這種每日生死一線的日子。

守宮沒有回答嵇北辰,神色暗淡了下遲疑了下,隨即恢復如常道:“這其中緣由,我日後會與你詳說。你現在只要知道,煥千秋之所以聯合各大仙門追殺你,是因為《天機密書》即將現世,而你就是關鍵!”

​“《天機密書》?”嵇北辰皺眉思索,隨後連連搖頭道:“我從未聽說過《天機密書》,更不可能在我身上,一定是煥滅宗的人搞錯了。”

​守宮見嵇北辰言之鑿鑿,不疑有他,繼續叮囑道:“關於《天機密書》我知道的也不多,還有一事你需要留心。滄墟派內有叛徒,還要拜託嵇師弟將其揪出,肅清外敵,以正滄墟清明!”

守宮言罷,壓低身子,重重拍了下嵇北辰的肩膀,似乎將極重的任務交在嵇北辰手中。

嵇北辰心中歡喜,唐惜羽如此緊張滄墟派看來她的劍心仍在,不禁激動地回道:“唐師姐放心,我必全力追查,若日後你想回滄墟,我定為你正身!”

​守宮無奈地搖頭,她深知自己已無法回頭,能為滄墟出一份力,也算是她對嵇北辰的另一種感謝。

“謹記我的話,萬不可將此事告知與他人。”守宮再次叮囑,神情嚴肅,餘光瞥向嵇北辰懷中的晏月漓,眼神中閃出幾分懷疑。

嵇北辰鄭重點頭,他不知唐惜羽如何變成了煥滅宗的守宮長老,但其中的辛酸苦楚必是不少。

今日她冒著身份揭穿的風險,來與他相見必是對自己無比信任,他又怎會辜負與她,當即表明立場,舉起手臂,鄭重言道:“​我嵇北辰對天發誓,若將今日之事告知第三個人,就……”

​還未等嵇北辰說完,守宮上前將嵇北辰的手臂輕輕放下,眼中不再有一絲懷疑:“嵇師弟不必發誓,我信你,更信我不會看錯人,此地不宜久留,嵇師弟帶著晏宮主快些離開吧!”

守宮言罷,起身一拱手,消失在了密林深處,幽靜的林中重新傳來了鳥叫聲,似乎從沒有人來過這裡。

一柱香後,晏月漓漸漸從嵇北辰的懷中醒來,睜開眼睛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臉頰立馬羞得通紅,拼命往他的懷裡鑽。

嵇北辰嘴角一勾,在晏月漓耳邊輕聲說道:“漓兒既然醒了就起來吧,我擔心王兄弟他們應付不來。”

“嗯嗯。”晏月漓答應著就是不動彈,不是她不想動,是她的身子睡得酥麻,好像中了什麼法咒。

嵇北辰看出晏月漓的不適,她中夢境法咒全是因為他,這不免讓嵇北辰有些心疼。

“我揹你。”嵇北辰說著,直接讓晏月漓趴到他的背上,背起晏月漓就往靈蛛洞走去。

晏月漓沒有吭聲,仍是紅著臉頗不好意思,她本是要守夜護著嵇北辰的,如今卻睡得比他還死,難道是因為有他在甚是安心嗎?

嵇北辰見晏月漓不做聲,怕她自責,連忙寬慰道:“許是漓兒太過乏累了,你先緩一緩,不要不好意思。”

晏月漓心中一暖,將臉頰緊緊貼在嵇北辰的背脊上,歡喜地笑道:“有阿辰在,我安心。”

靈蛛洞另一邊,王淵亭和沈晴汐沒有等待多久,那隻千年魔蛛在五六隻赤火靈蛛的簇擁下,終於現身而來。

它的身軀與百年的靈蛛沒有多大差別,只是通體呈暗黑色,八隻眼睛更加血紅,已近魔化。

之前那百年修為的赤火靈蛛是有靈性,千年的赤火魔珠更是老奸巨猾,它也不接王淵亭的強烈攻擊,直接朝氣勢較弱的沈晴汐襲去。

王淵亭暗叫不好,之前百年的赤火靈蛛修為已接近金丹期,這隻千年魔蛛妖氣更勝,修為是以接近元嬰期。他那金丹期的防禦護罩,怕是要支撐不住。

“沈師姐小心!”一紅衣女子大吼,手持一幽藍色的長劍,朝著赤火魔珠直刺而去。

​這一劍過於突然,赤火魔蛛還未來得及反應,長劍已到面前,那幽藍的利劍瞬間化作無數火紅色的劍光,全數射向那赤火魔珠。

赤火​魔珠立刻吐出蛛網,阻攔劍光的霸道攻擊,但兩隻後腿還是中了招,瞬間一分為二,疼得它“嗤嗤”大叫,憤怒的揮動著兩隻前腿。

“​宮主!您來了!”​沈晴汐驚喜地喚出聲來,神色又暗淡起來,是他們辦事不力,終是要晏月漓出手了。

赤火魔蛛奮力揮動著兩隻前腿,勢要將其撕得粉碎,晏月漓哪會讓她近身,幽藍的劍光沒有停止過攻擊。

赤火魔蛛氣得眼珠通紅,八隻眼睛同時噴出暗黑色的火焰,朝著晏月漓直射過去,想將晏月漓燒成灰燼,已解心頭之恨。

面對赤火魔蛛的奮力攻擊,晏月漓毫不畏懼,她口中默唸法決,使出晏月宗獨門功法《鳳棲元典》第四重——《祥麟威鳳》。

只見晏月漓身姿輕盈,足尖在洞壁上輕點,瞬間跳至洞頂,長劍在她手中瞬間化作一盛氣凌人的麒麟神獸,腳踏幽藍色的火焰,毫不畏懼地與那八道暗黑色的火焰相迎,最終將暗黑色的火焰完全吞沒。

幽藍色的火焰仍沒有任何消減的跡象,直接將赤火魔蛛包裹得嚴嚴實實,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那隻赤火魔蛛將會逐漸被燒成焦土。

同樣的招式,晏月漓因元嬰期的修為,只用了五分功法就將這千年的赤火魔蛛擒住,而王淵亭殺死百年的赤火靈蛛卻要使出全力。

王淵亭見赤火魔蛛已被擒,立刻啟動捉妖法陣將面前的赤火靈蛛困住,隨即飛身趕了過來。

他快速地揮動著手中的玄冥扇,又給那隻掙扎赤火魔蛛加了一把玄冥之火,隨後饒有興致地看著它痛苦的模樣。

“很好!先是四肢,然後是身子,最後是腦袋,它會慢慢感受玄冥火炙烤的滋味,至到灰飛煙滅!”王淵亭越說越興奮,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可怖。

“大師兄,你不要說了!”沈晴汐越聽越殘忍,最後別過臉去,不忍再看這如同酷刑的殺戮。

“它剛剛險些要了你的命,你剛入金丹期未到元嬰,死了就是死了,你讓我怎麼獨活!”王淵亭怒吼著,發洩心底的恐懼,他無力地垂下雙手,臉上泛起一絲悲涼。

“我……”沈晴汐內疚地垂下了頭,下一刻被一雙結實的手臂緊緊環住。

“抱歉,是我失態了。”王淵亭不斷親吻著沈晴汐的額頭,失而復得的喜悅將心底的恐懼一掃而空。

沈晴汐有些受不住王淵亭的熱情,輕錘他的胸膛,出言提醒道:“淵亭,宮主還在那!”

王淵亭這才想起,方才是晏月漓出手才將沈晴汐救下,連忙理了下衣衫,順手將沈晴汐臉上的汙穢抹去,拉著沈晴汐與晏月漓匯合。

晏月漓本是與嵇北辰遠遠站著,見兩人緩緩走來,衣衫髒亂略顯狼狽,不免擔心起來:“大師兄和沈師姐可有受傷?”

“無礙,還好宮主及時趕到,是屬下功法不精。”王淵亭言罷,對一旁的嵇北辰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嵇北辰聽了心裡不是滋味,拱手言道:“你們此次遇險都是因我而起,嵇某慚愧,千恩萬謝也……”

王淵亭忙擺手,示意嵇北辰莫要再說下去,嘴角笑意漸起,寬慰道:“哎!嵇兄弟這話就見外了,宮主的事就是晏月宗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大家謝來謝去多沒意思,無事便好了。”

王淵亭言罷,從儲物戒中取出千年魔蛛的蛛丹,親手交到晏月漓手中,此次試煉谷的任務算是完成。

他一想到煥滅宗的人很可能還在靈蛛洞中,就放鬆不下,當即提議道:“既然蛛丹已到手,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為好,這試煉谷不是一般的熱鬧!”

晏月漓神色立馬緊張起來,連忙問道:“大師兄也遇到了墨影宗的人?”

“不只,煥滅宗的人也來湊熱鬧,還奪走了晴汐師妹手中的妖丹。”王淵亭撐開手中玄鐵扇慢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晴汐一眼。

沈晴汐忙搖頭解釋:“大師兄說的不對!是我同意與守宮姐姐交換的,那靈蛛不是我們找的赤火魔蛛,給她們也無妨。”

嵇北辰心裡“咯噔”一下,“守宮”不就唐惜羽嗎?原來唐師姐早就來了這靈蛛洞,是專程與他相見的嗎?還是另有目的?

王淵亭一聽,之前他的話算是白說了,真是又氣又怒:“姐姐?你可知她們是什麼人?如此輕信於人,如何在修真界自保!”

沈晴汐撒嬌地嘟起小嘴,柔聲喚晏月漓道:“宮主,你看他,好凶!”

晏月漓眼中含笑,這兩人都定了親哪裡還需她來摻合,直接笑眯眯地拉起嵇北辰的手就往回走。

沈晴汐見沒人撐腰,語氣立馬軟了三分,嘟著小嘴輕聲喚了一句:“淵亭……”

這兩個字一出,王淵亭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眼下還是先出洞為妙:“好好好,不過是小小的妖丹而已,我們還是快些回離魂谷吧,以免再生是非。”

王淵亭言罷,冷著臉拉著沈晴汐就往洞外走,當沈晴汐追上晏月漓時,兩人相視一笑,調皮地對彼此吐了下舌頭!

嵇北辰見她們這般歡脫的樣子,不禁想到一位久別的故人,也不知他在忘憂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