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暨白笑道:“這束花不錯,我就收下了。”

沈墨池立刻皺起眉頭,不悅的正要開口,方暨白便壓低聲音警告道:“我就知道你是賊心不死,想要把我妹妹約來,但是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這事兒就沒門兒。”

說完,就像是對待好兄弟一樣,十分親切的攬過了沈墨池的肩膀,將人帶離了方梨的身邊。

方梨默默鬆了一口氣,抬頭偷看,卻一下對上了沈墨池回望的眼睛。

她連忙將頭低下,不再去看,和簡明月一起走到了裡邊之後,看著已經落座的爺爺和沈爺爺,乖巧的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禮物。

“沈爺爺,禮物準備的比較倉促,希望您別介意。”方梨抱歉道。

沈老爺子笑的見眉不見眼,親自把禮物接了過來,“好好好,只要是小妮子送的,我都喜歡,來來來吃飯吧,我和你爺爺等了你們好久了。”

方老爺子氣哼哼的道:“哼,老王八,提前把我接來一下午,就只讓喝了茶水,快吃飯,我都餓了。”

兩位老爺子都在努力的活躍氣氛,眾人都能看出來。

方梨環視一圈,竟然只有他們這幾個人,沈老爺子竟然連沈家其他人都沒有邀請?

安排座位時,沈老爺子強烈要求她來到他的左手邊去坐,可是那個位置緊挨著沈墨池,方梨連忙拒絕,“我帶了朋友過來,和朋友在一起就好了。”

方梨拿簡簡當了擋箭牌,而沈老爺子怎能看不出來她話裡拒絕的意思?

沉悶的猛灌了幾杯酒之後,沈老爺子開口道:“小妮子,相信你也能知道,爺爺今天叫你們來,是什麼意思,我是真想讓你和我家墨池重新在一起……”

方暨白連忙道:“沈爺,您喝醉了,他們兩個已經離婚了。”

方梨抬眼去看沈墨池,想知道他是怎樣想的。

而沈墨池一直注視著她,見她看過來,便直接起身,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方盒,緩緩的在她面前單膝跪地。

他渾身僵硬,但還是道:“這是我欠你的求婚儀式,方梨,我想把我們過去措錯失的所有,全都補回來。”

方暨白頓時一拍桌子,“沈墨池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我妹妹嫁到你沈家,你連正眼都不肯瞧一下,現在過來給我搞什麼深情?”

沈墨池根本不理會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方梨,爺爺說只要能夠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真誠,那就足夠。

方梨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只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之前三年她遭遇的所有冷遇所有委屈,在此刻好似都是一場夢似的。

她定定的看著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突然抬手。

“啪”的一聲脆響,她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三年中的自己打的,她當時還是沈夫人的時候,從無數次的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狠狠的扇這狗男人一巴掌。

如果不是這場婚姻,她不會被迫放棄自己最愛的事業,更不會成為名流貴族之中的笑柄,而直到離婚她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揍他。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只有方暨白覺得非常解恨。

沈墨池被打,臉色卻依舊如常,甚至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消氣了嗎?”

“一點點吧。”方梨依舊很淡漠,收回手走出了門外。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但是對於沈墨池的怨氣確實消減了許多,她能夠感受到他的真切,但是他的愛來的太過洶湧,讓她無從接洽。

“方梨,等下。”

沈墨池追了出來,認真的道:“我真誠的向你道歉,為今天的事,也為之前的事,我已經知道你為什麼會生氣,但是我從今開始不會再犯這種錯誤,秦舒雅已經被我安排出國了,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嗎?”

方梨背對著他,慢慢握緊自己的手,“看你表現。”

她其實也沒有想到驕傲如沈墨池,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這讓她覺得很驚訝,可是她著實不想就這麼快的原諒他。

“那我可以送你回去嗎?”沈墨池見她要走,急忙上前,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不必。”方梨想要掙脫開,但是他卻執拗的不肯鬆手。

沈墨池深邃的眼眸望向她,“你剛才還說要看我表現,可是你連給我表現的機會都不給。”

這種眼神讓方梨很難招架,方梨只得同意。

兩人坐上車後,沈墨池心情大好,他差一點就以為方梨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但是當她打了自己這一巴掌之後,他就知道,他們之間還是有可能的。

方梨閉口不言,但是偷瞄他的時候,卻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有著清晰的巴掌印,不由得有些臉熱。

剛才一時上頭,好像用太大力了。

沈墨池一路上都在心猿意馬,車速開的並不快,可是在經過一個紅綠燈時,對面方向駛來的一輛貨車卻突然失控,穿過紅燈直接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嘀嘀——”沈墨池接連按著喇叭,立刻躲避。

但是他後面的車子卻完全不肯躲開,沈墨池避無可避,完全被兩邊夾擊著,“從我這邊下車!快!”

方梨那邊被旁邊的車擋住,完全打不開,沈墨池如果要自己棄車逃跑,時間肯定來得及,但是他卻執拗的要拉方梨先走。

千鈞一髮之際,兩人已經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時間。

“啊——”方梨爬了一半,跨坐在他身上時對面那輛車已經駛了過來,她尖叫一聲等待著死神的到來。

而沈墨池卻單手抱起她,開啟車門,兩個人利用慣性滾了下去。

他用自己的身體牢牢的將方梨擁在懷中,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反而是自己,因為翻滾了幾圈,身上有多處擦傷,最後還直直的撞在了路中間的欄杆上。

“唔——”沈墨池悶哼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卻還是堅持著看向方梨。

“你沒事吧?”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她是否平安。

“我沒事,你呢?”方梨被他護在身下,毫髮無損,反而是她一伸手就摸到了他頭上流下的血,立刻道:“流血了,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