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搖頭道:“未曾有確切的訊息傳出,太醫診斷不出結果,只說也許是驚嚇過度。”

元祐帝皺眉,“驚嚇過度?”

自己的孩子自己瞭解,二皇子是個什麼性子,元祐帝再清楚不過。

囂張,跋扈,但是同時,他膽子也很大。

所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太醫揣測二皇子是驚嚇過度昏迷過去?

大太監遲疑道:“據說二殿下昏迷之前,一直說自己的身邊有個穿白衣裳的女人。”

“但是宮人們卻都說自己沒有看到。”

“……”

怪不得太醫說二皇子或許是驚嚇過度昏過去了。

但,還是那句話。

自己的孩子自己瞭解。

元祐帝不信二皇子會因為這個被嚇暈過去。

“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樣的?”

大太監也說不出來了。

二皇子是在殿內昏迷過去的。

他剛才告訴元祐帝的訊息是頤華宮的眼線遞過來的。

但也只能這麼詳細了。

畢竟凡事要留一線,即使元祐帝是皇帝,也不便事無鉅細地插手身邊人的所有事。

元祐帝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擺駕坤寧宮。”

大太監愣住,竟然不是去頤華宮,反而是去坤寧宮?

大太監按下心底的疑問去準備。

坤寧宮。

皇后身為後宮之主,二皇子昏迷的第一時間她就得知訊息了。

若是尋常時候,皇后也只會派人過去慰問一下,送些藥材過去。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外面瘟疫肆虐,難保有人以此作文章,皇后必須親自過去一趟。

尤其是二皇子昏迷之前所說的話,讓皇后非常在意。

二皇子昏迷之前看到的女人……不,他昏迷之前看到的,究竟是人是鬼?

皇后神色沉著,冷靜地吩咐宮人準備擺駕頤華宮。

正在此時,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陛下到——”

陛下?

皇后愣住,待看到那抹玄色身影時,殿內眾人齊齊跪倒下去。

所有人行禮道:“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元祐帝將皇后扶起來,問道:“霜兒此時在何處?”

皇后道:“霜兒還在後院。”

元祐帝立刻讓人將葉霜叫過來。

待看到她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後,他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皇后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元祐帝沒有去頤華宮,反而來坤寧宮了。

元祐帝不能不緊張。

葉霜的五歲生辰越來越近,焉知今生會不會像前世一樣?

葉承文嘀咕道:“父皇怎麼不知道關心一下兒臣?”

他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原以為不會有人聽見。

元祐帝卻聽見了。

葉霜之前探入他體內的那縷靈力,使得他身體的各項技能都大大地增長,就連耳朵都比從前靈敏許多。

元祐帝瞥他一眼,“倒是朕疏忽你了。”

葉承文登時就是一個激靈。

“父皇,兒臣&”

元祐帝擺擺手,“行了,不必多說,朕方才所說乃是誠心之言。”

葉承文愣住,反應過來後就是不可置信。

父皇他他他、他說什麼?

皇后適時地開口:“臣妾現在要去探望二皇子,陛下要一同過來嗎?”

元祐帝微微頷首。

頤華宮。

淑妃眉頭輕蹙,滿面擔憂之色。

尖銳的嗓音打破殿內的平靜:“陛下到——”

淑妃早有預料,抬頭看見帝后相攜而來,她並不驚慌,從容地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皇后娘娘。”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元祐帝開門見山地問道:“佑兒現在情況如何了?”

淑妃搖了搖頭,“太醫診斷說是驚嚇過度,但佑兒卻不知為何遲遲未醒。”

葉霜忽地道:“淑妃娘娘,父皇之前讓我往各宮送去符紙,並且囑咐要貼在床邊,但為何二皇兄的床邊卻不見那符紙?”

元祐帝這才注意到,二皇子的床邊乾乾淨淨,半點符紙的痕跡都沒有。

元祐帝皺眉道:“淑妃,這是怎麼回事?”

淑妃微愣,旋即反應過來,“臣妾昨日已經叮囑過佑兒了……”

三皇子也解釋道:“昨日我把符紙給皇兄的時候,皇兄也答應我會貼上去的。”

元祐帝沉聲道:“那現在,符紙去哪兒了?”

“這……”

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他們更疑惑的是,陛下瞧著也不像是迷信的人,怎麼突然開始信這些了?

難不成真的有鬼?

再想到二皇子昏過去之前還說自己見到了身著白衣的女人……

眾人手臂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恍惚覺得這殿內似乎也有陰風吹過。

面對帝王的發問,淑妃與三皇子都給不出解釋。

最後是二皇子身邊的小太監跪出來,戰戰兢兢地磕了個頭。

“回陛下的話,奴才昨日原本是要幫二殿下貼上符紙的,奈何殿下說是時候太晚了,他要休息,於是便讓我今日貼上,誰知……”

淑妃不知道符紙的重要性,但這不妨礙她看出來,元祐帝的心情不佳。

可不是不佳嗎?他這段時間為著瘟疫焦頭爛額,原本後宮被皇后管理得很好,誰知這會兒又出了紕漏。

葉霜來到二皇子的床邊。

二皇子似乎是陷入噩夢當中了,他臉色蒼白,眉頭緊緊地皺著,明顯是很不安的模樣。

葉霜感覺到,他的身上有一股很重的陰氣。

準確來說……

是鬼的氣息。

葉霜瞬間聯想到二皇子看到的白衣女人。

葉霜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詢問道:“那符紙呢?”

小太監道:“奴才好生收著呢,殿下可是要現在貼上去?”

葉霜點點頭。

小太監沒有立刻動作。

元祐帝淡聲道:“還不快去將符貼上去?”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起身,仔細地將符紙貼到床邊。

剎那間,殿內眾人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就像是無形的壓力逐漸消失了。

旋即又奇怪,自己方才原來這麼緊張嗎?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

真是怪事……

元祐帝道:“淑妃,你今晚多派些人在殿內守著。”

淑妃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恐怕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儘管如此,她依舊恭敬地應下:“是,臣妾今晚也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佑兒。”

自己的孩子昏迷不醒,淑妃自然是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