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鳴趕緊擺手,滿臉的惱怒,解釋道:“李老闆,我們平日都沒說過幾句話,我害你們家做什麼!不是,絕對不是我!”

李震生點頭,回道:“對,我們也知道不是你,否則你這會兒已經腦袋搬家了,說到底,就是你養的狗,聽了別人的話,對我們李家呲牙了!”

自家狗,聽了別人的話?

霍鳴好像被人家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透心涼,這下也徹底明白了,“你是說……包管事被別人買通了對你們李家下手,然後讓我頂罪?”

“是啊,”李震生聳肩攤手,“打狗看主人,起碼我們是找到你這裡來了,沒找到背後那人。

“說起來,我也是信任你,才來問幾句。否則直接暗地裡動手算計你,最後我們兩敗俱傷,背後之人就要笑破肚皮了!”

“到底是誰?”霍鳴恨得咬牙道。

今晚這場虛驚,居然是因為幫人家背黑鍋。

“那就要問你養的狗了?”李老四指了指牆角的麻袋,“我們抓了劉三子,但他肯定不如包管事知道的更清楚!”

霍鳴點頭,他黑著臉出門,走到牆角扯了一個繩子。

繩子許是連著賭坊那邊,沒一會兒牆頭就露出一顆人腦袋。

霍鳴吩咐了幾句,那人就沒影了。

很快,院門被敲響。

李老四親自帶人守在門後,包管事推門,剛邁進來一隻腳就被捂了嘴,直接拖到了屋裡。

包管事嚇瘋了,被押著跪在地上,眼珠子嘰裡咕嚕亂轉,嘴裡嗚咽著。

許是看見了李震生和李老二這兩張熟面孔,他身體堅硬了一瞬,掙扎也弱了。

李老四麻利的把他綁了,塞了嘴巴。

霍鳴再也忍耐不住,上前就是狠狠幾腳,“狗東西,老子那麼信任你,賭場幾乎都是你在做主,你居然給老子惹禍!往老子身上扣黑鍋!看老子不打死你,吃裡扒外的東西!”

“行了,霍二爺!”李震生攔了一下。

不願姓包的被打死,耽誤了正事。

“還是先問問他背後之人是誰吧?”李老二也是跟著說道,

他上前蹲身扯著包管事的頭髮。

李老四更是把昏死的劉三子從麻袋裡倒出來,像堆垃圾一樣堆在包管事身邊。

“你可別想著撒謊混過去,一定要說實話,否則,你今晚肯定有苦頭吃的!”

包管事眼底閃了一下,卻咬緊了牙關,顯見想頑抗到底了。

霍鳴看他這副樣子,居然寧死也不願出賣另一個主子,他簡直氣瘋了。

這可真是養了多年的狗,被人家一根骨頭就籠絡走了,還對人家無比忠誠回頭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也不用李老四在動手,拳打腳踢,甚至連薅頭髮大招都使出來了。

包管事被堵了嘴,疼的嗚咽,掙扎想逃,但被李老四踩了一邊的腳腕子,怎麼也掙不開,反倒疼的一條腿好像廢了。

霍鳴直接拿了細頸瓷瓶,把包管事的手指頭插進去,往後一掰,一根又一根,聲音清脆之極。

包管事疼得要死,直接尿了褲子,終於開始求饒。

李老四扯開他嘴裡的東西,他立刻就招了。

“我說,我說!是王博維王老太爺府上的二管家找到我,要我幫忙做點兒小事,就是在碎金灘‘養魚’。

“我想著賭場生意也不好,在哪裡釣魚不是釣啊,就同意了,結果,碎金灘那邊剛勾上一條魚,就斷線了。

“我也沒當回事,還想以後繼續,但王家的二管家又找到我,要我找人設個美人計,目標是中山伯,我才知道不好,讓人家當刀了。但下船也來不及了,王家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就……”

霍鳴氣的一腳踢到他臉上,給他來了個滿臉開花,罵道:“你怕王家不會放過你,那我呢,我就能放過你了?”

包管事嗚嗚哭了起來,順勢抱住了霍鳴的腿,“東家,看在我跟您十幾年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王家給了我五百兩,我願意都拿出來!東家,饒了我吧!”

霍鳴把他甩開,望向李家三兄弟。

這會兒他是徹底想明白了,王家是對碎金灘和李家下手,他只是倒黴被攪和進來,唯一功用就是事敗的時候背鍋。

偏偏他還甩不脫,不能置身事外,這般想著,他恨不得立刻把包管事打死。

李震生對這個答案,都在意料之中,於是笑眯眯拉著霍鳴坐下,說道:“霍二爺消消氣,原來是誤會一場,我就說二爺平日也是名聲在外,取財有道,怎麼會行此下作手段。

“不過,話說回來,王家這般可是有些缺德了,算計我們家又找你背鍋,可是沒安好心。無論是二爺,還是我們家都咽不下這口氣,沒有捱打還要笑著把臉湊上去的道理,是不是?

“所以,咱們好好商量一下,這事要怎麼解決吧,二爺和我們李家都需要出出氣!”

霍鳴手裡端了李震生倒的酒,一口喝下去,滋味有些複雜。

方才還要砍他的腦袋,這會兒就是同壕的戰友了,世事變化太快……

怪不得李家崛起的這麼突然又迅速,就憑李震生這變臉的功夫,就沒幾個人能做到。

李老四把包管事和劉三子重新綁好,堵了嘴,扔出去。

四人對坐就商量了起來。

李震生說道:“這事原本還可以從長計議,但龔家那個老太太死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要被發現,到時候龔家的事必定要鬧起來,事情就不可控了。

“我們不如先動手,把事情揭開,我家老二會帶龔家姐妹去府衙報案,京兆尹那邊出面找到老太太的屍體,這樣龔家幾個人肯定要入獄。

“王家聽到訊息,肯定以為事情敗露了,但我們把包管事和劉三子扣下,他們又會懷疑。不知道他們是藏起來,還是被我們抓了,就會提心吊膽,時刻擔心他們出現,把自家供出來。”

“然後呢?”霍鳴追問,李震生笑著拿了幾粒花生米,慢慢嚼著,“然後,我還沒想好,但以後就是我們在暗處,王家在明處了,是他們要時刻防備我們報復了。

“當然,具體怎麼行事,還要霍二爺幫忙了。畢竟二爺在這新都經營十幾年,也是一方霸主,想必買通一個王家的奴僕,時刻替我們監督王家人的近況,也不算難吧。”

霍鳴臉色古怪,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會是要尋機會下毒,把王家人都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