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泰攔在前面,義正詞嚴的道:“那怎麼能行呢?萬一你包藏禍心想要害秦舒雅呢?”

方梨撥開他的胳膊,與他對視的雙眸不帶一絲溫度。

她霸氣的回懟道:“如果我真的要害她,那她早就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沈玉泰被她的氣場給震懾住了,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的不敢接茬,沈老爺子則是發話了。

他的聲音裡透著幾分疲憊,“妮子,你上來吧。”

“好。”方梨點頭,瞪了沈玉泰一眼之後,走上了樓梯。

沈玉泰覺得自己的面子都要丟光了,於是將怒火轉移到方育良兩人身上,他不滿的控訴道:“瞧瞧,瞧瞧你們兩個養出來的好女兒!這簡直就是個潑婦!要我說當初就不該把她抱……”

“沈玉泰!”方育良厲聲打斷,同時一臉緊張的看向方梨的方向。

“我是說不該對她抱有希望!”沈玉泰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在方育良陰沉的表情裡,乖乖閉上嘴巴。

方梨的腳步沒有停頓,似乎是沒有聽到那句話一般,但是她的心中卻再次翻起驚天駭浪。

剛才沈玉泰說的不該把她抱,抱什麼?絕不是他後來找補似的說的抱有希望。

方梨走進屋內,沈老爺子只容許個別人跟了進來,然後將其餘人都隔絕在外。

“嗚嗚……爺爺……”秦舒雅嗚咽著。

“好了!小梨也來了,有什麼誤會你們當眾解開。”沈老爺子嘆息一聲,自從他們進屋之後,就聽見她一直哭哭啼啼的,問她什麼也不說,只是說方梨要害她和孩子,其餘的什麼都問不出來。

方育良從門口擠了進來,他忙附和道:“就是啊!秦小姐,別管你有什麼冤屈,大可以現在就說出來,伯父我都可以為你做主,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影響沈方兩家的關係呀。”

方梨聞言皺起眉頭。

她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陌生,跟自己印象裡的爸媽完全判若兩人。

秦舒雅見這麼多人為自己撐腰,心中十分得意,但面上卻裝出一副悽苦的模樣。

她努力的從床上爬起,作勢就要對著方梨磕頭,“方梨,我求求你行行好,能不能放過我和我的孩子……我沒有想要霸佔墨池哥哥,我只是想要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你為什麼要對我趕盡殺絕呢?”

方梨十分冷靜的看著她演戲,聽著她顛倒黑白的說辭,差點被氣笑了。

她抬眸看到秦舒雅,道:“別演了秦舒雅,讓我猜猜你為什麼要鬧這一出……”

秦舒雅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心中升騰起對她的恐懼,但是一想起組織上交代的事情,還是強裝淡定的道:“我沒有演……”

方梨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淡淡道:“是不是因為你花一個億的高價拍下了一條假的手鍊,回到沈家之後害怕被問責,所以故意裝肚子疼,好轉移沈家的視線呢?”

一針見血。

她的話就像是魚刺一般紮在秦舒雅的喉嚨裡,噎得她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因為這個確實是原因之一。

方梨一直在分析她的神色,見她眼神躲閃,神色慌張,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沈玉泰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億?!那一個億就買了個假貨?!”

剛才老爺子的那張黑卡是他給停的,他是不想給這個秦舒雅花太多錢,卻沒有想到已經被划走的那筆錢,竟然是這樣打水漂的!

沒人理會沈玉泰,方梨乘勝追擊道:“你剛來沈家不久,就算你肚子裡有沈家的血脈,但是這也不代表沈家其他人可以容許你這麼無度的揮霍,所以你想把火燒到我的身上,這樣就不會有人去和一個快要失去孩子的孕婦計較了,對不對?”

面對方梨的質問,秦舒雅感覺脊背生寒。

她是真的怕了這個女人了,每一次和她交鋒,自己都是那個處在下風的那個,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有陳醫生的幫助,她的戲已經鋪的很足了。

秦舒雅期期艾艾的抬頭,渾身都在顫抖,就像是一朵綻開在雪地裡的小白花,是那樣楚楚動人。

她慷慨激昂的道:“方梨,我承認我不如你,誤入了你的圈套高價買下了贗品,這個錯誤我願意承擔!但是你推了我這是事實,沈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我剛才的兇險!而你犯的錯,你也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對不起我肚子裡的孩子!”

方梨挑眉,她沒想到秦舒雅竟然還能說出這麼頭腦的一番話來。

“兇險?”方梨捕捉到關鍵詞。

她只能看到秦舒雅臉色有些蒼白,並且額頭微微出汗,但是除此之外並無什麼大礙,又怎麼談得上兇險。

秦舒雅掩面痛哭,一句話也不說。

站在一旁早就憋不住的沈玉泰開了口:“毒婦!你自己下了多重的手不知道嗎?在你沒來的時候,陳醫生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血水,那場面我簡直都不忍看……這種失血量,得是受了多嚴重的傷!肚子裡的孩子僥倖被保住,是我們沈家祖上積德,但是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

“什麼?”

方育良反應很大,震驚之餘,抬手就要去打方梨,“你怎麼這麼狠心?!你這是要害死人啊!我方育良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兒!”

方梨沒有精力去對付他,順手扯過來站在身旁的沈玉泰,擋在自己身前。

“啪”的一聲,方育良的巴掌狠狠的落在了沈玉泰的臉上。

沈玉泰氣惱之下,他們兩人撕扯起來,直到方育良被被打了兩拳才停手。

“你不可能傷成那樣,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診脈。”

方梨上前一步想要去探秦舒雅的脈搏,她不相信情況會像沈玉泰說的那樣誇張。

“啊!你不要過來!爺爺!爺爺救我!”秦舒雅見她過來,整個人就像是驚慌失措的小鹿一般,慌張的往沈老爺子身後躲。

沈老爺子嘆息一聲,將她虛護在身後,對著方梨道:“妮子,確實是我親眼所見,剛才足足往外倒了八盆血水,通紅一片。”

他感覺到十分為難,一邊是老友的孫女,一邊是沈家的未來,他實在是難以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