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出來一整天,勝利在望,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卻捱了李響一頓狠揍。

北面巡邏鬼子,天黑前換成了李有德的治安軍,

一個班治安軍,走在粘滑荒地裡,都在抱怨,差不多趕了一天的路,現在還得走,一個個的筋疲力竭。

感覺北面的黑暗裡有腳從爛泥拔出嘰呀聲。

“哎,班長,那邊好像有動靜。”

打著火把的一群人停下來,仔細望,等了好一會兒,藉著南面遠遠的爆炸火光,北面黑暗裡,看到隱隱出現的黑影。

“哎?你們是哪部分的,晃到這邊來幹屁?”偽軍班長大聲吆喝,摘槍拉栓,噼裡啪啦一片。

沒有回應。

班長緊張的看著黑暗:“哎,什麼人,再不說話就開槍了。”

班長雖然緊張卻不擔心,南邊就是皇軍的大部隊,誰敢來捋虎鬚?

帶著十來個手下往北走了幾步,總算看清楚了狀況。

北邊荒地裡走來一群穿著黑衣的便衣隊,治安軍班長將火把向前伸了伸,想看清楚黑暗中起過來的二十來個黑衣人。

“老子是梅縣偵輯隊,瞎了你的狗眼。”對面的黑衣人竟然突然開啟了手電,照向打著火把的治安軍巡邏隊,對面黑衣人的手電晃得他眼花。

“你們怎麼從這邊過來了,有路不走,你們才瞎。”治安軍班長罵罵咧咧。

治安軍們又把槍往背上背。

“哎呀呀幹屁,晚上北邊的巡邏歸我們負責,你們回去吧!”馬良拎開手電,挨個掃過這些治安軍。

“哎,別把那玩意兒對我眼睛,頭暈,哎,說你呢!”

馬良手電一一掃過治安軍。

班長眼花,一時看不清對面汗奸面孔,揉碎了眼,才發現那些漢奸徑直往巡邏隊末尾走,二十來個人,拎著掛了刺刀的步槍跟著打手電那位,對旁邊的治安軍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說小子,你們這是幹屁,哎,你們偵輯隊什麼時候全換了長槍?站住,老子都沒同意讓你進去......”

馬良倒真的聽了這治安軍的話,停下。

二十來個便衣隊,動作整齊,朝身邊這十來倒黴蛋挺起了刺刀,緊接著就是一陣慘嚎,響徹了夜空,鋒利的刺刀,輕易的刺進了治安軍們的身體。

馬良看著地上的一地的屍體,有戰士撿起了地上的火把,舉得高高的,治安軍背的大部分是老套筒,戰士們雖然看不上眼,但是窮人見了這東西就沒有放過的道理,槍,子彈全部摘了下來,翻來覆去的整,搜了個精光。

南邊出現一支火把,遠遠的,兩個治安軍在往這邊跑,隔著老遠在吼:“你們在搞什麼鬼,鬼叫幹屁?”

“地上有蛇,差點被咬到。”馬良也大聲的從容。

“哎?有蛇麼,在哪,今晚正好可以燉來加菜。”跑過來的人有些興奮。

“跑了!哈哈…”馬良囂張的聲音。

治安軍的聲音慢慢變得近了。

“你們咋穿了黑衣服,姥姥的...”轉過頭問旁邊的治安軍”兄弟,老子看他們的衣服咋都是黑色的,難不成老子的雞貓眼又犯了?”

旁邊的治軍也看到,趕忙回:“這黑天黑地,那衣服當然是黑的,沒問題啊?”

“說的也是哈,不對,那你的衣服咋又不黑?”

使勁看⋯覺得聲音也不對勁,忙又問:“你不是鄭老狗,你是誰?”

“你什麼你,老子是梅縣偵輯隊隊長,鄭老狗被蛇咬了,在後邊。”馬良風清雲淡。

“哦……你不是說差點咬到麼?沒看到鄭老狗啊?”治安軍再看,疑惑。

“他是短命狗...”

直到帶血的刺刀鑽進他的胸膛,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李有德手下的這治安軍班長還是沒弄明白:短命狗不是留在落葉村軍營裡守家麼?這便衣隊口中說的他又是誰?

馬良讓戰士們將火把插地上,很快,火光中,後邊又跟上了四十多個人:十來個穿著破土黃色軍裝,衣服上的血還在向下滴,手上纏著灰色的白毛巾,其餘的是灰軍裝。

兩灰軍裝在火把下換起了衣服。

一群人往西跑了五十來米,避過火把的光線,轉道向南,快速前進。

擲彈筒打炮的聲音一直在持續,鬼子指揮部附近炮兵陣地,不斷傳來爆炸聲,一群鬼子忙把在天黑時燒起的火堆,又給撲滅。

炮兵陣地上的迫擊炮開始還擊,哪裡還管村裡還有那麼多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的治安軍,反正村裡沒有皇軍。

猛烈的爆炸再次在村裡向起,騰起一團的閃光帶著硝煙。

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在向鬼子指揮部快速前進。

鬼子衛哨兵發現了過來的黑影,一陣鳥語過後,沒有回應,啪...立即開槍警告。

見衝過來的人並沒有減速,反而是跑得更快,立即又對著黑影打了一槍,同時在嘴裡大吼:“敵襲。”

炮擊聲中,鬼子哨兵的聲音沒幾個鬼子聽見,那聲槍響,卻引起了不少的鬼子注意。

眼看北邊衝過來的黑影已經進入到了三十米左右,反應過來的鬼子們立即蹲著,趴下,拉栓,抬起步槍把槍口指向密密麻麻的黑影,猛烈的開槍射擊。

可北邊的黑影好象沒槍?沒有還擊,鬼子有些懵,這些人是來送死的麼?很明顯,地上已經倒了十多個。

鬼子指揮部密集的槍聲驚動了所有的人,村子裡亂成一團糟,四周的鬼子這時候也顧不得管混亂的治安軍,慌張的往前田大尉指揮部增援,難道治安軍反水了?

他猜測得很正確。

治安軍中傳出了反水的聲音:“打死一個鬼子,獎勱十個大洋,不對,獎一百大洋。”

“打死倆獎五百大洋。”

誰這麼有錢?不用想也是瞎扯淡的土八路。

治安軍們在想,這黑燈瞎火的,誰知道是誰打的,難不成那子彈還寫著名字?

馬良領著一個排在前,二連一個排跟在後面,冒著彈雨,急急的往鬼子指揮部衝。馬良感覺左肩被重重撞擊了一下,力量非常大,然後一個趔趄,歪倒在地上,感覺渾身的力量在慢慢消失,中彈了。

憑著感覺應該沒有命中要害,太痛了,全身肌肉在痙攣,咬著牙,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右手還拿著的手榴彈拉送到嘴邊,張口用牙咬著拉了弦,扔向了正在開槍射擊的鬼子陣地。

已經衝到二十米左右,黑影全部趴在地上,成片的手榴彈扔向了鬼子指揮部外圍防線。

就一個衝鋒,傷亡近半。

第二波個手榴彈再次飛向了黑暗,鬼子指揮部帳蓬距離還有五十多米,沒有人能扔這麼遠,剩下四十來個人,每人帶著六個手榴彈或者是手雷,全丟向了鬼子的防線裡邊。

爆炸聲些起彼伏,不少的鬼子被炸上半空,鬼子外圍防線在密集的爆炸聲中被撕開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更多的鬼子向北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