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那個聲音在武小德腦海裡繼續響起。

“最後,讓我把人皇拳的第三招教給你——雖然你現在用不上了。”

話音落下。

一股記憶浮現在武小德腦海之中。

這是一式拳法。

亡靈之書上也浮現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你正在領悟人皇拳的第三式:會元。”

“說明:”

“此拳並非用來對敵,而是一式站樁拳勢,只有人族習武者可學。”

“它無需外力,不假寶物,尋常人亦好上手,能助一切人族習武者循序漸進,依照各自天賦,領悟最基本的道力。”

——難怪說這一式拳法對我無用。

因為我已經覺醒了暗之道力。

武小德心中默默想著,卻聽那個念頭再次響起:

“在我臨走之際,提出一個小小要求。”

“什麼要求?”武小德問。

“希望你多幫襯一下這個秘境,就像你一開始救人那樣——畢竟以後還有很多人要來這裡試煉,隨便殺殺妖魔,或乾點別的什麼都可以。”那個聲音道。

“嗯,我會盡力。”武小德答應道。

“好了,再見。”那個聲音道。

話音落下。

聲音消失了。

武小德站在原地,沉默許久,無數過往浮現心頭。

從進入武館開始,自己得到武學傳授,就算在這城中,也有同袍馬三,願意傳授自己步法。

趙從南將軍以蛟龍血幫自己啟用道力。

一直到此刻。

這些人族前輩們一直在提攜自己。

那麼自己做到了什麼?

武小德眼前又浮現出在武館學拳的那一幕。

“……世上有千千萬萬像我這樣的人,我傳你拳法不為別的,只希望你將來如我一般對待其他千千萬萬人即可。”

這是武館師父的話。

是啊。

如果人人如龍,人人都有人皇那樣的水準,誰還敢來欺辱人族?

自己當年沒錢學東西,所以只會打架。

——再也不要別人吃這樣的苦!

武小德神情一凝。

“亡靈之書。”他輕聲道。

亡靈之書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自動翻開,顯現至聖行之牆那一頁。

“直播物件:人皇秘境一切人類。”

“倒數五秒後開始。”

他揮動迷霧,將自己的面容遮蔽,又把四周環境遮蔽。

五秒已過。

整個人皇秘境之中,所有人類,眼前的牆上、水裡、飄舞的旗幟、飄落的樹葉、晾曬的衣服——

一切可以顯現光影的地方,都浮現出了武小德的身影。

“各位。”

他一邊挽起袖子,一邊開口說道:

“我是人皇拳法的傳人,現在正好回來辦點事,想把人皇拳傳給大家——”

“吶,看好了,這一拳只有我們人族可學,等同於萬千武道之基,按照你們各自資質不同,在修習的過程中可以幫助你們逐漸覺醒道力。”

“因為我學會了,所以教給大家。”

“希望你們努力。”

武小德說著擺開拳架,把人皇拳第三式“會元”展示出來。

他口中不停講解,把此站樁拳勢的每個細節和意境都講了一遍,甚至有人試著提問,他也不厭其煩的解釋。

如此整整半個小時,終於把這一式拳法徹底講清楚了。

“——請大家好好練,只要學會了,你們就可以保護自己,守護家人,讓人族得以在妖魔的圍攻下繼續延綿生息。”

“還有,遇見任何不會這一拳的朋友。”

“記得教他。”

武小德說完,將聖行之頁合上。

直播結束。

忽然——

只聽“咣噹”一聲巨響。

武小德仰頭望去,卻見自己頭頂浮現出了一輪圓月。

什麼情況?

這次不是星芒,而是圓月了?

亡靈之書上浮現出一行行冰霜小字:

“你獲得了聖界之靈:遠古人皇的讚賞。”

“隱藏任務:‘人皇的囑託’已完成。”

“本次任務為功德式觸發任務。”

“當你在人皇秘境中獲得的功德超過100點,你便會得到人皇的讚賞。”

武小德詫異之下,朝自己的功德望去。

不知何時,功德已經達到了160點。

亡靈之書重新翻回去,開啟了聖行之牆的那一頁。

只見在螢幕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彈幕。

“老夫突破了!”

“多謝閣下傳授武藝,我在拳法上有了新的感悟,這就去殺幾頭妖魔試試!”

“哈哈哈,原來更高的層次叫做道!好一個道!”

“原來如此!多謝閣下!”

“七十年找不到路,今日方知如何更進一步!”

“我變強了!”

“……”

密密麻麻的彈幕飄過去,無有停歇。

武小德看著這些彈幕上的文字,嘴角淺淺勾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事會越來越多,秘境中的人族也會越來越強。

打架這種事,一個最樸素的道理就是人多打人少有天然優勢。

也許很多人覺得是廢話。

但這種廢話是沒有人可以質疑的真理。

能始終讓自己以多打少,以己之強去攻擊對方之弱,就能贏。

——如果掌握了道力的人多起來,人族的力量就變強了,那麼再遇上妖魔,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總有一天,戰爭的天平會傾斜。

也許人皇秘境最終可以成為人族的修行秘境,而不是妖魔屠戮之地。

武小德靜靜的想著。

他卻沒有發現,在他頭頂上,那一輪圓月漸漸化作璀璨的冰冷光華,悄然沒入他的頂門心。

一瞬。

數不清的戰鬥場景在腦海裡閃過。

這就像是自己成為了某個人,親身經歷了他所經歷的一切戰鬥,面對了他所面對的一切困境,體會了他所體會的一切技巧,完成了所有的勝利。

武小德漸漸閉上雙眼,沉浸其中。

在亡靈之書上,一行冰晶小字悄然浮現:

“隱藏任務獎勵已釋出:”

“你獲得了人皇真傳‘人族拳法總集’。”

“此乃一切拳法技巧返璞歸真、武道大成之總集,以灌頂之法傳授於你,令你得人皇真傳。”

“額外說明:”

“此一切真傳均不涉及個人風格,乃是人皇為後輩傳授的武道甚深高妙之總和,你可根據自己的戰鬥風格施展,也可在此基礎上別出心裁,自成體系,更上層樓。”

所有小字一收。

武小德睜開眼,忽而心有所覺,抬頭望去。

只見願牆上浮現出一道模湖人影,這人影身披長甲,背後有著數柄迎風招展的大旗,正朝自己望過來。

人皇!

武小德心頭浮現出些許敬畏和感激。

“多謝閣下傳授真武之道。”他抱拳道。

“你做的好。”那人說了一聲,衝他點點頭,身形朝上一竄,就離開了願牆,不知去了何處。

亡靈之書依然漂浮在半空。

一切異象都平息了。

武小德再次放鬆下來,一步一步朝回走去。

——沒想到這一次能把人皇的傳承學到手,而且都是直指至理的武學真傳。

以後再打架的話——

前方的迷霧中忽然跑出來一個人。

馬三。

“怎麼了?”武小德一把扯住他,詫異地問。

“武兄弟,原來你在這裡!”馬三大喜過望道。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快跟我回去,將軍說我們必須馬上動身。”

“嗯?發生什麼了?”武小德問。

“我說不清楚。”

“走。”

兩人回到人族的隱蔽據點。

趙從南肩膀上站著一隻飛鳥,手裡拿著一張字條,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將軍,發生了什麼事?”武小德問。

“飛鳥傳訊——你看。”趙從南道。

武小德接過字條一看,只見上面是一條傳訊:

“今日人皇武技傳遍天下,人族諸君得授,實力大漲。”

“四面一切妖魔俱發狂,全力攻打諸城,諸城池皆滅,請所有人立即退往邊陲,奪回秦城,以為最後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