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說太多話,影響消化。”

方梨眼皮都沒抬,壓根不想跟他多說一句。

沈墨池擰了擰眉,沉聲解釋:“方醫生,我沒有出軌!”

他總覺得,方梨一定是誤認為他出軌,所以才會這麼討厭他的。

方梨到底沒忍住,好看的杏花眼中浮現出一抹譏諷:“沈先生有沒有出軌,跟我沒什麼關係。”

小情人都帶到她面前來了,還說沒出軌,騙鬼呢!

被她一再誤會,沈墨池心裡有些惱火,皺眉道:“其實舒雅是……”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一陣嘈雜聲傳來,一群人圍在一起,隱隱傳來急切的聲音。

“快打120!有沒有醫生啊!”

“舒雅不是我的情……”

男人話還沒說完,方梨已徑直起身,快速朝人群中走去。

擠進人群,方梨看到一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

“我是醫生,大家先疏散開來,保障空氣流通!”

方梨半跪在地上開始為男人檢查:“心臟驟停,已經進入休克狀態,需要緊急送醫院!”

方梨跪在病人身旁,不停給他坐著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時不時的檢測病人的脈搏跟頸脈。

方梨穿著短裙,彎腰做人工呼吸的時候隱隱有些走光,沈墨池脫下外套擋在她的身後。

一臉十幾分鐘的急救,方梨臉色漲紅,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她明顯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可依舊在堅持著。

“你到底行不行啊?我老公怎麼樣了?”一旁不停哭泣的女人,看到丈夫依舊沒有清醒的意識,越發恐慌了。

“就是,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你要是不行的話可就是害命啊!”

周圍人也開始質疑起來,畢竟這小姑娘這麼年輕,怎麼看也不像是醫生。

面對眾人的質疑,方梨沒有時間解釋,心臟驟停的病人搶救時間只有短短几分鐘,她不能浪費一秒鐘。

“她是仁心醫院神經外科的主任醫師,也是全球頂級的神外專家!”

低沉的嗓音傳來,眾人下意識的看向沈墨池,他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這時有眼尖的人認出了他:“您是沈氏集團的總裁?”

沈氏集團!沈墨池,在燕城龍頭企業的執行總裁,在商界神話一般的存在!

有沈墨池在場,沒人敢再質疑方梨。

終於病人開始開始有了心跳,人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眾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直到人被救護車拉走後,方梨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因長時間的高強度搶救,她身形一晃差點摔倒。

沈墨池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幽暗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心疼。

方梨膝蓋長時間跪在地上,加上救人時的摩擦,整個膝蓋已經青紫,甚至磨破了面板,此時正往外滲著血絲。

剛邁開腿,鑽心的疼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下一秒,男人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沈墨池,你幹嘛?”方梨身體僵硬,一臉警惕的看著男人。

“膝蓋傷的這麼重,得處理一下傷口,不然很容易感染。”

“我是醫生我知道自己沒事,這不過是皮外傷而已,你把我放下來。”

方梨被他抱在懷裡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除了工作之外,她還是不適應和男人這樣親密的接觸。

特別是這個在她心裡畫了叉的前夫。

“就算是醫生,也是人,會疼。”

沈墨池的聲音不容人置喙,方梨抬頭,想要看清這個男人此刻的表情,但是窩在他的懷裡卻只能看到他鋒利的下頜線。

切,要不是知道你的真面目,我還真以為你是個大暖男呢。

方梨心中頗有微詞,但也終究沒有掙扎著下來,畢竟她的膝蓋是真的很疼,前夫哥主動幫忙她用起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沈墨池見懷中的人兒不再亂動,心中不由產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捧著如同羽毛一般柔軟又輕盈的她,腦海裡突然有種想要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的衝動。

他微微輕晃腦袋,將自己的荒唐想法摒除出去。

來到車前,沈墨池單手開啟了車門,將方梨放到了副駕駛位置上,而後取出車上的急救箱,作勢就單膝跪在了方梨面前。

“等,等一下!我自己來就好。”

方梨可不敢勞煩這尊大佛,她如今已經和他結束了婚姻關係,雖說他支援了她參與的公益專案,可是她也同樣幫他醫治好了他的情人,如今兩人算是兩不相欠才是。

“好吧。”

沈墨池被拒絕之後便也沒再堅持,單手插兜站在一旁,看著她平靜的處理著自己膝蓋上的傷口。

她真的和別的女生都不一樣。

其他的女生如果看到自己膝蓋添了這麼多傷口,就算不疼哭,也會害怕傷口留疤,可是方梨不是,她處理傷口的手法又專業又冷靜,竟然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半點兒也不矯情。

“如果你的腿留疤了,我可以替你去找剛才被救的人要補償。”

“嗯?”

方梨專注的處理傷口,有些沒反應過來,抬眼時眼神迷濛中帶著小鹿般的澄澈,這一眼直接撞進了沈墨池的心裡。

他此刻只覺得自己平淡無波的心跳,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跳錯了拍。

方梨見他愣神,自己回想了下他剛才說的話,這才道:“沒必要找他們,如果我想要賠償的話,剛才就會跟著一起去醫院了,我是醫生,救人是我的職責罷了。”

“嗯。”

沈墨池皺眉,他很想反駁她剛才的話,畢竟他作為一個商人向來是把自己的利益擺在最前,他很難理解方梨的捨己為人,不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熟到可以替她做決定。

“那我們換一個餐廳繼續吃?”沈墨池建議著。

“這……”

方梨陷入糾結。

她不想再和他吃飯了,今天她答應和沈墨池出來吃飯只是為了聊捐款的事情,可是還不等聊就出了剛才的事,她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應該是八字不合,湊在一起就沒好事。

可如果拒絕說不吃的話,那她豈不是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