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中走著,賀曉蝶抬手擦汗的時候,餘光瞥見右前方有什麼一閃而過,還以為是野雞,伸手就去摸腰間的飛鏢。

“別!”餘枝按住了她的胳膊,“是人。”

賀曉蝶一怔,是人嗎?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呀!是什麼人呢?她頓時警覺起來。

跟在後面的清風也是,手中的木棍都橫了起來,“少夫人,咱們回去吧。”他已經很清醒地認識到了,他就是個拖後腿的。

餘枝連忙道:“若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山民。”

“山民?”賀曉蝶和清風同時皺起了眉頭,尤其是清風,小眼神可憐巴巴的,“少夫人,山民兇悍,聽說還會馭蛇,養蟲子,還會給人下蠱,咱們回吧。”

賀曉蝶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怎麼這麼膽小,蟲和蛇有什麼好怕的?弄死就行了。

餘枝還沒看到山民長什麼樣呢,電視劇上看過,但哪有親眼所見來得真實?

“怕什麼?咱們又沒招惹他們,這山這麼大,哪有這麼巧再遇到山民,再說了,剛才那人一見咱們就跑得飛快,可見也是害怕咱們的。家裡人多,來都來了,還是多帶些東西回去吧,不然可不夠分的。喏,咱們這邊走吧。”餘枝自然不想現在就回去,隨手指了個方向,徑直朝那邊走去。

清風能怎麼辦?只能老實跟上去了。

餘枝選的這個方向,正是之前那個山民去的方向。讓餘枝失望的是,她沒有再遇到山民,不過獵物倒是遇到不少,身後的竹筐都裝滿了。

清風再次提議回去,“少夫人,小的實在走不動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揹著的竹筐都摔在地上。

他實在太累了,能跟上少夫人已經勉強,更何況還背這麼重的獵物。少夫人之前照顧他,都沒怎麼往他的竹筐裡放東西,可隨著打的獵物越來越多,賀曉蝶背上的竹筐都裝滿了,只能往他的竹筐裡放了。

他就是三爺的長隨,哪裡受過這個罪?

這話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說的,他甚至都裝作沒看見賀曉蝶的眼神,實在是,實在是……他一個大老爺們,慚愧呀!

隨著打到的獵物越來越多,血腥味也越來越重。這麼重的血腥味若是找來大型勐獸就不妙了,餘枝覺得失策了,不該先打獵的,或者該控制獵物身上傷口大小的。

“行吧,回去吧!”餘枝覺得他們一行三人現在就是個移動的靶子,她即便有信心保護清風,其實也不願意遇到勐獸。野豬還好,好歹肉還能吃。

若是遇到老虎呢?弄死?不,不,不,身為長在紅旗下的人,餘枝真過不了心理上的那一關。

什麼打虎英雄呀,反正她是不會打虎的。

靠,餘枝真覺得自己是烏鴉嘴,心裡才想著野豬,這就遇上了,還是兩頭。

膘肥體壯,露著獠牙,正遠遠衝來。

當然,這兩頭野豬原本並不是衝餘枝他們來的,而是在追兩個山民。

看樣貌是一男一女,那女的穿的衣裳非常豔麗,脖子上掛著不知什麼串得項鍊,頭髮上還插著不知是什麼鳥的羽毛。

那男的穿的衣裳很怪,露著胸膛和四肢。他似乎受傷了,被女人背在背上,垂下的手裡抓著一張弓。

就算揹著一個人,女人依舊跑得很快。看到餘枝等人,顯然十分詫異,更多地還是防備和警惕,嘴裡急促大聲喊著,當然餘枝聽不懂她喊什麼。

更近了,清風已在餘枝的催促下爬上了樹……好吧,不是他自己爬上去的,他嚇得腿都軟了,哪還有力氣爬樹?是餘枝把他扔到樹上的。

賀曉蝶和餘枝已經擺開架勢,一人手上抓著飛鏢,一人迅速開弓。兩人極有默契,一人對付一頭野豬。

餘枝的箭從野豬嘴巴里射出,穿透厚厚的脖頸,力道大得硬生生阻住了野豬向前奔,那一聲慘叫,讓趴在樹上的清風膽戰心驚。

餘枝見它如此狂躁,本想再補一箭,餘光卻瞥見另一頭野豬已經衝到了那兩個山民身後……它被賀曉蝶打中了眼睛,疼痛使它更加發狂,眼看著就要撲到山民身上……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餘枝想也沒想,藤蔓竄出,纏住女山民使她改變了方向,連同她背上的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那野豬本就發狂,收不住衝勢,一頭撞在前面的樹上。那個響呀,餘枝都哆嗦了一下,這得多疼呀!

這頭野豬可能是撞懵了,很快就被賀曉蝶給收拾了。

另一頭野豬,也被餘枝的藤蔓縛住,連補兩箭,也抽搐著去見了閻王。

餘枝鬆了一口氣,去看地上的山民,“你們,還好嗎?”餘枝用官話問。

那兩個山民卻警惕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他是受傷了嗎?傷在哪裡?能讓我看看嗎?我有傷藥。”餘枝拿出小瓷瓶,“止血散,很好用。”做了個示範動作。

那個女山民看到餘枝拿出的小瓷瓶,眼神驀然亮了,特別渴望,卻仍警惕地看著餘枝。

餘枝費勁了口舌,依然無法交流,她把瓷瓶放在地上,“拿去吧,送給你們,我沒有歹意的。”她慢慢朝後退,臉上是安撫的笑容。

就見那女山民飛快地伸手抓起瓷瓶,在餘枝的目瞪口呆中背起男山民迅速逃跑,快的餘枝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