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必須面對現實

等到顧高朗把資料夾放回辦公室，就換上了一身常服，帶著陸沉來到警察局外邊。

今早出門時還是豔陽高照，但不知為何此刻卻起了風，整個天空看上去也分外陰沉。

陸沉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著這位前岳父要跟他說些什麼。

以他對顧初然的瞭解，她是做不出去找家長“告狀”這種事的。

況且這一世他們早就已經不是夫妻，只是失去一個追求者，對於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上百個追求者的顧初然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剛剛聊得怎麼樣？”

或許是出於職業習慣，也或許是因為兩家的交情，顧高朗一上來先丟擲了這麼一個話題。

陸沉把剛剛發生的情況如實告知給了他，接下來只要再去醫院見一見陸秋藝，這件事情就算是徹底解決了。

“嗯。”

顧高朗點了點頭。

滿打滿算，他跟陸沉總共接觸也就只有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第一次是在食品批發市場，他發現這孩子不僅有禮貌，做事還十分周全；

第二次是陸秋陽送三個孩子去汽車站，陸沉趁著他和陸秋陽說話把顧初然和李涵博的行李都放進了後備箱，看上去有著超乎同齡人的沉穩和可靠；

第三次就是昨天了，雖然他因為事先不知情說了不該說的話，導致了自家女兒傷心，但他不得不承認陸沉的表現非常得體，也展現出了他的教養和邊界。

說句實話，拱不拱白菜暫且不提，單以陸沉的外在條件和他展現出的人品教養來說，他絕對是做女婿的最佳人選。

“我聽涵博他爸爸說，雖然你們中間隔了快60公里，但也經常約著一起出去玩。”

他又對陸沉說了這麼一句。

陸沉和顧初然的性格其實也是有幾分相像的，比如都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都喜歡獨自面對、都喜歡報喜不報憂等等，只是陸沉的程度沒有她那麼深。

但李涵博不一樣，他生來就是一個開朗外放的性格，所以像平時跟407一起聚會、跟陸沉一起出去玩都會跟李立平他們說，李立平又向來跟顧高朗交好，有時候閒聊就會說給對方知道。

“是，以前涵博經常是坐1趟公交3趟地鐵過來，現在有車了比較方便，我還可以過去接他。”

陸沉面色十分平靜地回答。

他也能猜到，顧高朗找他應該不是為了說這些，難道是覺得他們平時不帶著顧初然一起玩？以顧高朗的性格來說，不像。

“同樣是高中同學，但你跟涵博似乎都不大跟初然來往。”

到底是從業多年的警察，顧高朗非常擅長讓別人多說話。

如果陸沉現在是二十歲，在顧警官的強大氣場下，他可能會順著對方的話題展開一大堆。

但他現在已經三十歲，所以不僅不可能被震懾，更不會輕易掉進別人的思維。

“我跟涵博都是男孩子，多多少少要注意點分寸。”

他完完全全站在自己的角度給出了回答。

顧高朗笑了笑，目光如炬地看著他：

“我還以為是因為那件事情。”

“什麼事？！”

要是小胖子在這，他肯定一下子就急了。

但作為他的老大哥，陸沉表現得十分淡定：

“顧叔叔，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他非常清楚，由於從業多年，他的老丈人自然也能熟練運用一些詢問和溝通的技巧。

兩世為人，他不可能再去踩這個坑。

“那看來就不是了。”

顧高朗故意把話說得模稜兩可，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陸沉也不追問，只是在心裡暗自思忖。

以顧初然的性格，不可能主動去跟父母說他們的事，所以要不就是他這位前岳父在套他的話，要不就是他或者黎靜發現了點什麼。

可是他們都已經這麼久沒有來往了，還能被發現什麼？

“我只是覺得，初然這孩子自幼性格就比較冷淡，所以難免拒人於千里，久而久之，就算是有人想要靠近她，也難免會望而卻步。”

顧高朗語氣平緩地繼續說道，也留給人無盡的遐想空間。

但陸沉偏偏就不跟著他的思路往下想，而是從旁觀者的角度說道：

“我們的關係不算太好，我也不喜歡輕易給他人下定論，但我覺得每一種性格都有它的合理性，也總能遇到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人。”

“那拋開性格，你覺得初然這個人如何。”

“挺好的。”

陸沉只用了三個字概括，沒有對顧初然身上的任何一個點進行展開。

顧高朗直視著他的雙眼，不僅沒能感受到一絲慌張，甚至都沒能感受到一絲情緒。

他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那就是雖然他的女兒對陸沉有一番心意，但陸沉看上去對她並沒有一點好感。

至少就目前兩人所展現出的狀態來說，這確實是一場單戀。

“那明天就要麻煩伱把初然送到學校了。”

“顧叔叔放心，我和涵博會照顧好她的。”

顧高朗沒再說話，其實他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黎靜不會開車，他也沒時間把顧初然送回去，也只有讓顧初然跟著陸沉他才最放心，也最安全。

“原來你跟你顧叔叔在這呢，我們找了你半天。”

此刻陸秋陽、白落梅連同李立平也來到了兩人面前。

長輩見了面，自然是一番寒暄，但他們說了什麼陸沉都沒太聽進去。

顧高朗今天的表現總讓他覺得有點奇怪，但具體是哪裡奇怪他又不太能說得上來。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再繼續往下想，不是什麼事情都有刨根問底的必要。

“那我們就先出發去醫院了，下午還要帶陸沉去一趟他爺爺奶奶家。”

“好，路上注意安全。”

一家三口坐上了陸秋陽的車，開始往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

在他們走後，李立平也和顧高朗一起往回走。

“老顧，想什麼呢。”

他感覺到自己老搭檔的面色有些凝重。

“想剛剛那個案子。”

顧警官隨便找了個藉口。

“因為愛而不得而大打出手的那一個嗎？”

李立平推了推眼鏡：

“可是老顧，愛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啊。”

“……烏鴉嘴。”

(本章完)