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的前半段,侯新亭和小紙人簡直出盡了風頭。

行李箱裡帶來的那些陪葬品,全都換成了藥材、玉石和獸血獸骨等天材地寶。

隨著拍賣會的進行,隨著拍到的拍品越來越多,侯新亭興奮、得意過後,開始擔心起來:

“這麼多值錢的寶貝,我、我還能平安帶去給顧前輩嗎?”

懷璧其罪啊!

會場這麼多人,全都看到他瘋狂喊價的樣子。

大家都知道,他拍了好東西。

嘖嘖,這些寶貝加起來,說句價值連城都不誇張。

侯新亭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土耗子,他、他真的護不住啊。

就算還有個小紙人,看著還挺暴力,一腳就能踹飛一個玄門中人。

但,小紙人再牛逼,也只有一個。

況且它終究只是個小紙人啊。

侯新亭擔心,自己為顧前輩拍到的這些好東西,會引來許多人的覬覦。

哦,對了,還有之前在大堂,遇到的龍虎山弟子。

他們被小紙人當眾打趴下,面子裡子都沒了。

就算他們本人不敢報復,他們的同門,以及背後的師門,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

為財的、報仇的,若是他們群起而攻之——

“侯新亭,你抖什麼?這麼大人了,坐都坐不穩嗎?”

小紙人坐在侯新亭的肩膀上,感受到他的瑟瑟發抖,頓時有些不高興。

侯新亭瞄了眼拍賣臺,拍賣還在進行。

“這是二十三號拍品,黃級高階的驅煞符一枚,起拍價兩百萬,每次加價二十萬……”

許是真的拍到了玄門中人更看重的好東西,會場的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侯新亭又左右瞧了瞧,發現連樓向南樓處都參與到了競拍。

很好,大家都在關注拍品,也就沒人注意他。

侯新亭這才壓低嗓門,小聲對小紙人說道,“前輩,我怕啊!”

小紙人撇嘴:“你怕什麼?不是還有我?”

侯新亭苦笑,“前輩,您確實很厲害。可、可貪婪更厲害!”

真的不能小覷人心的貪婪。

說句不好聽的,侯新亭連一旁的樓處都防備。

小紙人愈發不屑,“貪婪?放心吧,本姑奶奶專治貪婪。”

侯新亭:……小姑奶奶哎,直到您狂炫吊炸天,可、可咱們也要顧及現實啊。

侯新亭與小紙人的“竊竊私語”,引來了樓向南的關注。

他確實對符籙什麼的比較感興趣,跟著喊了幾次價。

但當那張驅煞符飆升到一千萬的時候,他就放棄了。

黃級高階的符籙確實難得,如果在沒有遇到丹霞觀那祖、師、徒三人之前,樓向南肯定會拿下。

但自從遇到了這幾位,親眼看到池破妄虛空畫符、池喬木出手就是一大堆的黃級高階符籙,樓向南頓時覺得——

這黃級高階的符籙,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值錢啊。

樓向南已經積極招募池喬木入非常辦,小姑娘的入職手續已經辦完。

非常辦有了池喬木這麼一個符師,還能缺符籙?

與其在這裡哄抬物價,還不如把錢省下來,直接給池喬木呢。

連中間商(拍賣行)賺取的差價都能節省掉!

池喬木:……對!樓處樓老大您說得沒錯。

作為一個“土包子”,池喬木還真有些不太知道自己繪製出來的符籙的價格。

非常辦以每枚符籙五百萬,外加100點貢獻積分的價格向池喬木收購,池喬木第一次聽到時,都快樂瘋了。

哈哈哈,五百萬啊,還只是“每枚”。

還有100點的貢獻積分,這玩意兒可以在非常辦的寶庫兌換天材地寶或是法器、靈器等等好東西。

池喬木相信,以自己的手速,她能畫到非常辦破產!

而她想要修道觀的心願,也能在最短時間完成。

可以說,樓向南與池喬木的“交易”,買賣雙方都覺得自己沾了光,妥妥的雙贏啊。

有了池喬木,還能跟丹霞觀的兩位大老搭上關係,樓向南愈發瞧不上地下拍賣會的這點兒符籙了。

他不再跟價,而是有閒心左右環顧。

於是,他就看到侯新亭與小紙人湊在一起咬耳朵的畫面。

“侯、侯新亭?”

應該是這個名字,樓向南對於一個盜墓賊,還真沒有太多的關注。

能夠記住侯新亭這三個字,也是因為他是顧傾城選定的“代言人”。

“樓處!”

聽到樓向南的聲音,侯新亭直接被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的坐直身子,轉過頭,態度恭敬的問了句,“您有什麼吩咐?”

這位可是非常辦的老大啊。

修為高,威望高,雖然年輕,但絕對是天朝玄門第一人!

擱在之前,侯新亭連來到樓處近前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他居然與大名鼎鼎的樓處坐在一起,天知道,他家祖墳要炸成什麼樣才會有如此的福分啊。

“……”樓向南見侯新亭乖巧的像個上課的小學生,不禁有些好笑。

“放鬆些,我就是和你隨便聊聊!”

樓向南的態度和緩,侯新亭卻不敢太過鬆懈。

他還是坐得筆挺,雙手搭在膝蓋上,“您、您說!”

樓向南:……算了!他願意是個什麼態度就隨他吧。

懶得再去勸說,樓向南便直奔主題,“在跟顧前輩聊天?難道你們對這個黃級符籙感興趣?”

不應該啊!

池喬木作為丹霞觀的第三代,修為最低,都能畫出黃級高階的符籙。

池破妄和顧傾城師徒倆,作為一代目、二代目,只會更牛逼。

他們還會把這種“低階”的符籙放在眼裡?

“啊?”

侯新亭愣住了,什麼黃級符籙?

還是小紙人,轉過頭,直接對樓向南說,“誰稀罕什麼黃級符籙?樓處,這小子正害怕呢。”

樓向南:……

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跟小紙人聊天。

明明只是個紙人,可不知為何,看到它,腦海裡就會浮現出一個絕美蘿莉的模樣。

“見過顧前輩!”

樓向南先客氣的跟小紙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問道:“害怕?”

侯新亭害怕什麼?

當這個問題浮現在樓向南的腦海中,幾乎是下一秒,他就猜到了,“侯新亭擔心有人‘奪寶’?”

唔,確實!

侯新亭為顧前輩拍了這麼多天材地寶,一樣東西還不算起眼,但全都加起來,確實挺讓人心動的。

而侯新亭呢,只是個跑腿兒的,全無修為。

他會害怕,簡直再正常不過。

“前輩請放心,樓某願意——”

不等樓向南把話說完,小紙人就擺擺手,“無需勞煩樓處!”

“本姑奶奶既然敢讓侯新亭來拍賣會,自然有辦法護她周全。”

侯新亭的心啊,起起落落。

剛才聽到樓向南的話時,剛剛想要鬆一口氣:嘿,有非常辦的樓處保駕護航,自己自然能夠平安無憂。

結果呢,還不等他放心太久,就聽到了小紙人的拒絕。

侯新亭都想給小紙人跪下了:祖宗!小姑奶奶!知道您厲害,可多一個幫手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拒絕。

彷彿能夠讀懂侯新亭的心聲,小紙人瞥了他一眼,澹澹的說,“不想平白欠人人情!”

“師尊說了,修行之人最忌諱‘因果’二字。”

“我自己能完成的事兒,就不好假手於人。”

小紙人一番話,說得傲氣十足。

樓向南挑眉,果然是顧前輩的傀儡,這說話、行事的態度,跟本尊一模一樣。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之前大家在地宮裡有過直接的接觸。

可在那裡,樓向南卻對顧傾城沒有太多的印象。

如今呢,隔著一個小紙人,樓向南都沒有看到本尊,卻愈發覺得某個暴力蘿莉的形象無比深刻。

“顧前輩的斂息術,果然厲害!”

樓向南由衷的為顧傾城的修為之高而驚歎。

莫名的,樓向南作為玄門官方的老大,竟頭一次生出這樣的想法:來吧,多來幾個不長眼的人找侯新亭的麻煩。

他不是想要看熱鬧,而是想親眼看看,顧傾城的修為到底高到了怎樣的境界。

隔著千里之遙,遠在丹霞觀的顧傾城,將會如何保護她的小跟班以及那麼多的寶物?

侯新亭幸虧不知道樓向南的想法,否則,他對於玄門第一人的濾鏡與崇拜,一定會碎裂一地。

拍賣會的後半場,基本上都是符籙、法器、甚至是破損靈器之類的“高階貨”。

那些真正的玄門中人,就是奔著這些拍品來的。

所以,後半場的拍賣格外激烈。

那些嘉賓們瘋狂喊價的同時,也有一絲好奇:

咦?剛才那個用法器換藥材的暴(冤)發(大)戶(頭)怎麼不喊價了?

“沒錢了吧!”

“估計是第一次來這種拍賣會,不知道好東西都在後面!”

“哈哈,就是就是!土耗子嘛,哪裡有什麼見識?”

有人疑惑,有人嘲諷,還有人幸災樂禍。

當然,更多的是有人生出了貪念。

還有龍虎山的那幾個弟子,已經跟各自的師長、師兄師姐們聯絡上了。

只等拍賣會結束,侯新亭那個土耗子與拍賣行進行完交割,他們就採取行動。

……

兩個小時後,等專家進行完鑑定,拍賣會便與侯新亭完成了交割。

一大包袱的陪葬品,換成了一大包袱的天材地寶。

直到這時,侯新亭才看到了“行李箱”的原貌,居然只是一塊黑布!

好厲害的“障眼法”啊,連他堂堂玄級高手都沒有看破。

樓向南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愈發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