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帆船裡的財富暴露在空氣中。

肯恩用戰斧的握柄勒住奸商的脖子,當衛隊全軍覆沒以後,這個賞金犯頭目如同待宰羔羊。

“我在等待魔力恢復,你在等待什麼?”

“饒……饒命。”

他們身後傳來建築物轟然倒塌的聲音。

肯恩現在的魔力上限和力量掌控都非比尋常,已經能夠駕馭【技能:影隙】的毀滅斬擊,而不是跟之前一樣亂砍。

他拿走魔法道具,然後按住薩雷克靜靜等待。

奸商跪地求饒,覺得刃口冷得要凍住自己的血管,甚至不敢大口呼吸,說話聲也夾雜了怯懦:

“這……這艘船是你的了,放我走吧,我能幫你。”

“閉嘴吧。”

肯恩疲憊地說著。

薩雷克試圖繼續進行交涉,遠處已經傳來動靜,大批的人馬正在朝著偷渡碼頭趕。

“你究竟在想什麼?快跑啊!動靜鬧得這麼大,肯定會有各種人聞訊而來,城裡什麼局勢啊,你不明白麼!”

薩雷克欲哭無淚。

他現在心疼自己的財富,也後悔用金幣跟捺薩做了交換。

肯恩皺了皺眉,聳了聳肩,將刀刃壓得更加緊,直到周圍再也沒有傳來其它聲音位置。

最開始出現在碼頭的是刀斧隊。

理應如此。

畢竟從名義上來說,這些武裝暴徒才是港口的秩序官,掌權者留下來的規則需要有人去監督才行。

隨後是商隊,哦,準確來說是僱傭兵。

他們正在到處為自家的僱主謀求出路,也在職業操守和求生希望之間徘徊,遠處的海面也變得密密麻麻。

最早的獸帆船開始準備出港。

隨風而動的船隻,在昏暗的夜幕裡移動,密密麻麻,黑色的船身靠過來,若隱若現的,佔據了水面上最佳的觀賞位置。

薩雷克心如死灰地待在原地。

獸帆船堵死了水路,而碼頭上也聚滿圍觀的人群,自己徹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失去了最後的求生機會。

肯恩則繼續等待著。

他平靜地端著戰斧,看包圍圈慢慢變得緊實,彷彿港口所有的人都在往這個位置趕。

當中還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終於,客人來了,劫掠者隊伍揮舞著戰刀,在圍觀者中破出一條供人行走的道路,隨後向兩側驅逐。

他們囂張地衝過來,就連刀斧隊也沒辦法阻擋。

偷渡碼頭上面全都是屍體,血液也冰渣遍地都是,魔法的餘波還沒完全散去,所以此時站過來覺得無從下腳。

圍觀者雖然在不斷增加,可是大家都很自覺地呆在外圍。

啪嗒!

盧弗的靴子踩碎冰碴。

他在親衛隊的保護之下最先進入到廣場當中。

肯恩皺了皺眉,然後緩緩笑出聲,為這該死的緣分感到無語,命運果然最喜歡安排熟人相見。

【系列任務:魚死網破(一)】

【進度:失敗】

【描述:劫掠者已經將你團團包圍,你失去了最後的逃跑機會,束手就擒是你最好的選擇。】

盧弗穿著黑色的外套,盔甲鋥亮,看起來極具威嚴。

他隔著屍橫遍野的偷渡碼頭,看到獸帆船的船舷上站著位熟悉的面孔,這張臉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中。谷

他在聲息密林裡做生意的時候,被肯恩阻撓過。

當時盧弗是南疆貴族僱傭的押運官,負責把一批北境的兒童給帶出永凍高牆,沒曾想,還沒離開杜瓦部落的範圍,就被肯恩和他的追隨者們逮個正著。

這都是小事情。

盧弗是唯一的倖存者。

但他並非全身而退,聲息密林當中的【靈】,在他身上施加了某種難以祛除的詛咒,無時無刻不在撕咬著面板,讓人近乎崩潰。

直到捺薩和蘇塔用藥劑將其治好。

“呼~我開始信仰舊神了。”

盧弗向前邁步,而護衛隊的走狗們也都包圍上去。

他慢慢走近,把曾經的仇人看得越來越清楚,這再也不是半夜疼醒時出現的幻覺,而是活生生的人。

“瞧瞧,如此巧合,竟然真的是你!”

盧弗站在獸帆船正前方。

肯恩對著他和他的走狗們露出一絲笑容,然後望著黑壓壓的偷渡碼頭,感受著黎明前最清冽的海風。

他的手臂向外猛地拉開。

薩雷克的鮮血噴湧而出,濺落在港口冰冷的海水中,更多的撒在青灰色的地磚上。

圍觀者傳來倒吸聲。

所有人都盯著那具墜入水中的屍體,然後回過來將目光匯聚在正中央的男人身上。

“嘿,肯恩!”

盧弗獰笑著,高聲呼喚。

肯恩這時才跟他好好對視,說道:“你是從哪兒得到了我的名字,賞金犯,哦不,你現在混得可真不賴啊,似乎成為了這群劫掠者的頭目……”

盧弗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偏偏頭,隨即就有士兵上去制服對方。

肯恩突然舉起戰斧,就在大家以為他要垂死掙扎的時候,那柄強大無比的武器,居然徑直砍向了地面!

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只是為了破壞獸帆船的甲板。

轟隆隆~

那些木屑橫飛。

肯恩打斷了最關鍵的支撐梁,整個船頭在剛才的戰鬥還有後續的兩次關鍵劈砍中轟然坍塌。

裡面明晃晃的財富徹底暴露。

“天吶,這些是……”

圍觀者們露出震驚的表情,裡面的珠寶和古董數不勝數,而且還有各種珍貴的材料、魔法道具、頂級的裝備武器。

盧弗瞬間感覺到了緊張。

圍觀者們發出嘹亮的口哨聲,更別說劫掠者們了,這群豺狼紛紛吞嚥口水,好像隨時主內撲上去就搶!

本性難移。

盧弗似乎意識到些什麼,他立刻拔出佩刀,指著肯恩說道:

“抓住殺死捺薩首領的兇手,我們封鎖偷渡碼頭,這裡所有的事情都是劫掠者聯盟的內部事宜,誰敢插手,就是這傢伙的幫兇!”

周圍人發出憤恨的吼叫。

劫掠者隊伍也鼓起肌肉,隨著領袖一起拔出武器。

他們的盔甲帶著尖刺,滿臉刀疤橫肉,似乎只要多看兩眼,就是要跟自己爭搶寶藏一樣。

傭兵們咬著牙,保護自己的僱主向後退幾步。

肯恩望著黑壓壓計程車兵,鬆開了自己的武器,他沒有抵抗,也實在是因為沒有抵抗的力氣。

劫掠者們很輕易地為他戴上鐵索。

偷渡碼頭中央的空地,正在準備著一場最矚目的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