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藍星上億光年的星空,能看到一株又一株,顏色極其絢爛多彩,讓人產生無限遐想的多彩光柱。

而這,便是科學家們首次發現的,被稱為生命搖籃的地方。

科學家們還給它起了個十分美麗的名字:初生柱。

意思就是生命最初誕生之地。

而這裡,卻的確如此。

放大看初生柱的內部,便會發現,裡面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平靜、恬淡,而是有火焰般熾熱的距離天體運動。

這裡是恆星誕生的搖籃,而恆星,作為銀河系中最重要、最大的組成部分,它的誕生,即意味著一道新銀河系的產生。

生命的誕生,也意味著死亡的終結,大多數時候,死亡都是伴隨著生命相輔相成的。

在偌大不知多少光年距離的初生柱之中,有無數正在誕生或已經誕生的生命痕跡,也有著無數曾經絢爛但卻逐漸消亡的文明遺骸,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能見過其中之一,也已經是值得驕傲一輩子的事蹟。

異星同盟軍尤利塞斯星的一名普普通通的領航員哈薩爾,就很是幸運的見到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讓人永生難忘的一幕。

作為一顆勉強達到了一級文明的星球,按道理來說,是沒有資格出現在異星同盟軍中的,或者說,尤利塞斯星之所以能出現在異星同盟之中,很大程度上,跟它所在的文明沒太大關係。

哈薩爾,伐利亞族,尤利塞斯星上最強、也是唯一的文明,之所以能加入異星同盟,最大的原因,並不是他們那粗糙的戰艦,也不是他們那跟野蠻人一樣的體型,自然也不會是在大多數同盟軍眼中,跟沒進化的鼻涕蟲差不多的智商。

而是尤利塞斯星的地理位置。

是的,這顆無論是文明程度還是資源都毫無特點,泯然眾人的星球,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它正是異星同盟們通往藍星所在星系最快捷、便利的通道星。

換句話來說,這也是一顆“港口星球”。

這種地位,註定了伐利亞人天生就處在了異星同盟中的最低等級,在大軍之中,伐利亞人往往擔任的位置,都是諸如後勤押運、炮灰一類的職位。

哈薩爾正是其中一名負責運送物資的押運官。

這個故事,正是從哈薩爾的這一次押運物資開始的。

“你說什麼?領航員飛船不見了?開什麼玩笑?這麼大的一條航線,他能跑到哪?”

“報告艦長,確實不見了!”

“勞資......這些野蠻人真靠不住,算了,啟用我們自己的導航吧,不管那個野蠻人了,雖然會浪費不少能量,可物資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怎麼了?還不快去?”

“艦長,我是想說,若是不將其找回來,或許會有一些麻煩。”

“會有什麼麻煩?我們可是二級文明,懂不懂?跟那些一級文明比起來,就像是文明人跟猴子的區別,你會在意一隻猴子的態度嗎?”

“可是......畢竟同屬一陣營,萬一有閒言閒語,影響到帝國的聲譽......要知道,科林元帥可是一直想著競爭同盟軍大統領的位置......”手下遲疑了一會,還是將心中的擔心說了出來,他清楚自家艦長並非科林元帥的嫡系,如果因為一點小事,惹到了對方,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這......也罷,先將物資送到,然後我們去找他。”

艦長也是見機很快,立刻就明白了手下的意思,當即就做了決定。

他絕不會想到,這個看似妥協的決定,最後讓他成為了此次事件的大功臣,帝國甚至為了獎勵他,連升了他三級軍銜。

至於哈薩爾,等他發現自己迷失方向後,早已經看不到任何熟悉的艦船了。

可以試想一下,在根本看不到邊際的星河中,只有自己一艘孤零零的巡航艦,艦船上除了自己,全都是機器人。

那種孤獨感,如同海水一般鋪天蓋地的朝自己襲來,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讓哈薩爾產生了濃濃的厭世情緒。

更糟糕的是,巡航艦快沒燃料了!

雖然說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長期下去的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患上嚴重的抑鬱情緒,最終導致情緒崩潰而自殺。

要知道,在這偌大的宇宙中,星際活動十分頻繁,出事、迷路的飛船更是數不勝數,沒有人會去尋找一艘無端失蹤的飛船,也幾乎沒有一艘確定失蹤的飛船能重新回到人們視線中的。

對於絕大多數文明種族來說,失蹤的飛船,就等於是失事。

哈薩爾從未想過自己只是簡簡單單的帶一次路,就成為了失蹤人口。

他也從未想過自己這一次“失事”,讓他所屬的伐利亞族,一舉成為了異星同盟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此時的他,除了迷茫,就是絕望。

望著船艙外一顆顆飄浮著的碎石,這種絕望感更甚。

他清楚,自己似乎是在無意中闖進了一處流星帶,這對於二級及以上的文明來說,倒不算什麼大事,可對於哈薩爾來說,幾乎就可以等同於滅頂之災了。

想不到自己只是做個領航員,也會這麼輕率的死去。

幾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哈薩爾,反而鎮定了下來,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一口的喝著,靜靜等待著流星撞擊自己的飛船,最後艦毀人亡,成為宇宙的塵埃。

然而下一刻,一股刺眼的光芒透過船艙玻璃,投入眼簾時,以為自己即將面臨死亡的哈薩爾,卻看到了驚奇的一幕。

以他的見聞學識,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眼前出現的一幕,甚至於他一度認為,自己所看到的,只是臨死前的幻象而已。

這一點,從事後獲救的哈薩爾第一時間得到的證詞中得到了證明。

他是真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

那是一個男人。

一個身材高大,渾身冒著光的男人。

男人憑空出現在哈薩爾面前,厚實的船艙沒有給他帶來任何阻礙。

男人的眼神很純淨,他的眼神根本沒有看著哈薩爾,而是直直的望著桌上那杯酒,眼神中帶著炙熱。

“可以給我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